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有魔障

實現抓捕計劃唬人化、空洞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現在連抓捕對象的老巢、人數,都不太清楚,計劃的具體方案,就更是無從談起。

王川也隻是先構想了一個思路,具體要怎麽做,還是得等梁捕頭帶來抓捕對象的詳細信息,才好去做。

喝完酒吃完菜,王川就回了家去。幾日來陳蓮已經知道了王川的習慣,晚上通常要等到王川回來才做飯。若是王川回來得遲了,那就必然是去隔壁酒館裏消遣了。她就隻需要給自己做就好了。

小姑娘在灶台邊忙碌時,還關心地問王川:“相公,今日如何?沒遇上那些光身子的惡人吧?”

王川:“……”

光身子光身子光身子光身子!

這幾天是不是沒了這個關鍵詞日子就沒法往下過了?自己是和裸男杠上了還是怎麽的,怎麽到哪都擺脫不了這個詞?

“沒事,相公我有聖光護眼,不怕那些人。”

王川隨口說了一句,搬了凳子到院子裏乘涼。

“相公所學廣博高深,奴家著實聽不甚懂。不過即使如此,奴家也能感覺出來,那什麽聖光,好像很了不得的樣子。”

陳蓮做好了飯,將飯食盛到碗裏,端到院中,問,“相公要再吃些嗎?”

“不吃了。”

王川撿起一塊石子,在地上劃起了小方格,邊道,“你慢些吃。吃完了與我來玩狼吃羊。”

這幾日裏家中閑時,王川教會了陳蓮幾個可以就地取材的遊戲。比如五子棋,以及幼時常玩的狼吃羊。畢竟自己家中陳設簡陋,沒什麽娛樂設施,長久相處,隻玩一種遊戲,難免單調。多幾種簡單,便利的遊戲,也是極好的。

這樣一來,不僅有了新的娛樂方式,舊有的娛樂活動,也能添加點花樣。比如那遊戲輸贏設置些條件,增加情趣。

“相、相、相、相、相公也真、真、真是、是的,現在還、還、還沒到睡覺的時、時、時候呢,相、相、相、相公怎麽能、能、能……”

陳蓮會錯了意,小臉兒刷的一下成了紅蘋果,說話也結巴起來。這幾日她可體驗過一些羞人花樣,雖然偶爾內心也會有莫名的小小向往,但事過之後,她卻總覺得太丟臉了。每到這時,她就後悔無比,心裏會閃過“相公不是好人”這樣的念頭。有一回她膩著身子趴在王川身側,還不覺脫口而出:“相公你真是壞人。”可把她後悔死了。

但那幾日好歹也是在晚上,這會兒天才剛剛入夜,相公怎麽就如此著急了?

陳蓮羞得想捂臉。

王川失笑,往陳蓮小腦門兒上就是一個腦瓜崩,道:“想哪去了你?我在你眼中就這麽色急嗎?等會兒下兩盤棋,你搬你那琴出來,好好給相公彈兩曲,讓我陶冶陶冶情操,這總行了吧?”

陳蓮幽怨地瞥了王川一眼,聲音裏滿是濃得抹不開的憂鬱:“奴家每回彈琴,相公總是睡過去。相公這麽說,奴家才不信呢。”

噫,看來自己不懂音樂牛嚼牡丹的莽漢形象,已經在陳蓮心裏根深蒂固了,而且給小姑娘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啊。

王川無奈之下,隻好承諾道:“那這樣吧,咱們先下棋,五子棋還是狼吃羊你來選,三局兩勝,你若是贏了我,我就努力聽你彈琴彈到結束。這樣可行?”

陳蓮稍微一愣,繼而臉色一喜,問道:“相公所言當真?”

王川道:“真到沒朋友。”

陳蓮抱怨道:“相公又在說些奇怪的話了。”

得到王川承諾,小姑娘吃飯都有了心勁兒,比平日裏嚼咽得快了許多。王川不得不提醒她慢點。

“相公,我吃完了!”

陳蓮不僅吃完了飯,還洗過了碗,急匆匆地要王川開始遊戲。在王川麵前未竟的琴曲已經成了小姑娘最大的心魔,她簡直迫不及待得想要破除魔障。眼下得了相公的承諾,她怎能錯過?

比起五子棋,狼吃羊這個簡單樸素的遊戲,陳蓮更有些信心。畢竟這遊戲也是王川小時候才玩過的了,長大以後,五子棋偶爾玩玩,掌握了一手你擺我賭惡心死你的流氓套路,對付新手毫無難度,狼吃羊卻再也沒耍過,隻是記得規則而已。所以王川在這一個遊戲上麵,並不是太厲害,輸給陳蓮也是常事。

狼吃羊是兩隻代表狼的石子和十隻羊石子在格子陣上廝殺,羊以四方圍困狼而勝,狼則能夠空一格而吃羊,以將羊吃盡為獲勝條件。

三局很快結束。陳蓮小姑娘為使王川聽她彈完一首琴曲,爆發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實力。王川隻在當狼時贏了一把,其餘兩把,都被陳蓮的羊羔大軍圍困至死。

“你贏了。”

王川長長出了口氣,心說執念還真是讓人變得可怕,滿足陳蓮道,“抱琴來吧。”

“嗯!相公稍等!”

陳蓮歡喜地跑回房中,抱了她的琴出來架好。

一陣晚風吹過,天氣不涼不熱,頭頂月兒正圓,夜空泛著橙光,正是幽靜時候。這樣的夜色下,真是適合聽琴。

未免聽曲時又不小心睡過去,王川把凳子拿開,就在院子裏站著。

月光潑灑在地上,澄澈得像是清可見底的河水。陳蓮小姑娘就安安靜靜地飄**在河水裏麵,玉白的手指撥弄琴弦,奏響了琴曲。

“錚——”

悠揚的琴聲隨著輕顫的琴弦響起,婉轉的樂聲和著月光,緩緩地淌入人心。陳蓮指尖之曲,和今晚安靜舒適的夜色,竟然是如此的相稱相合,讓人不覺間神魂皆迷。

“床,床在哪?”

王川的大腦裏不知不覺已隻剩下這一個問題。

陳蓮全神貫注地彈奏,同樣也全身心地沉浸在那美好的琴曲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王川已經在滿院子找床。

院中沒有床,卻有一個凳子,王川下意識湊合,往凳子上一坐,腦袋一歪,片刻功夫就聽著琴聲迷糊了過去。

陳蓮彈完一曲收回思緒,卻見相公歪著腦袋癱在凳子上睡覺,鼓起腮幫子嘟噥:“相公果然是騙人!”

那凳子上坐著睡覺,到底是不舒服。王川癱著癱著,突然起身,把正在發愁怎麽把相公抬回房中的陳蓮嚇了一跳。

然後陳蓮瞪大眼睛,看著王川往地上一躺,繼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