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傳旨

“王稟、吳璘!”

“在!”

“拿著我的手令,看住濟州城各門,如果有信使到來,立刻拿下,敢反抗就地格殺!守門的衛士若有阻攔可先斬後奏!”

趙桓一進城,立刻小聲對兩人交代。

“是!”

王稟吳璘留下三十人看守馬匹,各自帶著其他軍士登上了城頭,牢牢控製住了四座城門。

“吳玠!一會兒我藏在軍中,你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見到高俅就如此如此……”

“明白了!”

吳玠護著趙桓換了衣服,又拿了幾個守門的士兵,問清楚了城裏的情況,四百騎兵轟隆隆向濟州城官衙旁的大院而去。

高俅並不住在官衙,而是把城中最豪華的院子給征用了。

“還真是壯觀!”

趙桓、吳玠來到了朱漆大門前,發現這裏的高門大戶絲毫不比東京城裏的大臣府邸差,看來在地方為官或者經商照樣也能達到人生的巔峰。

“開門!天使到,快開門!”

幾名士兵叫開了院門,一把推開睡眼蓬鬆的門子,呼啦一下進去把各處門廊給圍了;此家的家主和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是官兵到來,嚇得縮到一邊不敢上前。

倒是院子裏高俅的一百親衛見狀不妙,一個個拔出了刀劍。

“放肆!聖旨到,誰敢造次?”

吳玠大喝一聲,高高舉起聖旨,那些親衛看清楚後立刻跪地不敢亂動。

“誰啊?大清早的不叫人安生!”

高俅從後院裏走出來,冷著臉盯著吳玠訓斥道:

“你是那個衙門的?傳旨就傳旨,本太尉沒見過聖旨嗎?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嗯?這高俅跟文學形象不大一樣啊!

趙桓在人群裏初見高俅,不由感到意外,這高俅可謂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完全不像文學形象中的奸臣模樣嘛。

吳玠也不跟高俅爭執,而是一臉客氣討好,向高俅說道:“末將奉命前來傳旨,因皇命緊急,末將擔心誤了大事,所以連夜快馬趕來,打擾了太尉,還望恕罪!”

“嗯!”

高俅嗯了一聲,下麵的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台階上,扶著高俅坐下,冷眼看著吳玠等人。

吳玠又道:“太尉大人,皇命重大,還請派人通知所有大小將校前來一同接旨!”

高俅慢悠悠地問道:“是什麽旨意?如此緊急?”

吳玠道:“是官家賞賜給征討梁山主將尚方寶劍一把,有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因此情況重大,末將不敢耽誤!”

“哦?”高俅忽地從椅子上站起,興奮道,“官家給本帥尚方寶劍了?快拿上來!”

高俅急切之間果然沒注意到吳玠言語裏的機關。

“呃——”吳玠尷尬道,“太尉是不是先接旨?”

“嗯!有道理!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來人!”

高俅一聲大喊,立刻有人前來應和。

“快去通知各路節度使、聞參謀、各級官員、各級將校,都來一同接旨!”

下麵的人為難道:“太尉,這……這得有上百人了,都來這……”

“你廢什麽話?”

高俅罵道,“這麽大地方還跪不下一百人?快去!耽誤了時辰找打!”

“是是!”

那人急忙帶人出去了。

高俅又讓人準備好香案,讓下人幫自己整好衣裝,坐在一邊等待,表情甚是得意。

吳玠心裏冷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也不看高俅,隻是注意著不斷進門的文武官員。

正在這個時候,吳璘派人來暗中告訴趙桓,說已經攔截到了蔡京、童貫分別派來的信使,人已經押下;高俅府上派來的人在被拿下的時候反抗激烈,已經被王稟擊斃。趙桓讓他們藏好人和屍體,不要被發現,那人領命去了。

大約過了兩刻鍾,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高俅開始著人來催吳玠,吳玠看了一眼趙桓。

趙桓叫來兩名軍士,讓他們分別通知王稟和吳璘,四門全部封死,每門隻留五十名軍士,剩下的全部由王稟帶來包圍院子,順便把幾個報信的人堵住嘴巴也悄悄帶來。

很快王稟帶人趕到,與趙桓耳語幾聲,趙桓朝著吳玠點了點頭。

“恩相,下官怎麽感覺今天這聖旨宣的有點不對勁?”

聞煥章悄悄對高俅說道,卻見高俅眉頭早已豎起,官場老油條的他早就覺得不太對勁,宣旨的人自己不僅沒見過,而且對自己並不恭敬,這事很不對勁。

“難道這些人是梁山派來偽裝的?”

高俅低聲向聞煥章問道。

聞煥章搖了搖頭:“這些軍士太精銳,不可能是草寇!”

“難道是遼人派了的?”

高俅說完自己都是猛然一驚,聞煥章背上的冷汗也瞬間流下。

按他們所想,這是最大的可能。

高俅正想讓身邊的人做好準備,吳玠見狀大喊了一聲:“聖旨到!所有人跪接聖旨!”高俅隻得作罷。

嘩嘩嘩——

王稟帶著一千軍士把在場包含高俅近衛在內的一兩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最外圍的三百人甚至把弓箭都準備好了。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高俅終於確定了情況不對,大叫一聲,站起身喝問吳玠;吳玠冷冷一笑,打開聖旨。

“高太尉,你是打算站著迎接聖旨嗎?”

長史王瑾急忙一拉高俅,高俅滿臉疑惑地跪倒在地。

“製曰:今有梁山賊寇,凶頑不服招安,樞密使童貫、太尉高俅均兩戰不勝,朕特命太子趙桓全權接手征討事宜,特賜尚方寶劍一把、及便宜行事之權;旨意到時,大小官軍民務必各守本分,不得違逆,但有耽誤軍國大事者,即可捉拿,罪大惡極者可憑尚方寶劍先斬後奏。另,高俅征戰無功,著即可回京複命。欽此!”

“啊——”

高俅聽罷大叫一聲暈倒在地,在場的大小官軍人等也都麵麵相覷。

這什麽情況?

怎麽高太尉要被召回京、換成太子上陣了?

太子不是懦弱無能嗎?怎麽主持征討?這不瞎胡鬧嗎?

看這陣勢,太子要跟高太尉翻臉啊,看來以後得小心了!

……

一時間,在場眾人聯想紛紛,個個呆立當場不敢言語。

“把高太尉用水潑醒!本太子有事要問!”

趙桓在王稟的保護下緩步走出人群,來到香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