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次接觸

船慢悠悠朝入海口行去,趙鑫讓桅杆上的紀文軍注意村寨有沒有快船。

大概走了半小時,村寨更近了一點,紀文軍說:“船長,沒有看見快船,但是村寨有棧橋,那一帶不是岩石海岸。”又大概走了一個小時,“船長,村寨對麵河流左岸沒有發現有人居住,也沒有船。”

“船長,對麵村寨發現我們了!”紀文軍匯報最新情況,“再不發現我們,這些人就都是傻子了,這都快頂到他們家門口了,紀文軍,你在上麵就不用看他們了,看外海周邊有沒有什麽威脅!”

趙鑫把王啟山叫出來,兩人在甲板上看著村裏,不一會,村裏的成年男子都拿著武器出來了,“這是到這個鬼地方以來第一次見到人類,還是蠻激動啊!”

“是啊,終於要和外界接觸了,心裏又是激動又忐忑。”趙鑫深有感觸的說道。

思鄉號已經駛入了河流入海口,在河道正中心往裏走著,早有司馬謙等人在船頭探測水深,目前水深是十米,思鄉號行進不受影響。大家一邊探測一邊行進,而村寨裏的成年男子都拿著武器在棧橋前端站成一個方陣,第一排是弓箭手,後麵二排是木矛,就是用木頭削尖烤焦的那種,連鐵頭都沒有,接下來還是弓箭手,前排弓箭手全是鐵箭頭,後幾排的都不是鐵箭頭了。

在最左邊則有幾個大漢,穿著厚厚皮甲,手裏拿著大刀,木盾,背著的弓箭看著挺有威懾力。應該是村寨裏的勇士。整隻方陣人數在四十人左右,在大漢們的後麵,則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留著胡須,一臉滄桑。

船在離村寨棧橋100米的地方停下,這是一個安全距離,對雙方都沒有威脅,測水深這裏還有七八米,估計到棧橋跟前還有五米深。“這個棧橋應該有跟我們差不多大的船停靠,不知是哪兒的船,咱們要調查下。”趙鑫對王啟山說,“這個村寨應該缺鐵器,但咱們沒有,不知其它的有什麽可以交換的”。王啟山回答,“我們問問就可以了”

“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想做生意”,趙鑫憋出這麽一句話來。但對麵明顯沒聽懂,那個老頭對身旁一個人說了一句話,那個人去了,不大會叫來一個穿得破爛的矮個男子,讓他對話。

“扣你七挖”那個男子戰戰兢兢的說出這麽一句,趙鑫一聽,“TM是個小日本啊,把我們當日本人了”,看向王啟山,王啟山眼睛亮了,順嘴說出一句“阿那他挖多庫諾修惜貸斯卡(你是哪裏人)”

接下來一番對話趙鑫還是聽不懂,甚至王啟山中間很激動,大聲的詢問對方,直到對方嘰裏呱啦的說出一大段話來,王啟山臉色蒼白,艱難的扶著纜繩,對趙鑫說:

“你要有思想準備,我們那一船人可能得罪什麽神仙了”,說完竟然一屁股坐下來了。眼眶裏噙著淚,不一會兒竟然嚎啕大哭,“哪位神仙啊,求您了,把我們弄回去吧,回去後我天天給您上香,好不好啊,嗚嗚”。

趙鑫和其他船員,看王啟山這樣,心裏刷就涼了,長久的猜測終究成為現實,原本還有的一絲絲希冀終於破滅,不由得心中湧起一種無力感。一個個臉色蒼白,艱難的站著。

“啟山,你跟大夥說了吧,這時也沒什麽可以瞞著了,我看大夥都有思想準備。”

王啟山逐漸停止了嚎啕大哭,慢慢穩定情緒,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我們穿越時空了,現在的日期是日本德川幕府時期,具體那一年我還得算算,但明朝萬曆年的援朝戰爭就在22年之前。”

眾人聽完黯然神傷,長久的沒說話,最後還是王啟山站起來,“咱們還算走運,這麽多兄弟一起過來的,老神仙總算對得起咱們,是吧,兄弟們”

“是的,咱們就是兄弟,在這異時空要抱團活下去”

“爹,媽,兒子不孝,這輩子不能孝敬您二老,下輩子求老神仙還讓我當您兒子吧!”

“大夥振作起來,既然來了,我們就要活下來,要活出個人樣來哈”趙鑫給大夥疏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這個日本人是怎麽回事,怎麽在這個村寨裏?”趙鑫問王啟山,“這裏是庫頁島,他是對馬島宗氏藩的人,去年駕船來這邊收毛皮,船出毛病了,在附近擱淺,他們七八個人爬上岸來,被這個村的人抓住了,在這為奴。”

“那你跟他咋說的”,趙鑫問,“我說我是前宋在海外的後裔,在這一帶艱難為生的”王啟山回答“他還說他想讓我們救他出去,這裏人對他們不好,去年冬天他們凍死了三個人。”

“你告訴他,讓他給我們聯絡交易,我們看時機想辦法。”他們又交流了一番,那個日本人轉身對那個老頭說了幾句,老頭就讓人扛過來一條樺皮船,放下水就讓一個年輕人和日本人一起劃過來了。

兩人也不上船,就在船下讓王啟山把貨物樣品給他看,他們對這幾個貨物倒是都要,尤其是木碗,他們要做一個木碗挺艱難,看這個木碗光滑圓潤,做工精良,很是喜愛。但給不起什麽高價。最後讓這個日本人討價還價,所有的貨物換了六捆鹿皮,十條貂皮,其中還有一條難得的紫貂。

王啟山問這個村子缺什麽,日本人說他們靠捕魚,狩獵獲取食物,缺鐵器,缺糧食,缺布匹。就能提供毛皮,王啟山又問,他們有牲畜麽,比如牛,馬等,回答說沒有,但是有馴鹿有狗。不過馴鹿沒聽說能耕地。不過說他們日本老家那邊能買到牲畜,還能買到糧食,如果能把他救出去,就可以去跑腿幹這個。

王啟山大感興趣,和趙鑫商量,認為可行,就跟這個日本人說,等他們回去帶點鐵器過來,估計這個村裏應該沒什麽可換的,到時用鐵器換他們的人身自由。

日本人一想,也就隻能這樣了。

等完成交易,船馬上出海,趙鑫記下航路和坐標,朝原路返回,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個小海灣停泊過夜。第二天飛速返回原基地。

思鄉號一靠近棧橋,還沒有停穩,趙鑫和王啟山就七手八腳的爬下船,看見委員會眾人前來迎接,馬上跟林教授說,林教授和幾個頭頭領著二人到船上餐廳開應對會議。

眾人聽了趙鑫和王啟山的情況介紹,頓時眾人呆若木雞,有幾個人甚至情緒崩潰,抱頭痛哭了。趙鑫和王啟山雖然想到這個情況,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等他們情緒穩定下來。

“連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她們娘倆該怎麽辦啊,還好我買了意外險,賠的錢也夠他們生活了,隻是他們娘倆該怪我不辭而別了”劉星林正目光空洞的喃喃自語。

“我們兩口子都來了,剩倆孩子要麻煩他們爺爺奶奶了,小雲小華,爸媽對不住你們了”這是蔡海遙在嚎啕大哭…

眾人情緒慢慢穩定,生活還得繼續,壓力仍然巨大,雖然以前有所猜測,但在得知真相後,首先想到的是一些政策的調整。

“我們身處的庫頁島土地雖然肥沃,但氣候嚴寒,生存下來沒問題,但要有大的發展就不好說了,另外我們是400年之後的人,和當地人融合很困難,下來我們肯定要自立。自立的地盤要考慮好”。林教授起言。

冷春山對曆史有點研究“現在是1620年,接下來整個東亞要風雲變幻,我想我們要仔細分析周邊勢力,要在夾縫裏生存下去。離我們最近的是日本,日本的鬆前藩就在南麵的北海道,哦,現在叫蝦夷島,這個藩勢力不是很大,隻是控製了蝦夷島的一小部分,島上和庫頁島的本土勢力是阿依努人,比較原始,隻要咱們低調發展,暫時威脅不是很大的”

“海對麵是海參崴地區,目前還屬於明朝,不過後金馬上要崛起,在對麵要麵對他們,鬆前藩和後金是主要威脅,但鬆前藩更大,他們後麵還有德川幕府,一旦應對不好,對咱們有滅頂之災”。

“還有的地址離經濟中心比較遠,咱們這個時節靠風帆航海,運輸量非常有限,而且這片地域,港口冬季都是封凍,常規航海操作肯定不行”趙鑫補充。

形勢分析完,大家一一補足方案,現在稍稍撥開迷霧,大家的應對也逐漸條理起來,形成了一些決議,一會還要開大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