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摔玉
“黛玉。”在快要到賈母院子的時候，盧俊禮叫住了林黛玉。
“怎麽了哥哥？”黛玉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哥哥。
“哥哥囑咐你點事兒。”
“嗯，你說吧哥哥。”
黛玉用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盧俊禮。
“一會兒遇到寶玉的時候，你要放平心態。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怕，要冷靜，哥哥在呢。他要是鬧脾氣，你也不要去招惹他，讓祖母安撫他就好。總之，咱們是客人，要是有什麽委屈的，你也不要傷心。要是怕了，就躲哥哥身後來，哥哥給你撐腰。”盧俊禮對著黛玉說到。
盧俊禮是知道的，今天晚上是賈寶玉和林黛玉初見麵。而也就是在初見麵的時候，賈寶玉來了一處摔玉大戲。
“嗯！”聽了盧俊禮的話，黛玉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來到陌生地方的不適感突然變得少了許多。
原著裏的林黛玉是獨自一人來到賈府，沒依沒靠的，隻能依靠著賈母的寵愛過活。
現在不一樣了。黛玉了哥哥撐腰。而且哥哥還很明確的表示，要是自己在這裏待不慣，不想在這裏的話，那兩人就一起搬出去。這讓林黛玉有了安全感。有了依靠的人，就不會那麽神經質的敏感了。
囑咐好了黛玉，盧俊禮就領著黛玉進了賈母的院子。黛玉一蹦一跳的跟著，一點也不像個身體病弱的人。
坐在屋裏的賈母看到黛玉蹦蹦跳跳的跟著盧俊禮一起進來，心裏也是感覺好受多了。
相比那個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獸的黛玉，她還是更喜歡眼前這個頗具朝氣的黛玉。
“哎喲，我的心肝兒喲。來，快來祖母這裏來。”賈母一臉慈笑的對著黛玉招手。
盧俊禮在她腦袋上輕拍了拍，示意她過去。然後開始對著屋裏的長輩們見禮。
賈母雖然是把大部分心神放在黛玉身上，但對盧俊禮這個便宜外孫也是有些重視的。
要是盧俊禮是她賈府的孩子，恐怕賈母對他的重視程度沒有幾個能比的上的。賈府實在是太需要一個能撐大梁的人了。
而盧俊禮的表現是讓賈母很滿意的。愛護弟弟妹妹，孝順父母，自己又爭氣，練武讀書的都不落下。還不出去惹事兒，在府內也是沒什麽劣跡。
盧俊禮和林黛玉出去拜見兩個舅舅的時候，賈母可是把去接人的下人叫了進來好好的問了個遍。
聽著下人的回報，和自己短時間的接觸裏，盧俊禮的表現顯然是非常合格的。
再看看自家裏的小子。賈珠是很出息，可已經沒了。賈璉的話，是個能辦實事兒的人。可惜，就是不願意讀書當官，沒有辦法撐起榮國府。
賈寶玉的話，是個有福氣的人。但目前的表現賈母是最清楚的。
其他的小子要麽是歲數小要麽是旁係親屬。放眼看去，賈府竟然找不出一個能挑起大梁的繼承者。
不過，賈母也不是特別的擔心。雖然這兩代人都沒什麽出色的人物，但憑借賈家的底蘊也是能平安富貴的。
雖然不是自家子弟，但也是親戚不是。能有這麽出色的後輩，賈母還是挺滿意的。所以對盧俊禮的態度也是好了不少。
而二舅母王夫人則依然是很冷淡的樣子。這讓盧俊禮也是撓頭不已。就算是不喜自己和黛玉也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真想不明白她是怎麽在賈府裏坐到這個地位的。
還是說，王夫人壓根就沒把自己和黛玉放在眼裏，所以連個樣子都懶得做了？
想不通的盧俊禮也就不在多想了，以後躲著二舅母一些就是了。反正年滿十五自己就能回自己的府邸了。
除了這幾位長輩，反倒是大嫂子二嫂子和三春姐妹依然是對自己和黛玉表示親近。
人都到齊了，自然是準備吃飯了。經過了一番推讓之後，最後還是賈母放話，盧俊禮和林黛玉才坐在了左右的第一位上。然後是三春姐妹依次落座。
王夫人和大嫂子李紈跟二嫂子王熙鳳則是在賈母身邊伺候著。
盧俊禮也是知道，平時王夫人、李紈和王熙鳳都是不在這裏吃飯的。今天是盧俊禮和林黛玉第一天到，所以才聚在一起吃頓飯的。
而盧俊禮也是知道了，賈府這大門大戶人家，連吃飯都是規矩蠻多的，吃的一點也不暢快。身邊還有一群丫鬟在立著，一聲不出。讓盧俊禮和林黛玉很是不習慣。
吃完飯，丫鬟們用小茶盤奉上茶來。盧俊禮接過就要一飲而盡，突然瞥見了王夫人那有些譏諷的笑容。盧俊禮就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偷偷看了下身旁探春。
探春接過茶漱了口後，吐在盂裏。然後還洗了洗手。
盧俊禮也是學著惜春的樣子漱口，洗手。
或許是發現盧家哥哥在學自己，惜春看了盧俊禮一眼後害羞的笑了笑。
原本，坐在盧俊禮身邊的應該是迎春的。可迎春已經八歲了，是不能和盧俊禮同席的。
這是家宴，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所以才沒有顧及太多。但萬萬不能是離得太近的。
而年歲尚幼的惜春暫時就沒有這方麵的顧及了。所以就讓最小的惜春坐在盧俊禮身邊了。
等漱口洗手完畢之後，丫鬟又奉茶上來，這次是喝的茶了。
“你們去吧，我們說會兒話。”賈母對著伺候著她的王夫人、李紈和王熙鳳說到。
王夫人也是說了幾句閑話後領著李紈跟王熙鳳走了。
王夫人走了之後，賈母就和黛玉說起了話。而盧俊禮則是先等候在一旁。
沒說幾句呢，外麵的丫鬟就進來報道:“寶玉來了。”
盧俊禮知道，好戲要開始了。這寶黛初見可是就鬧出了摔玉的大戲呢。
丫鬟剛剛說完沒多久，一位七八歲的男孩就進來了。
盧俊禮看去，嗬！這孩子好大的大圓臉啊！果然是如中秋之月啊！再看這一身裝束。
盧俊禮和林黛玉都是一身淡雅的裝束。而賈寶玉則是一身的奢華貴氣。嗯，衣服散發出來的。
這賈寶玉先是給賈母請安。賈母則是讓他去給他母親問安去。
賈寶玉也是聽話，轉身離開去和母親請安去了。
“倒叫你笑話了。這位就是你寶玉兄弟，自小在我屋裏長大，讓我寵壞了。今已七歲，卻還是不怎麽知禮。”賈母對著盧俊禮說到。
“祖母說笑了。我看寶玉兄弟身帶貴氣，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此次相見，已是內心歡喜了。”
盧俊禮當然知道賈寶玉在賈母心裏的地位，自然是不會說一些惹賈母不開心的話。恭維人嘛，又不是什麽難事。
果然，聽了盧俊禮的話，賈母的臉上已是笑開了花一樣。隨後就又和黛玉聊了起來。而盧俊禮也是自己坐在一旁，一派淡然。
而坐在盧俊禮身旁的惜春看身旁的盧家哥哥這幅淡然的樣子，心裏不由的多了幾分親近感。
等寶玉回來的時候，已經把他那一身奢華的衣服換了。不過還是一身貴氣十足的衣服。
“客人沒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哥哥妹妹！”賈母對著進來的寶玉說到。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賈寶玉沒有先和盧俊禮說話，反倒是看著林黛玉說到。
“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了？”賈母笑著說道。
“雖然沒有見過她，但是我看著她麵善熟悉，心裏就算是舊相識了，今天隻當作遠別重逢，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賈寶玉也是笑著說道。
不得不說，這賈寶玉拉關係的手段確實不一般。這些話一說，把原本還很疏遠的關係就拉進了許多。
賈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妹妹可曾讀書？”寶玉又對著黛玉問到。
黛玉見寶玉總不和哥哥見禮，隻顧和自己說話心裏已是對他有幾分不喜。
但想到哥哥的話，自己和哥哥隻是客人，所以也不好發作，直得回複道:“和哥哥學了幾年，隻是識些字。”
寶玉又問道：“妹妹尊名是那兩個字？”
黛玉忍著不悅便說了名字。寶玉又問表字。黛玉又道：“無字。”
聽黛玉說自己無字。寶玉笑著說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好！”
探春便問：“出自何處？”
寶玉說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
探春笑道：“隻恐又是你的杜撰的吧。”
寶玉笑道：“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隻我是杜撰不成？”
盧俊禮見賈寶玉和探春這一唱一和的，十分懷疑兩人是排練過的，不然，怎麽配合的如此之好？
要是妹妹黛玉沒有自己這個哥哥，獨自一身而來，那麽此時已經是推脫不得用了賈寶玉給取的字了。
而黛玉見賈寶玉把自家哥哥當做沒看到已經是很生氣了。可賈寶玉隻顧與姐妹說笑，她也不好直接表達不滿，於是就開口說道:“謝寶玉哥哥取字。但我家哥哥在此，我還需哥哥的做主。這取字一事兒，還是由我家哥哥來吧。”
黛玉的意思很簡單，給我取字也應該是我家的哥哥來取，還輪不到你。而你應該給我哥哥問禮了。當做沒看到我哥哥實在是太失禮了！
盧俊禮則還是那幅淡然的樣子，還對黛玉搖了搖頭。對於寶玉的無視他是無所謂的。
他也能看出來，寶玉此時已經是把心裏全部放在吸引黛玉注意力上麵了。不理自己也隻是他引起黛玉注意力的手段而已。
寶玉不接這茬又問黛玉：“可也有玉沒有？”
聽到這裏，盧俊禮來了性質，他知道，重頭戲來了。坐直了身子看著寶玉那裏。
盧俊禮身旁的惜春看自己身邊的盧家哥哥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寶二哥哥那裏，也是跟著坐直了身子看了過去。
“我沒有那個。想來那玉亦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都有！”黛玉氣呼呼的說著。
“什麽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寶玉沒有任何征兆的扯下玉就摔在了地上。
寶玉突然的發作嚇的眾人一擁爭去拾玉。誰也沒想到寶玉會這樣做。
賈母更是急的摟了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
寶玉滿麵淚痕的哭泣說道：“家裏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就沒趣，如今來了這麽一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
賈母連忙哄他說道：“你這妹妹原有這個來的，因你姑媽去世時，舍不得你妹妹，無法可處，遂將她的玉帶了去了：一則全殉葬之禮，盡你妹妹之孝心；二則你姑媽之靈，亦可權作見了女兒之意。因此她隻說沒有這個，不便自己誇張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還不好生慎重帶上，仔細你娘知道了！”
賈母說完就從丫鬟手裏取過玉來戴在了寶玉的脖子上。而寶玉也是不再鬧了。
而此時，黛玉已經是嚇壞了，不由的跑回了盧俊禮的身邊躲在他的懷裏。
盧俊禮也是趕緊安撫著被嚇壞了的妹妹。還有，同樣被嚇到了惜春妹妹。
黛玉是以為賈寶玉在對她發脾氣呢。因為她剛剛是生氣賈寶玉不理她的哥哥，而語氣不好。她以為是自己惹到了賈寶玉。以至於她都沒有聽到賈寶玉是因為她沒有玉而摔玉。
可憐賈寶玉，本是想要在黛玉麵前表現一下。結果，除了嚇到了黛玉別的收獲什麽也沒有。
而惜春被嚇到完全是因為她年齡還太小。賈寶玉這麽一鬧，弄得人心惶惶的，她也是跟著被嚇到了。
賈母在那邊哄寶玉，盧俊禮則是在這邊哄黛玉和惜春。迎春和探春也是被嚇的不敢有什麽動作。羨慕的看著被盧俊禮安慰的黛玉和惜春。
經過這麽一鬧，賈母也沒興致說話了。盧俊禮和三春也是很有眼力見的要告辭離開。
而這時，黛玉的奶媽則是過來問到黛玉的住處。賈母還是把黛玉安排在碧紗櫥裏，讓賈寶玉挪出來。而寶玉則是要住在碧紗櫥外的**。讓盧俊禮生氣的是賈母竟然還同意了！
“祖母，寶兄弟今已七歲了，和妹妹住的這麽近，不太好。這對寶兄弟和妹妹的名聲很不好。這對賈府的名聲很不好。要是被外人知道，賈府會成為笑柄。寶兄弟和妹妹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盧俊禮停下腳步對著賈母說到。
有了盧俊禮勸告，賈母直得改口，讓賈寶玉挪了出來。
盧俊禮這才滿意的告辭離開。不過，他還是看到了賈寶玉看著自己氣憤的眼神。
不過，盧俊禮才不管他呢。他隻管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