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麻煩大了
我隻是說說,沒做啊!
要不要上來就給我戴個高帽子,我真不想努力,更不想出名……
李賢腹語不止,心情更差了。
但不得不說,薛奎很有長遠眼光,更是令人敬佩的一個人,不愧於北宋名臣的稱呼。
其人自入朝為官以來,無論是擔任地方推官,還是莆田縣令,陝西路轉運使,都是有口皆碑、為民謀利的好官。
甚至多年後,進入朝廷中樞,亦是不改初心。
以至於在後世史冊上,包括宋仁宗,田況,司馬光都不吝稱讚。
當麵聽到李賢關於民生計的描述,外有好友兼同榜進士蔡茗的稱讚,他對於十多歲少年的初次感官還算是不錯的,乃至當麵誇讚。
但想到蔡茗信中描繪的少年性情,外有這些天的聽聞,他生為長輩,亦不忘於前番敲打。
為宋吏者,恪守官員職責是為其一,能擅於挖掘良才、潛心指導、使之為國效力,是為其二。
薛奎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所以數月前,他因“舉人失當”為禦史彈劾以致罷官,隻能說自身識人有誤,但他卻並不後悔。
“沒想到李家小郎君有這麽多趣事……
今次來到乾佑,還真是不虛此行!”
和李賢垂頭喪氣的表情不同,一直充當石頭人的趙元儼表情很精彩。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作為詩詞愛好者,這句詩他也聽過。
記得傳入開封時,那可是在文壇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甚至皇兄當日見他時,都言之是個狂徒。
任誰也想不到,就這句頗顯狂妄的話語,竟出自一個小小少年之口。想是讓那些人知道了,開封一定會炸開鍋吧?
心情舒暢之餘,趙元儼大手一揮,也不顧忌薛奎就在身邊,財氣滿滿道:“相逢便是有緣,連薛公都言那特產經銷之事有利於乾佑百姓。
現在除了李小郎君已經募捐到的款項,還缺多少,趙某全都補上!”
有,人,送,錢?
腦中飄過四個字,李賢被人揭穿的陰霾馬上消失,何況這薛奎是個方正之士,他對自己也沒惡意,知道就知道吧!他又沒做什麽違法之事!
心裏寬慰了下自己,又一瞄,見薛奎對著胡成及上首的青年點頭致意後,已經自顧自地走到對麵的椅子,享受著仆從送來的茶水,對於那趙氏公子的話語沒有什麽表示,李賢的膽子順道大了起來。
他麵向上首的趙氏公子哥,麵上誠懇道:“李某謝趙兄慷慨解囊!”
反正這人看起來和兄長差不多大小,又打算花這麽多錢,叫句“趙兄”總歸沒有錯,說不定還能拉近關係,多套點錢搞投資。
底下知道趙元儼真實身份的胡成表情有些古怪,到是薛奎依然喝著茶水,另一隻手輕敲著桌麵。
趙元儼對這李賢的一口“趙兄”叫的,愣了一愣。身為太宗皇帝之子,能和他稱兄道弟的還真沒幾個。
俗話說,不知者無罪。
相反,趙元儼還覺得很有趣。
他給了胡成一個眼神暗示,又看了眼低頭喝茶沉思的薛奎,接著繼續對李賢道:“舉手之勞罷了!
李小…兄弟的土特產工坊打算何時興建?還有茶園,核桃林準備的如何了?”
李賢沒想到這趙家兄弟能一次性問出這麽多關鍵點,麵對財主的提問,他又認真的做了匯報。
隻是這次旁聽著變成了兩人,薛奎更是眼光毒辣,於最後還指點了一二。
離開了胡家,收獲了胡成後麵捐獻的二十貫,外有那趙姓公子資助的五十貫,加上之前募集,還有他自己可以移出的私房錢。
啟動資金加起來,差不多有百貫之多。
李賢內心輕快不少,但在返回縣衙的路上,他沒敢多耽擱甩著兩個小胳膊練起了競走。
害怕薛奎會從後麵追上來,他更是讓二狗率先回去通報父親——你的頂頭上司來了!
“對了,那趙家公子叫趙嚴,我記得當時翻找北宋史書裏似乎沒有記載這麽一個人,看其氣質和年紀,也不像是暴發戶。
姓趙,會不會和趙宋皇室有什麽聯係?說不定還用的是假名!”
李賢努力的把前世關於北宋的記憶翻了翻,一時半會沒有什麽頭緒,索性不去想了。
這開封趙公子來的神秘,或是為了掩藏真實身份。但與他總歸是生意上的往來,還有薛奎這個中間人,隻要把握好度,即便對方真實趙宋皇室成員,不牽扯過深,就沒什麽問題。
若真的牽扯趙宋皇權,他作為一個混吃等死、小胳膊小腿,隻想安心過日子的閑人,還是躲開為妙。
回到縣衙後,隻見上下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安排任務的安排任務,準備迎接上級官吏的監察。
乾佑令李自明在兒子李賢回來後,當即將之叫去問話。整個縣衙,可能隻有李誌一人還在安心學習,甚至還花了一上午,與乾佑來的幾個同期鄉試的學子好生交談了一番。
薛奎也是不負眾望,於當日下午帶著幾個隨從來到了乾佑縣衙,算是正式以知京兆府事的身份出現在乾佑人的麵前。
大人們談事,和底下人就沒啥關係了。
沾著兄長的光,吃了母親親自下廚煮的粥,李賢在後衙裏轉了一圈。
眼見天色漸暗,前衙燈火通明,顯然還沒商談完,連晚飯都是臘月和小翠這些丫鬟送進去的。
李賢也沒心思出去,父親能不能有個好前程,來自薛奎的認可非常關鍵。要是這位推舉達人,能往皇帝麵前提一句父親,那老父親的職位還不得步步高升?
看見臘月端著空盤子從前麵路過,李賢招了招手。
“裏麵如何?”
“那位知京兆府事和大官人想談甚歡。而且……而且還談到了小郎君你。”臘月眨巴著眼睛道。
談到了我?
李賢沉住氣繼續問向貼身小丫鬟:“爹和那薛公,說我什麽?”
“他們說,想著你來年入國子監求學。”臘月一口氣說完,便拎著空盤子跑了。
李賢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國子監?求學?
哈?
我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