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官天團

“何計?”朝堂三巨頭齊聲問道,充滿好奇。

“將大周的疆域圖拿過來!”趙岩挺了挺身子說道。

肥胖如球、年近七旬的孔墨山如一個十八歲小夥一般,腳步飛快,迅速將大周疆域圖拿了過來。

楊興懷指著地圖說道:“此處便是北蒙軍駐紮之地。”

趙岩望著疆域圖,朝著黃河上遊指了指,道:“楊帥,此處有一水泊,你可知曉?”

朝堂三巨頭同時探出腦袋,紛紛皺眉,然後搖頭不知。

這種窮鄉僻壤之地,他們根本沒心思關注。

“此處水泊,名為興山水泊,本是十幾處低窪之地,但由於今年夏季大雨,便連成了一片約百裏的巨大水泊。如今這片水泊的水流依然充足,其距離黃河口並不遠,若將其疏通,注入黃河,黃河水流速加快,短期自然難以結冰。”

朝堂三巨頭頓時大喜,這確實是一個好計策。

“陛下,你是如何得知此處水泊的?”蕭敬業好奇地問道。

“朕在茶樓喝茶,意外聽到幾個外地商人講述到興山水泊,水深浪高,魚蝦頗多,就問了幾句,算是意外所得吧!”趙岩說道,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他所言的內容不假,不過事情的發生地,不是在茶樓,而是在一處頗為知名的青樓妓館之中。

畢竟,剛穿越過來,沒見過什麽世麵,好奇心重了一些,就去那裏瞧了瞧。

“陛下,你真是上天派來拯救大周的真龍天子啊!”

朝堂三大巨頭,頓時覺得自己聰慧無比,為大周找了一個好皇帝。

片刻後,趙岩重新穿上朝服,坐在龍椅上。

在朝堂三巨頭的組織下,登基大典順利結束。

禦史大夫吳崇老老實實地站在隊列中,也不敢再多言了。

萬一再把新皇帝氣得不想幹了,他的罪過就大了。

下了朝堂之後,楊興懷主動請纓,前往興山水泊放水。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功勞,這老頭就指著此事名傳千古呢。

於是,在孔墨山和蕭敬業的白眼與羨慕中,楊興懷帶領著五千禁軍出發了。

兩日後,近午時。

趙岩端坐於垂拱殿之中,正在學習如何批閱奏折。

他的左側,站著大周昭館、史館館長潘嶽,右側站著集賢院院長劉朝同。

二人都是副相職位,典型的老學究,肚子裏裝著無數治國平天下的理論章。

趙岩已經勵誌要當個好皇帝了,自然要多學多問了。

這兩日雖然略顯枯燥,但整體來說,收益頗豐。

兩大副相對趙岩還是相當滿意的,雖然時而說一些不靠譜的話語,但思辯能力極強,總能說出一些讓他們都頗有所得的話語。

不過趙岩批閱奏折的方式,卻讓兩大副相頗為無語。

韶州知州遞來請安折子,寫了一堆祝福請安的馬屁之詞,趙岩拿禦筆批道:再拍馬屁,你就別幹了!

江陵安國公遞來折子,裏麵列舉了五種茶葉,並詳細注明了功效,問趙岩想喝哪一種。趙岩批道:一樣來十斤吧!

禦史台一禦史遞來折子,要彈劾戶部侍郎曹典行逾越禮法之事。理由是上個月曹典娶了一房姨太,但沒有完全按照大周的婚嫁禮法去做。趙岩批了一個字:滾!

通過批閱奏折,趙岩終於知道前幾任皇帝為何那麽累了,都是讓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給拖累了。

如果像他這樣言簡意賅,那就省事多了。

“陛下,奏折禦批絕不可如此隨性,我這裏有禦批標準,還望陛下過目!”集賢院院長劉朝同很無奈地說道。

趙岩撇了撇嘴,對於某些奏折,他完全就是以回複朋友圈的態度去做的,

他批的很開心。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活個開心!

就在這時,蕭敬業來了。

這幾日,通過和蕭敬業的接觸,趙岩覺得這位相,人如其名,相當敬業。

“陛下,北蒙軍將獻國公和泰國公送回來了,此刻已在皇宮之外。”蕭敬業又補充道:“就是原大皇子趙獻和二皇子趙泰。”

趙岩不由得樂了。

北蒙軍還真無恥,他們聽到自己登基後,將這兩位皇子送回來,明顯就是要引起大周內亂呢!

“蕭相,你說該怎麽辦?”趙岩問道。

這皇帝,他既然當上了,就不可能還回去。並且皇室中爭奪皇位的血腥故事太多了。

趙岩若今日退位,或許明天就沒命了。

蕭敬業胸膛一挺,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二位皇子丟我大周顏麵,無資格再參見陛下,不過作為先帝之子,卻不得不拜祭先帝,臣以為,可立即將二位皇子招入偏殿,先行軟禁,避免意外發生,待晚上可給予一個時辰,準其拜祭先帝及參拜太後,然後二人須立即回其封地,此生不得再入皇城。”

蕭敬業這個建議,可謂是穩中有狠,徹底斷了二位皇子爭奪皇位的念頭。

“朕覺得可行。”趙岩微微點頭,他也不想再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了。

入夜,身穿孝服的大皇子趙獻和二皇子趙泰剛來到周仁宗的靈位前,便放聲大哭起來。

“父皇啊,孩兒不孝,沒能見到你最後一麵啊!”

“父皇,你平時最疼愛孩兒,孩兒卻因在外征戰,無法侍候在你的身側,是孩兒之錯啊!”

“父皇,那日你還告訴兒臣,說年底就要將太子之位傳給兒臣的!”

“父皇,你說待我建了軍功,就能以太子身份參與朝政了,你怎麽就拋下兒臣了呢!”

兩大皇子跪在靈位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足足哭了有大半個時辰。

不遠處,蕭敬業和十幾個官,就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

沒有一人前去拉扶和勸慰。

慢慢的,二人哭累了,方才停了下來。

二皇子趙泰走到眾官的麵前,冷臉說道:“列位臣工,父皇本就欲在我和大哥之間冊立太子,趙岩一個郡王有什麽資格登基,我二人建議,廢除趙岩,擇日從我二人中選一人為帝。”

“對,理應從我二人中選出一人為帝!”大皇子趙獻也開口道。

趙泰身形高大,頗有威儀。而大皇子趙獻卻有些弱,不過卻有著嫡長子的優勢。

二人此次歸來,就是來搶奪帝位的。

蕭敬業還未曾開口,一位體態頗為圓潤的中年官便站出來說道:“二位國公,我大周一向以天朝上國居之,皇子外出,便代表著天子威儀,而你們竟然跪拜敵國主帥,如此恥辱,不但氣死了先帝,而且讓我大周顏麵丟盡,還有臉索要皇位,真是恬不知恥!”

“你你我們乃是代父皇出巡,意外被抓,為了大義而甘受屈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敢如此以下犯上!”趙泰無比氣惱地說道。

“呸!前線已報,你們為了奪得談判先機,私自擬定辱國條約,因違逆主帥命令而被擒,還在這裏表功,真是厚顏無恥!”

“竹欲損而不可毀其節,玉寧碎而不可汙其白,老臣若是受跪拜之辱,自當自殺以謝天下,怎敢苟活於世間!”

中書省的這群官們,在蕭敬業向他們講述了趙岩解救黃河口危機的計策,以及最近展露的治國天賦後,都一致認為,趙岩乃是百年不出的明君。

而自譽為忠臣賢良的他們,自然是喜歡明君了。

特別是和這五位皇子的比較下,論言談,論思想,論形象,趙岩都更適合做皇帝。

故而,官天團一致對外,將二位皇子罵得狗血噴頭。

打嘴仗,能和這群官不相上下的,也隻有禦史台的那群言官了。

深夜時分,兩大皇子灰溜溜地離開了長鄲城,連一片浪花都沒有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