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虎老威猶在
劉禪的出現似乎並沒有讓這位老梁軍感覺到有什麽吃驚的，甚至於劉禪說完那句話以後，龐羲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仿佛這個大漢太子還沒有他麵前的這池子魚更加的重要。
而劉禪也沒有著急，任憑他就知道的忽視自己，那彎下去的腰也從來沒有想著直起來。
直到張苞和簡雍等人也出現在這庭院之中的時候，劉禪仍然保持著彎腰行禮的姿勢！
見到這幅模樣的劉禪，簡雍還沒有說什麽，那張苞就已經怒了，此時張苞直接抽出來自己腰間的長刀，就要和那龐羲老將軍理論一番。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已經有一隻長劍牢牢的釘在了他的麵前，就在他腳前一寸之處，警告之意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而張苞在看到了那一隻箭矢出現的時候，也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甚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自己的口水。
張苞也算是一個小高手了，雖然不如他的父親，劉禪的三叔，但也算是得到了乃父的真傳了。
可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一隻箭矢是從哪裏射出來的，最重要的是這一隻箭矢通體是混鐵打造，張苞將它拔出來的時候，都感覺到手中猛地一沉，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射出這隻箭矢的人，是何等的勇武。
龐羲善養士，這還真是名不虛傳。
簡雍拉住了還想做些什麽張苞，靜靜的等待著劉禪和龐羲兩個人的結果。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劉禪那彎下去的腰身已經快要沒直覺，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他才聽到了龐羲的話語。
“老夫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哪裏值得太子殿下親自前來，若是太子殿下有什麽事情，直接找人來吩咐一聲不就是了！”
“龐老將軍說笑了，您乃是西川柱石，小子無論怎麽說都是一個晚輩罷了，焉能不親自前來相請？”
劉禪的態度已經算得上是十分的謙卑了，就這請人出山的架勢，頗有當年他父皇劉玄德還沒有崛起之時的樣子。
“罷了罷了！”龐羲卻是沒有對這種態度所打動，依舊是淡淡的擺了擺手，“老夫不過就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朽，行將就木也就不說了，這一生也沒有什麽公績！
當初先主公讓老朽攻打東川漢中，抵抗那張魯小賊，結果老夫百戰百敗，真的是將老臉丟了個幹幹淨淨，甚至於連自己麾下的士卒都管不住了！”
龐羲也不可惜，直接自己將自己的短揭了，當初龐羲身為巴郡太守，鎮守巴西之地，結果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逢戰必敗絕無意外，真的可以稱的上是常敗將軍了。
不過劉禪的態度仍然是十分的恭謹，但是他的話卻不是那般的前輩了。
“老將軍所戰皆敗，可巴西之地卻是穩如泰山，無論是山賊土匪，還是賨人蠻夷，亦或是對西川之地虎視眈眈從不放棄的漢中張魯，都沒有能夠在這裏侵占半分土地！”
劉禪這句話說完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這句話幾乎就算是明著告訴龐羲，他是在養寇自重了。
“哈哈哈哈....”龐羲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指點了點劉禪，“你這小子端的大膽，這西川之地看出這一點的不在少數啊，可是敢這般說出來的，尤其是當著老夫麵兒說出來的，你是第一個，你是第一個啊！”
“劉禪隻是認可老將軍的實力，並且不想多說什麽廢話罷了，老將軍也在等待著劉禪，不是麽？”
“等你？”龐羲嗤笑了一聲，“老夫無兒無女，活到了這把年歲，就算是下一刻死在了這裏，那也是足夠了，難不成老夫還有什麽把柄不成麽？”
“龐老將軍身上的確是了無牽掛，可是當年老將軍在國難之時，親自將劉家的孫兒千裏護送回到西川，然後在西川多年苦心經營，就隻是為了在這裏終老不成麽？
父皇不敢用老將軍，但是劉禪敢用，劉禪想要請老將軍回我大漢朝堂，再創屬於老將軍的傳奇！”
“朝堂？”龐羲輕笑著搖了搖頭，“你父皇劉玄德都不敢用老夫，你一個黃口孺子，憑的什麽說敢讓老夫位居你之下？”
“就憑老將軍身無牽掛，而小子還年輕！”
“唔....你這回答，還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竟然連這都成理由了。”
“活的久了本就是一種莫大的經驗和財富，同樣的還能夠活的很久，也是一種資本！劉禪比您更加的年輕，甚至比這大漢朝堂上所有的文武官員都要年輕，這就是本錢！”
“嗬！”龐羲似乎是被劉禪的這種論據給逗笑了，“還真是沒有想到，你這小子已經頗有你爹那不要麵皮的本事了，看來的確是親生父子了！”
劉禪沒有搭理龐羲的調侃，隻是繼續說道，“老將軍可願意隨小子出山？”
“你真敢重用老夫？你就不怕你父皇一刀將你砍了？要知道你雖然是太子，可是你到底不是他劉家的嫡子，殺了你另外再立一個太子也是合適的。”
“老將軍就不要操這個心了，小子都不想和您解釋，因為說了的就是廢話！”
看著撇嘴的劉禪，龐羲笑的就更加開心了，“你現在的這般模樣，倒是真實了很多！”
“跟老夫進來吧，既然你想要請老夫出山，那老夫好歹也要展現出一些本事來才是！”龐羲說完之後，直接拿起一旁的蜀錦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將那名貴的蜀錦扔到了地上，帶著劉禪等人進入了後院的廳堂之中。
簡雍等人也跟著劉禪走了進去，這裏麵也就是簡雍和龐羲有些交情，當初劉玄德進位漢中王的時候，龐羲和簡雍都是勸進表上有名的。
“太子殿下不如先說一說，您這從那太子府之中偷偷跑出來是為了什麽？”
“龐老將軍消失倒是靈通，小子什麽事情都瞞不住您！”劉禪沒有因為被拆穿了而感覺到尷尬，他敢保證，他們這群人在踏入巴郡地界兒的時候，他們所有的消息就已經送到龐羲的麵前了。
“主要是太子殿下遇刺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大了，老夫就算是想要不知道也不行！”龐羲自顧自的喝了一口茶湯，然後繼續說道，“本來老夫覺得您應該直接朝著南中而去，沒想到竟然拐了一個彎來到了巴郡之地，這還真是有些出乎老夫意料了。
難不成這巴郡之地有什麽讓太子殿下惦記的？”
“巴郡有龐老將軍您一個人，就足夠小子親自來一趟了，更別說在這裏，小子還找到了一員虎將！”劉禪說話的時候，毫不吝嗇自己對那張嶷的喜愛，弄得張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劉禪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對於自己的目的也是沒有客氣的說了出來。
“本來小子來此就是求賢而來，不過路上見到了些許的事情，所以有些忍不住想要說一說，管一管了！”
“殿下說的是那山賊勢大之事？”龐羲倒也沒有裝傻子，直接點破了那劉禪的話，“這巴郡多山川，本就是一個天險之地，再加上這小子的父親太過剛硬，弄成這副模樣倒也是說的過去！”
龐羲說話的時候指的就是跟在劉禪身邊的張苞，而他的父親自然也就是劉禪 三叔張飛了。
看到張苞那兩眼一瞪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樣，龐羲嗤笑了起來，“怎麽，老夫說的這些話你是不同意，還是不服氣？”
“家父也曾在巴郡駐守，內服諸夷，外禦張郃，也算是一代名將了，縱然是在治理地方上不如龐羲將軍，那也是讓這巴郡之地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是，他活著的時候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了，那他現在死了才剛剛兩年，怎麽這百姓就淒慘成了這幅德行？
莫要覺得老夫說的太過分，你父張翼德是一名將，但是他卻太過於剛硬，而且和那群世家走的太近了，最後無論是百姓還是那賨人都活的不好，真正活的滋潤的隻有這群世家。
這些東西就算是你現在還小，你當真不知道這些麽？”
龐羲的話說的頗為嚴厲，讓張苞也是抿了抿自己的嘴，沒有再說什麽。
看著張苞終於閉上嘴了，龐羲也是再次將目光轉向了劉禪的方向。
“太子殿下是想要讓老夫解決這巴郡之地的亂象？”
“是，如今巴郡之地實在是有些不成樣子了，朝堂上麵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見，還是不敢說，所以小子這個當大漢太子的，隻能親自前來了！”
“這種事情也是你爹造的孽，你別在這裏裝作很無辜的樣子！”龐羲看著劉禪這幅悲天憫人的模樣也是直接冷哼了一聲。 “如今這巴中之地最大的問題就是山匪太多，不過山匪太多也有一個好處。
他們的匪首那是罪無可恕了，不過他們這些普通的山匪雖然也是罪惡深重，但卻可以給他們一次機會，就看太子殿下願不願意了！”
“若是他們願意棄暗投明，孤王倒是真的不介意讓他們改邪歸正！”
“那咱們就走吧，去讓他們棄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