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皇帝的用意

謝至和朱厚照在東城兵馬司走了一趟後,直接又去了其他幾城的兵馬司。

有了東城的帶頭,在其他幾城兵馬司衙門倒是也沒怎麽浪費口舌。

畢竟封鎖城門是太子的命令,雖於禮法不合,卻也是事出有因,即便上麵降罪,那也有太子頂著,可若是讓那夥賊人把公主從他們下轄的城門帶出宮去,那他們不僅有失察之罪,反而還會得罪了太子。

在解決了五城兵馬司封鎖城門的事情後,謝至和朱厚照便直接奔錦衣衛的北鎮撫司而去。

指揮使牟斌現在何處不得而知,他們也隻能是去那裏碰碰運氣了。

能找到牟斌固然好,若是找不到人,那便隻能是寄希望於以太子玉契能指揮動錦衣衛的人了。

畢竟錦衣衛與五城兵馬司不同,五城兵馬司效勞的是朝廷,而錦衣衛服從的隻有皇帝一人,完全可不受律法限製。

謝至和朱厚照才從北城的兵馬司出來,便遇到了匆匆趕來的牟斌迎麵而來。

朱厚照亮起了玉契率先道“牟指揮使,你來的正好,省的本宮再去北鎮撫司找你了,玉契在此,本宮命你隨即派遣麾下錦衣衛全程搜尋公主下落。”

牟斌臉上不見喜怒,一板一眼的回道“臣剛從北鎮撫司出來,已遣出了在京所有錦衣衛在城中搜尋,酒樓客棧,甚至還要做到挨家挨戶搜尋,著重注意七歲以下,五歲以上女孩,另外臣還吩咐人手貼出了公主畫像,凡是公主下落之人賞銀三百,主動投案者從輕發落。”

牟斌匯報了自己安排,朱厚照收了玉契,滿意一笑,道“極好”

朱厚照正說著,謝至想到了什麽,隨即問道“牟指揮使安排如此詳盡,是提早接到了消息?”

玉契才亮出來,牟斌便侃侃而談說出了自己的安排,他若不是提早知曉消息,如何能夠做到這般?

謝至這番話引起了朱厚照注意,那廝隨即著急忙慌的道“牟指揮使早就收到了消息,那父皇也知曉了?”

別看那廝在五城兵馬司幾個衙門發號施令的時候牛氣哄哄的,底氣十足身為樣子,但內心之處的擔憂也就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他以玉契發令,簡單些說是惦記朱秀榮的安危,若往大說,那便是僭越。

作為太子僭越的目的是什麽?是想早日即位不成!

這完全可上升到心懷不軌,背棄君父,大逆不道上來了。

朱厚照著急,牟斌卻是依舊不慌不忙的回道“殿下和謝伴讀在去東城兵馬司的時候臣便已接到了消息,在收到消息後,臣便進宮與陛下稟告了此事。”

牟斌說的是不慌不忙,朱厚照卻是急不可耐了,追問道“父皇怎麽說?”

牟斌依舊不見著急,道“陛下口諭。”

既然是口諭那便總得有表示才是,朱厚照和謝至齊齊行禮,拱手道“聆聽聖訓。”

牟斌不慌不忙中開口道“著太子和謝至二立即找尋公主,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皆暫歸太子調遣,另,找到公主雖為上,卻也務必要保證秋闈的順利進行。”

謝至看了朱厚照一眼,弘治皇帝這是何意?

今日這幾個事情,無論是丟了公主還是私自調動五城兵馬司他們都有大錯,不見任何批評之言也就不說了,竟還降旨意把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都歸了朱厚照調遣?

朱厚照作為太子是沒權調動五城兵馬司,但若是弘治皇帝格外降下這道恩旨,那便就名正言順很多了啊!

“殿下,謝伴讀,快些去找尋公主吧。”

牟斌提醒,謝至和朱厚照二人才異口同聲領了旨意。

領旨之後,謝至與朱厚照也與牟斌借了一隊人馬一起加入到了搜尋的隊伍中。

現在城中找尋朱秀榮的也不隻是五城兵馬司和錦衣衛的,另外東廠西廠外加順天府衙門的都已出動了。

整個京師大街小巷遍布的都是官家差役。

謝至和朱厚照找人的起始點還是在東城。

朱秀榮是在東城丟的,在走丟之後,謝至和朱厚照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動了東城的兵馬司,那夥賊人出城不易,想要轉移藏身地點也是不易的。

及第客棧,聽這名字便知曉,這裏主要是供進京參考讀書人所住的。

謝至和朱厚照帶著一隊十幾人的錦衣衛闖進去後,入眼可見的幾乎皆都是儒衫綸巾的讀書人。

這些人手中捧著書本,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塊,聽到聲響,全都齊齊的望了過來。

謝至朝裏麵掃了一樣,還未說話,一道熟悉且又狂妄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來還有官身護持,怪不得敢口出高中解元狂言!”

謝至掃了一眼鼻子上裹了塊布的熟悉聲影,也懶得在與他辯論,抬手道“把他拿下!”

朱厚照也沒有反駁,錦衣衛自是很快開始了行動。

“為何抓我,為何抓我我有功名”

這儒生是狂,也是傻,以前識得謝至身份口出狂言幾句倒也不算大事,現在謝至帶著錦衣衛,還敢來挑釁,不是傻,是什麽?

現在這個時候也不是處理這事情的時候,謝至不耐煩的吩咐道“把他嘴給我封上。”

正說著,謝至怎麽瞧著在最後麵一群讀書人背後好像還躲著一個鬼鬼祟祟之人呢。

這人又是一個熟悉之人,好像還就是那個鬻題販子。

“那誰?不敢出來見麵嗎?”

謝至喊了一聲,那人好像沒聽到一般,倒是一群手捧書本的讀書人齊刷刷的朝後望了過去。

感覺出自己已躲無可躲,才隻好一臉諂媚的笑容,慢悠走了過來,走到謝至身邊,道“公子就把小人當成屁放了吧?這是小人這幾日掙得的銀錢,都給公子。”

謝至是那種收受賄賂之人嗎?

直接便把那鬻題販子悄悄塞過來的銀錢亮了出來,厲聲問道“這是準備收買某嗎?來人,把他也給我帶走!”

一左一右兩個錦衣衛直接架在那鬻題販子的胳膊上。

那鬻題販子此時還不停的大喊,道“公子,公子”

就在此時,一圓圓滾滾的男子朝後院走了上來,指著被錦衣衛抓著的兩人問道“不知他二位所犯何事?為何要抓人?”

買賣雙方都在及第客棧,客棧是否知曉還需詳查。

不過現在也不是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謝至直接確認了一下道“這二位是你客棧的客人吧?”

客棧掌櫃指了指那狂妄的陳姓儒生道“他是。”

謝至也不再多言,道“他所犯何事,官府自會有所交代,你隻盼你不牽扯便是,今日某來此也全是為此事的,某來問你,可有人帶著六七歲左右的孩童前來住店打尖的?

這裏主要接待的是進京趕考的士子的,若有人帶著孩童來,必然是很明顯的。

那掌櫃想了半天後,終於道出一句,道“不曾。”

“你好生想想,若是真有此人在你店中,你便既是隱匿不報。”朱厚照又威脅了一番。

那掌櫃並未脫口而出,想了一下,又斬釘截鐵回了一句,道“沒有,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