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樣貌

“家主,你怎麽了?”

流水看到謝紀張大嘴巴,一副吃驚地樣子,並且把銅鏡扔到地上,仿佛是見了鬼了。

謝紀還沒從吃驚的狀態解除過來,他剛才看到了什麽,那是他嗎?

銅鏡裏的那人怎麽說呢,可以算得上是形貌昳麗,但是,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卻破壞了整體的樣貌。

那個樣子格外搞笑,落魄,他不就是一個晚上沒睡嘛,至於變成這般模樣。

並且,謝紀一想到這副身體是三十六歲的年紀,他就感覺有點鬱悶,一夜之間變老十幾歲任是心裏再強大的人也是難以接受的。

老天爺啊,還我壽命來,若不是陰差陽錯,他會來到這危機四伏的世界嗎?時刻都有可能身毀人亡,還要時刻擔心受怕的,要不是他心理素質較好,很有可能會瞬間崩潰。

不過還算好的是,他穿越過來就衣食無憂,盡管是個奸臣,但還好不是平民百姓,這是值得欣慰的事。比起現代的一事無成,還是現在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得痛快。

他在現代沒有任何一個親人,因此也不會因為他的穿越而讓他家人擔心。

這樣想想心裏就好受了,隻要他不作死,應該就不會死吧,至於奸臣之名,隨他去吧。

他現在還是安安心心的當這個丞相,不害人,與朝臣和睦相處,想來他們也是不會與我一般見識的,當個透明人便好。

不過謝紀這一直變化著的表情在流水看來是發了羊癲瘋了。

“家主,你,你怎麽了,不要嚇流水啊,你這個樣子讓流水很是擔心。”

流水一瞬間就把飯菜放在一邊,走過去趴在謝紀身上哭,眼淚嘩嘩地不要錢的往下掉。

謝紀被流水的樣子驚呆了,他從原身記憶裏得出,流水是從小陪伴原身長大的。

原身小時候看到奄奄一息的流水,便救了流水一命,至此流水就立誓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原身,忠心不二。

流水在外人看起來沒心沒肺,恃強淩弱,欺軟怕硬,但是比誰都忠心原身,也是唯一可以靠近原身的人。

“你先起開,我沒事。”

謝紀實在是不習慣有人扯著他,太難受了。

“家主,你沒事啊,太好了。”

流水哭著哭著就笑了,又緊緊地抱住謝紀。

“我喘不過氣了,你鬆開。”

謝紀無奈地說,盡管知道流水並無二心,但還是不喜歡有人這樣抱著自己。

“哦哦。”

流水聽到了立馬鬆開,再看了看放在一旁地飯菜,對謝紀說:“家主,你用膳吧,餓著肚子上朝實在是不好。”

謝紀一聽到上朝兩個字心裏就特別不舒服,上什麽朝,要是不上朝該多好啊。

看向流水,試問道:“我今天不太舒服,可以不去上朝嗎?”

“家主不想上朝,就不要去了唄,朝堂上的那些匹夫,每次都跟家主過不去,害得家主心煩意亂。不去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流水立馬開始吐槽百官起來了,那些人,每次都跟家主作對,家主為什麽要去朝堂上受他們的氣呢?

謝紀想居然可以這樣,記憶中原身是沒有缺席過一次朝會的,夙興夜寐,恪盡職守。

原身這個毅力可真是感人,讓人敬佩,要不是原身是個奸臣,就憑這堅持不懈的精神就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謝紀想要不要打破原身十幾年來未曾缺席一次朝會的做法,朝會那麽莊嚴肅穆的地方,可不適合他這個宅男。

就是昨天的那出彈劾就已經夠他吃一壺了。

他去朝會,不就是找死嗎?而且他這個奸臣的身份,不說大部分朝臣不屑於和他這個奸臣交往。

就算與他交往的那些朝臣卻有很多是被迫於他這個丞相的身份,要是沒了這層身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盡管他表麵風光,但是稍有不慎,便會從天堂走向地獄。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他穿來便是個奸臣,那他就認領了奸臣這個身份,但是要讓他為禍四方,傷天害理,剝削百姓,陷害忠良,那是不可能的。

他以前也隻是個普通人裏的普通人,不善言辭,沉默寡言,沉迷於遊戲,與世半隔絕,可以說是宅男一個。

他是有幻想要是自己穿越了想要大有所為,但是實際上他慫的一批,也隻是想想,不然他為啥都沒有什麽朋友,唯有我與手機一刻都不能分開。

現在沒有手機,就連點娛樂措施都沒有,這讓他懷疑難道古人的娛樂就是勾心鬥角嗎?

就比如原身這個奸臣,他每天也不幹啥的,就一直重複幾件事,討好皇帝,處理事務,貪汙受賄,上朝辯論,陷害忠良。

僅有的娛樂便是聽歌作畫,縱有千萬財產也不知道該怎麽享受。那些財產就放在庫裏越積越多,可能都鋪滿了一層的灰燼。

我的媽啊,這麽枯燥乏味的人生他是怎麽堅持幾十年的,要是他,一年都得崩潰。

這就是古人的生活嗎,就算到了丞相之位,與現代的普通人比起來,論樂趣還是遠遠不及。

可能僅有的勾心鬥角,朝堂上的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便是這個時代的樂趣所在。難怪原身未曾缺勤一次。

“更衣,上朝。”

謝紀雖說他心理膽子出奇地大,但是實際上確是慫的一批,讓他不上朝,不也是想想嗎,他實際上確是做都不敢做的。

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心比天高,卻膽比鼠小。

他以前可沒少幻想要當大富翁,但是他卻從來沒有付出過實踐,被迫偏安一隅,沉迷於手機遊戲了。

現在盡管穿來古代,但是那‘慫’的本質卻絲毫沒有因為換了一個身體而改變。

因此還是老老實實地上朝去了,說來還是慫。

不要臨時改變原身的作風,引人注意這可不是他。還是默默無聞適合他。

不過謝紀忘了,他這個奸臣的身份能讓他默默無聞嗎?走到哪都是一個發光體,令人不注意也難。

流水奇怪謝紀不是說不上朝嗎,怎麽又要去了,不過也是,家主什麽身份,一國之相,要是家主不上朝了,陛下都能派人來慰問。

還有那朝上的那些忠臣,又會趁機作亂,可不能便宜了他們,隻是苦了家主,要去見他們那張討厭的嘴臉。

流水服侍謝紀穿好了朝服之後,謝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有一分威嚴,讓人避退三舍。

隻不過臉上那兩個黑眼圈還真是明顯,可能因為這具身體的皮膚白皙,因此才看得這麽顯眼。

“家主,要不我給你敷點白粉吧。”

流水看著謝紀臉上的黑眼圈,家主不會是一夜沒睡吧,家主為國操心那麽勞苦,平常隻睡兩到三個時辰,那些忠臣居然說家主是奸臣,要是奸臣的話家主大可不必這麽辛苦,隻要吃喝玩樂便行了。

要不是家主在背後這麽操勞,你們哪有那麽好的日子過,居然忘恩負義,說家主的不是。

“不,不用了。”

謝紀想記憶中那個原身經常徹夜未眠,有黑眼圈也是正常,隻是沒有今天這麽明顯,也隻是用白粉掩飾一下完事,不過裏麵指不定有什麽有害物質,他可不敢用。

從現代來看,古人作死的事情還少嗎,五石散,長生不老的丹藥等等,做的事還少嗎?

他可不敢敷,不然哪一天死的都不知道。

“家主,先吃點東西吧,可別讓自己累著,累著自己其他人可高興了。”

流水說道,家主不舒服,他們就能彈冠相慶,可不能讓他們得意。

謝紀看了一盤精致的飯菜,謝紀記憶中因為原身趕時間,就讓流水把飯菜端到臥室裏了,囫圇吞棗幾下,便直接去上朝了,可真是兢兢業業,不辭辛苦,不愧是能夠當丞相的人,但是謝紀可不想累著自己,要是像原身那樣,可能活不到五十歲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