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秋闈
八月初九日,秋闈正式開始。
朱厚照一大早便出現在了謝至房間門口,把房門拍的是震天響,頗為急切的喊道“謝五,謝五快起了,快起了晚了的話小心進不了考場。”
正喊著,香月端了盆洗臉水幽幽走來。
才行禮喊了聲殿下,朱厚照便急吼吼的走近,問道“今日你家少爺就要參加秋闈了,怎不早些喊他,耽擱了時辰可該如何是好?”
香月攝於朱厚照的身份,有些怯懦的回道“少爺叮囑說如往常那般喊他便是,不需過早。”
朱厚照好像才是那個去秋闈的,原地轉了一圈,指著香月責問道“他說不需早些喊他,你便不喊了,若是誤了,你耽擱的起嗎?”
香月哪敢辯駁,也不知曉該如何回答。
就在此時,謝至房間的門被拉開了。
隻見謝至披頭散發,榮冠不整的打了個哈欠,開口道“殿下若再攔著,那可真是要耽擱了。”
朱厚照瞧見謝至站在門邊,立馬一臉堆笑的道“你心怎如此大?今日可是秋闈,不早些準備,萬一誤了時辰可怎麽辦?”
謝至又是一個哈欠,招呼香月為他梳洗,懶洋洋的回道“時辰早著呢,怎會誤了?今日又非停學之日,殿下不用讀書嗎?”
朱厚照瞧著謝至這般漫不經心的樣子異常著急,跟著謝至進了走進房間,回道“你先別管本宮,當下你的秋闈才是重中之重。”
盯著朱厚照讀書可是謝至當下的本職。
無論何種情況之下,謝至都不可忘了自己的本職不是?
“殿下莫要操心草民的事情,當用心讀書才是,恐是又要受先生斥責了。”
朱厚照這兩年雖說跟著在謝至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讀了幾本書,但若說喜愛,完全就達不到。
謝至的叮囑自是換來了朱厚照不耐煩的擺手,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宮會的。”
朱厚照話音剛落,王德輝的聲影便出現在了房間。
王德輝還未開口,朱厚照立馬道“王師傅,本宮隻是來瞧瞧謝伴讀可準備妥當了,馬上便回去。”
朱厚照這廝在王德輝麵前還真就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王德輝麵容嚴肅,一絲不苟回道“時辰是差不多了,殿下該回去讀書了。”
朱厚照如蒙大赦一般,趕忙回道“那本宮回去了。”
閃身出了房門後,又衝著謝至,道“謝五,好生答題。”
謝至微微一笑算作是回應了。
在朱厚照走遠後,王德輝才露出了一道頗為慈祥的笑容,溫和問答“昨晚可有睡好?”
謝至笑嘻嘻的道“學生信心十足自是睡得極好。”
王德輝又是一笑,道“放鬆些,以你如今所掌握的學識,中舉並非難事,你用兩年時間便讀了普通讀書人十年寒窗所讀之書,若是此番能夠中舉,老夫也能跟著沾光了。”
這兩年的時間,王德輝花在謝至身上的心血著實也不少。
對王德輝,謝至著實是真心感激的。
對王德輝行了一個大禮,真誠道“學生今日之成就皆都仰仗先生之教誨,先生對學生的教誨,學生定當銘記於心。”
瞧著謝至,王德輝也是頗為感動,回道“無論何時能記著為國盡忠,為民盡責,便是無愧於老夫教誨了,好了,準備妥當了,便去吧。”
謝至提著考籃出了宮。
賀良已帶著一頂轎子在等這裏,瞧見謝至出來立馬迎了上來,道“少爺,老爺遣小人帶轎子候著,送少爺去貢院。”
謝至穿越過來兩年了,還不曾坐過轎子呢。
隨即便鑽進了轎子,道“爹他老人家終還是沒忘了本少爺的,走吧。”
陡然之間感覺自己的高度上升了一尺。
隨之便是搖搖晃晃,暈暈乎乎的感覺,倒還是挺舒服的。
習慣了坐在轎子裏的感覺,謝至便撩開轎簾瞧起了外麵的風景。
一路之上,皆都是儒衫綸巾的讀書人,有人甚至邊走手中還在邊捧著書本讀。
凡是能參加秋闈的,都是各省的佼佼者,在鄉間皆都是是有負盛名,也皆都是背負著一家的希望。
等從貢院出來,他們的命運徹底便會不同。
有的人名落孫山,或回鄉後繼續讀書,準備三年之後再考,或從此一蹶不振,徹底消失在曆史的洪流之中。
有的人金榜題名,或就此外出做官,就此造福一縣百姓,保家人衣食無憂,或者準備來年秋闈,從此開始宦海沉浮。
“少爺,夫人本還想來的,被老爺給攔下了。”
“不來的好,送本少爺的人多了,本少爺是會有壓力,會緊張,會發揮失常的。”
賀良本身也能拍馬屁的很,張口便來,道“少爺此番定能金榜題名的。”
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隻要是好話,謝至便收著了。
很快,貢院便到了。
在門前已是排了一大堆的考生,等著差役核查搜身。
如此陣仗與後世的高考也差不了多少嘛。
幽幽而入,等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謝至便進入了自己的考棚之中。
考棚之中,一盆炭火,一支蠟燭早已放好。
在所有考生都進入到考棚之後,考官一聲令下,便有差役把考題放入了每個考生的考棚之中。
聖人能使天下順治。
謝至瞧了一眼題目之後,揮筆開始了答題。
這類型的題目,謝至已練習了無數次,寫這樣的策論也無需費過多的腦筋,隻要把四書五經那些書本之上的兄弟歸納總結之後,變成自己的語言往上寫便是。
八股取仕的文章,也不需要語言之上的優美,書寫起來自是不需要費多少時間。
在其他考生抓耳撓腮之際,謝至已寫了一大篇。
謝至可是發現了,不管是什麽樣的考試,若想不引人矚目,定當表現的稀鬆平常一些才是。
表現的太差勁了,為防止作弊會引起考官的格外關注,若表現的太優秀了,考官會懷疑你是作弊了,也會格外關注你。
這不,謝至不就是下筆迅速了一下,幾個考官恨不得皆都注意他一人了。
被安排在謝至身邊的那幾個考生,現在恐已經是把謝至恨死了。
這無關乎作弊與否,考官在此,緊張之中就能讓你發揮失常了。
謝至倒是不在乎,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揮筆寫下一篇洋洋灑灑的策論之後便開始趴在桌子之上呼呼大睡。
不就是寫一篇策論嗎?這可比他前世所掌握的那些公式與定理容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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