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唐四郎不可教

最後一個問題,直接將顏思魯問倒了。

同樣的質疑天圓地方這個說法,前一次提問為何看不見盡頭。

顏思魯答目有窮時,眼睛隻看得見這麽遠!

然後再問為何帆船返航,陸地上的人會先看見船帆。這下是眼睛能看到的現了,怎麽解釋?

顏思魯臉色變了幾遍,終於歎了一口氣道:“唐儉果然教出了一個麒麟兒,好生了得!課以後你不聽也罷了,老夫教不了你!待會兒將束脩帶回去吧!”

“顏師息怒!”

聽著顏思魯的話,唐河上立馬解釋道:“我並非忤逆您,還請顏師息怒。”

顏思魯頭也不回,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書桌。

課程再度開始,顏思魯也終於也不再管唐河上。

這樣一來,唐河上反而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了。顯然已經將爺爺輩的老者氣到了,還東倒西歪,或者趴著就睡?

這樣的事兒,唐河上做不來,隻能強打著精神聽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閉著眼睛想想其他的東西算了。

一堂課,整整一個時辰,總算過去了。龍蛋們一個個高高興興往外跑,正準備趴在案幾上睡覺的唐河上卻被程處弼幾人圍住了。

“別煩我!睡會兒覺!”

唐河上丟出一句話,直接趴在了案幾上。

程處弼四人無語至極。要不是眼前這個家夥懟了皇帝,咱們會被皇帝弄過來讀書?

別說什麽太子伴讀,皇子伴讀之類的話!

和那些年齡相差不大的家夥本有代溝,沒話題啊!

難道給幾十一歲的李承乾講平康坊有多好玩,給九歲的李泰講菇涼們多漂亮?

怕是明天不用讀書了,直接被皇帝拉出去砍了頭!

程處弼表示,最可氣的是,咱們都不像唐老四啊,敢直接提問問倒老夫子啊!

難道讓李震去問顏思魯,如何做一名優秀的斥候?

還是讓李德獎去問:爆炸的三要素?

或者讓房二去問:如何力大無窮?

拉倒吧,俺程處弼隻是耿直,不是蠢!

真想把快速睡著的唐老四揍一頓!

......

教舎的隔壁,那是兩個老夫子課間時候的休息場所。

顏思魯思來想去,終於對李綱開口道:“李師,晚輩覺得唐河上不合適在東宮進學。”

這話聽完,李綱頓時起了疑惑。此前拜師對答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麽,怎麽就突然覺得唐家娃娃不能留下進學了?

李綱問道:“發生什麽事兒了?”

顏思魯也不藏著掖著,將課堂上的事情娓娓道來,並對此下了一個結論:晚輩才疏學淺,教不了他。

年過八旬的李綱淡淡笑道:“孔歸,莫要妄自菲薄,唐嘉會那些言語隻是詭辯而已。從開始問渾地說這事情起,那娃娃就把坑已經挖好了。然後問登高望遠,最後問見船先見帆。

這些都是詭辯之道,你是不小心著了縱橫派的道了!”

顏思魯苦澀一笑,哪裏不清楚這情況。都放話以後不管唐老四了,還留下他在東宮讀書,老夫子的麵子哪裏放啊!

若是以後某在上麵講課,下麵突然傳來唐家老四的呼嚕聲......

老夫還有什麽臉麵在皇宮教書?

七八十歲的老人,都是人精的存在。李綱哪裏猜不到顏思魯的想法,笑著道:“安心授課,唐嘉會那邊,老夫找他聊聊!”

所以,第二堂課,唐老四沒有出現在教舎裏,而是出現在了隔壁。

一進入隔壁的休息室,李綱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唐老四,也不說句話。

這讓唐河上覺得自己的小把戲無所盾行。

“坐吧!”

終於,在唐河上頭皮發麻之前李綱開了口。

暗自吐了一口氣,唐河上恭敬坐下,心中卻在想,以後再也不要在古稀以上的人麵前使用小心思了。

“說說!”

李綱的話不多,就兩個字。

麵對老者的和顏悅色,唐老四反倒更不好意思了。臉上掛著愧疚道:“李師,我絕對沒有不尊重嚴師和自傲的想法,是顏師將的那些我確實都會。所以聽不進去。”

李綱依舊微笑道:“老夫信你,唐河上雖然紈絝,卻從未傳出過目無尊長的劣跡。這會兒叫你過來,一是想讓你放課後給顏孔歸認真道個歉;二是老夫也想知道你會些什麽,以便因材施教。”

唐四郎聽完,隻覺得這天不好聊。道歉這事兒,沒話說,應該的!

可是自己會什麽,這個事情……

會的太多啊!怎麽回答?告訴老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以前五百年,後知一千四百年?

還是直接說唐老四學究天人,教無可教?

“或者說,因你縱橫一脈的身份,不想學習儒學,還是看不上儒學?”

見著唐河上久久不開口,李綱開口問到。

唐四郎苦澀一笑,怎麽升級到學派上的高度了。老夫子的思維還真是……不知道用什麽詞形容!

隻是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回答不行了,誰知道老頭子會不會再亂想些其他的?

唐四郎幽幽一歎道:“李師,我不是不喜儒家知識。無論儒家、道、法、縱橫、墨家,那些知識都是無可挑剔。隻是,學生會的實在太多,太駁雜。”

“狂妄!”

聽完唐河上的自我評價,李綱原本的溫和驟變,十分嚴肅道:“可曾聽過滿遭損、謙得益?”

一個十六歲的娃娃,說自己什麽都會,這還不是狂妄是什麽?

也虧得李綱對唐河上這個剛收的弟子還算比較負責任,不然怎麽會這樣提醒。

聽著李綱的提醒,感受著老人的好意,唐河上越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妖怪,出來!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去!

隻是,妖怪明顯出不來,宕機了啊!

唐河上隻能硬著頭皮答到:“李師,我沒胡說,前段時間到平康坊喝醉了酒,回來就像誰在我腦袋裏塞了知識,我突然間就什麽都知道了。”

“生而知之?嗬嗬!你可曾聽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李綱笑了,是氣笑的!

開始還以為眼前的青年不錯,卻是沒想到狂妄自大,還滿嘴胡言亂語。

罷了!這樣的人的確不可教!

李綱搖搖頭,語氣變得生冷:“老夫和顏孔歸學識有限,教不了你這樣生而知之的人。你也不用給顏孔歸道歉了,帶著你的束脩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