第18章 豪府召丁
瘦家丁心中鬆了口氣，衝著勁裝青年道：
“算你小子走運！”跟著祁老三去了。
見祁老三走遠，董秀才對著勁裝青年拱手道：
“小生董遠，字妙和，多謝壯士相助。”
勁裝青年道：“我叫展元，舉手之勞，相公不必言謝。”
董秀才點了點頭，開始撿剛才被扔的鞋子。
陸原牽著陸雨瞳上前幾步，對勁裝青年拱手道：
“兄台，你好。”
“相公好。”展元笑道。
“兄台可知剛才那個叫祁老三的人，是什麽來頭？”陸原問道。
展元還未回話，那董秀才拿著兩隻鞋子回來了，怒道：
“不過是一市井無賴罷了，仗著他叔叔的勢，成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叔叔是誰？”陸原問道。
“他叔叔叫祁重德，是陳府管家。”董秀才答道。
陸原心中一動，問道：
“是四大商會那個陳家嗎？”
“不然還有哪個陳家。”董秀才冷哼一聲，又去撿鞋了
陸原很想多問一些關於四大商會的事，也跟著撿起來，那勁裝青年見此，也幫起忙來。
撿完鞋後，陸原又問道：
“董兄，我聽說那四大商會壟斷茶市，致使茶價提高，不知是否有此事？”
董秀才是個火爆脾氣，聞言又怒了起來：
“豈止是茶市，自從他們成立四大商會以來，壟斷各行各業，這幾年歙縣物價不斷上漲，他們便是罪魁禍首。”
展元聽到這裏，忍不住出聲道：
“不對，我以為物價上漲是周邊盜匪造成，周邊治安破壞，商旅來的就少了，物資稀缺下，物價自然上漲。”
聽到展元這番話，陸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頗有見地，卻不知展元多年行鏢，對治安的變化最是敏感。
董秀才笑道：
“展兄這話也有些道理，強盜山賊確實會影響到商業，但不是主因，就算這歙縣強盜都被清剿了，有四大商會在，物價還是降不下來。”
展元不甘示弱，和董秀才爭辯起來，陸原聽了會，覺得兩人說的問題都是上任後急需解決的，想著還要給陸雨瞳買鞋，便向二人告辭離開了。
又找了許久，兄妹二人總算找到一家鞋店，陸原花了三十文錢，給陸雨瞳買了雙平頭小花履。
之後二人在城內閑逛，遇到麥芽糖的攤位後，他又給小女孩買了一團。
正如董秀才所說，歙縣物價極高，同樣一團麥芽糖，要六文錢，比寧國縣貴了一倍。
之後陸原又買了些麵餅，便和陸雨瞳出了縣城，向黃口村返回。
回到村子時已是午時吃飯時間，陸原走到鐵柱家門口，發現錘子依然保持著他出門時的姿勢，坐在屋外的石板上發呆，他忍不住上前問道：
“兄弟，你怎麽了？”
錘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苦著臉道：
“我爹要我跟著猴子哥去城裏賺錢，我不想去。”
聽到猴子哥，陸原立刻想到早上在村口看到的那群人，頓感興趣，在他旁邊坐下，問道：
“你跟他去城裏幹嘛？也是去應招家丁嗎？”
“是啊，猴子哥說孫府招臨時家丁，爹爹便硬要我去，說今年官府稅收又漲了，讓我掙點錢，不然家裏不好過年。”錘子點了點頭道。
“稅收經常漲嗎？”陸原心中一沉。
錘子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最近漲了。”
陸原又問：“那臨時家丁每天有多少銀子？”
錘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聽說一天八十文。”
陸原心中一動，想著反正這幾天也要等任命書，眼下銀錢快要用完，不如去做幾天臨時工，而且這孫家應該就是四大家族中那個孫家，正好去探探虛實。
他見錘子一臉苦色，問道：
“兄弟，你不想去做家丁嗎？”
錘子點了點頭，道：“聽說城裏有錢人都凶的很，我怕他們打我。”
陸原笑道：“明天隻是報名，你若不想去，報名時故意表現差些，就不會被選中了，有什麽好擔憂的？”
錘子猛的抬起頭來，笑道：“對啊。”
忽然他又道：“還是不行，不做家丁就沒錢過冬了。”
陸原沉聲道：“放心，隻要你們踏踏實實勞作，今年肯定能過個好年。”說罷，他牽著陸雨瞳進屋了。
到中午吃飯時間，陸原拿出餅後，見陸雨瞳不吃，問道：
“雨瞳，是不是不愛吃餅？要不下午我再去城裏給你買些饅頭吧？”
陸雨瞳搖了搖頭，問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應召家丁？”
想不到她還挺敏銳，陸原笑道：
“是的，咱們錢快用完了，我去做幾天工，掙點錢，到時候就給你買好吃的。”
陸雨瞳扁著嘴不說話，她知道陸原去做工的話，自己就要一人待在這裏了。
陸原摸著她頭道：
“算了，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去了，節約點用的話，應該還能撐十幾天。”
陸雨瞳先是一喜，隨即又搖了搖頭。
陸原輕輕道：“雨瞳，對不起。”
小女孩低頭抱在他腰上，低聲道：
“哥哥，我好沒用，不能幫你掙錢。”
陸原眼眶一酸，摸著她頭笑道：
“雨瞳，咱們窮日子就這幾天了，等哥哥當官了就有錢了。”
陸雨瞳小腦袋在他腰間上下摩擦著，悶聲道：“嗯。”
這一下午，陸原見她心情不佳，一直陪她在野外玩耍。
晚上他又去找了趟錘子，希望明天與他一同去應聘家丁，錘子感激他提醒，自無不允。
次日清晨，陸原囑托了陸雨瞳幾句，便和錘子一同出發了。
同行共有十幾人，猴子哥見到他，也隻是吹噓了幾句“得虧你猴子哥臉麵大”之類的話，便讓他同行了。
眾人從北門入了縣城，向東南方向而行。
走到後來，陸原發現平民小院開始減少，豪門大宅越來越多，看來縣城裏的富人便住在這東南區域。
在富人區走了沒一會，忽見前方人頭攢動，喧嘩吵鬧，遠遠的便看見一座豪門大宅。
圍牆既高且厚，兩個厚重的石獅子立在門前左右，兩扇朱漆大門緊緊關閉著，門上一塊印著“孫府”二字的燙金招牌，在陽光下煜煜生輝。
緊閉的大門旁邊，一處小門卻是敞開的，人群便聚集在小門之外，眾人隻聽猴子哥說了聲“在這候著”。
他上前與小門旁的管事說了幾句話，又遞了張紙條，便從小門進入了大宅。
那張紙條上，是來時路上猴子哥統計的眾人名字，陸原報了個“木玄”的假名。
陸原見猴子哥與那管事說話時諂媚的神色，便知他在府中並無地位，之後眾人隻能靠自己了。
門外管事每次隻喊三名家丁進去麵試，每次進去麵試之人時間有長有短，最長的要兩盞茶時間，效率十分之慢。
陸原正等得有些打瞌睡，忽見二門打開，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了出來，除了趕車車夫外，旁邊還跟了四五名仆人，人群頓時向馬車望去。
負責應聘事宜的兩名管事見狀大聲斥道：
“那是大小姐的馬車，不許多看，快低下頭。”
大部分人都依言低下頭，不敢多望，少數幾人偷偷抬頭向馬車瞧去，陸原瞧了馬車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等馬車駛遠後，家丁招聘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