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請君致歉
幾人皆圍聚上來，而肖鷹揚更是上前抬手壓著唐昂駒的肩膀，神色嚴肅。
他聽著百姓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壓著唐昂駒肩膀的手稍稍用力，試圖讓唐昂駒曉得他的用意。
“人多，刑重了，不可過度。”
唐昂駒瞧著肖鷹揚不認同的眼神，也回首看了眼楊望舒等人。
楊望舒等人看著他，各個神色緊張，神情嚴肅。
他便知此事是逆眾人的意了，他垂目略掩，眸內眼神變換迅速。
那眼神內略有惋惜，終究還是歸於平靜無波。
最終，唐昂駒看著肖鷹揚撇撇嘴，無賴般將雙手一攤。
“前些日子那人也不見你們如此，今日反倒讓我留手？”
楊望舒見他這般，便知這事已算翻篇，眼前隻需給唐昂駒一個台階下。
想清此事，楊望舒走近唐昂駒，看眼異邦公子。
隨後半展扇子，掩麵靠近唐昂駒的耳側小聲低語。
“那可不同，那人險些致你受傷，而此人不過嘴上逞能幾句罷了。”
“如今鬧得城東人人皆知，不利之處居多。”
“我認為眼下且將他關入牢內嚐嚐皮肉之苦，消你怒火。”
說到此處，楊望舒停頓一下，語調略轉嚴肅。
“你定要如此，今日傳到唐大哥耳中，恐怕你又要在家中麵壁。”
“這朝宴可就在一月後，還有你要做的事，你可要好好考量啊。”
別人不曾聽見楊望舒與唐昂駒說什麽，隻見他說的時候，唐昂駒先是眼睛一亮再一眯。
說到最後，楊望舒起身時，唐昂駒原本蹙緊的眉也舒展開來，臉上笑容也真切許多。
楊望舒從他身旁退開後，唐昂駒便抬手握住肖鷹揚的手腕。
肖鷹揚察覺時，握著他肩膀的手一收，但並未立刻挪開。
看被扣脈門的肖鷹揚竟然還不願鬆手，唐昂駒也清楚了他的意思。
他回頭對著跪在地上還未起身的韓琦枝，改了口，囑咐道。
“這人出言不遜，杖責三十，入勝京府，囚三月。”
“這樣你們都安心了吧。”
唐昂駒同韓琦枝邊說，眼神邊瞟向肖鷹揚撘著他肩的手。
肖鷹揚見他自己鬆了口風，也不重罰，便也依著他將手放下。
其餘幾人也跟著鬆了口氣，韓琦枝更是趕緊起身讓將士趕緊押人離開。
他還看著唐昂駒的臉色，順便讓外圍將士收盾列陣，放圈內的百姓離開。
韓琦枝如此急促，他就怕這唐世孫又突然改變主意，畢竟他方才的要求著實令人後怕。
如若真依照唐世孫的法子去處理，怕是他今日回營就要受驃騎將軍的軍法處置。
想到驃騎將軍這幾個字，韓琦枝後的背都不免繃緊，沁出不少冷汗。
見軍隊撤下重盾開出一條道來，被困的百姓紛紛的迅速離開。
在他們眼中，這個是非之地當真是片刻都不能再留。
原本算是熱鬧的地方，因人群漸漸也就都散開，也變得安靜起來。
而在韓琦枝一聲令下，重盾軍也並作兩列向來時的路齊步退去。
“世孫，臣告退。”
韓琦枝也向唐昂駒抱拳告辭，唐昂駒見人都散去，便也擺擺手讓他離開。
就在韓琦枝轉身要走時，唐昂駒輕聲告知他一句。
“今日事，隻管推在我一人身上，大哥定不會與你為難。”
韓琦枝也沒成想走前會得唐昂駒如此囑咐，心中感覺熨燙。
他對著唐昂駒抱拳應下，轉身跟在護衛軍後一並離開。
瞧著韓琦枝離去，那異邦公子也試圖想走，卻被收到黃顯榮與鍾休德兩人攔下。
“你們還要做什麽？”
那異邦公子自然沒成想自己還會被攔下，雙眼瞪著攔著他的黃顯榮與鍾休德。
圍觀百姓已盡數散去，被唐昂駒這般鬧，街道已經人影稀疏。
就像先前並不確定這小乞兒是否是賊，牽扯到雲芃芃，這群人便護短的站在雲芃芃身旁，給她壯勢。
現在異邦公子的侍衛各個負傷，黃顯榮方還有武藝高強的肖鷹揚坐鎮。
如今兩方對立，變換立場，異邦公子已是勢弱。
親自拉著小乞丐上前的雲芃芃，站在他麵前，理直氣壯的看著他。
她等待異邦公子道歉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那異邦公子看他們這架勢，握著香囊的手緊了緊。
他眼睛小乞丐畏縮的臉上與雲芃芃理所應當的臉上來回掃視，嘴唇張張，始終沒有說話。
鍾休德實在是對這異邦公子磨磨蹭蹭，等得不耐煩。
他見日頭也要落下，對著那異邦公子惡聲惡氣的開口。
“扭扭捏捏跟個小娘子一樣，真是欠揍，快給我們芃芃道個歉，我們便讓你走。”
“不隻是我，還有這個小乞丐！”
雲芃芃見鍾休德開了口，也跟著也將身旁的小乞丐拉著，讓他也站到前頭來。
她見小乞兒畏縮著不願探頭，以為他還在害怕異邦公子。
雲芃芃想想，指著唐昂駒，對小乞兒柔聲安撫道：“別怕，有二郎給我們撐腰。”
聽到雲芃芃這句話，小乞兒微微顫抖的身子並未好轉，怯懦地望向唐昂駒。
唐昂駒站在旁邊一語不發時，渾身上下便如同都透著寒霜，令人不敢有親近之意。
這一眼就嚇得小乞兒更是雙腿顫顫，不敢再看。
雖然他自小嚐遍冷暖，知道是唐昂駒等人看在雲芃芃的麵子上幫了他。
可他還是年歲尚小，一想到這些人往日的名聲，怎麽能真的掩飾住對唐昂駒的恐懼。
見雲芃芃還指著唐昂駒，那小乞丐也顧不得弄髒雲芃芃珍貴的綢緞衣裳，隻顫巍巍地埋首在她身後。
唐昂駒覺得好笑，又怕笑出來惹得雲芃芃纏著問東問西，隻能扯著袖子忍著，嘴角隻彎小弧，唯恐被雲芃芃知曉。
雲芃芃雖然自幼不曾被拘在深閨，終究沒吃過半點苦頭。
往日也鮮少聽聞坊間流言，自然她是不知道自己口中的二郎可比耀武揚威的富家公子還可怕幾分。
歐攸寧見小乞兒這般也知源頭，也不想雲芃芃再摻和其中。
而他們這群人大多脾氣高傲，怕是難以平和與小公子對話。
不得已，歐攸寧隻得代表眾人，站出來說這麽一句。
“小郎君，我們今日並未那不足為道的小賊，二是為了不讓雲小娘子蒙受平白之冤，才大費周章的如此折騰。”
他從容不迫的開口，話語將此事的重點點出，也是告知對方，他們並不是有意與對方為難。
“既然我們已經做到公子所說的人贓並獲，公子還是誠心道歉，此事方能就此了結。”
他更多考慮到他們再多在此逗留，這市井流言怕又誇大許多，於唐昂駒怕是又要不利幾分，提醒這異邦公子還是早早了結此事為好。
雲芃芃看是歐攸寧開口，縱是心中還有話要說，也是吞咽回去。
她拉著小乞兒，默默的站到歐攸寧身後安靜等著。
如此一來，歐攸寧則與那異邦公子直麵相對。
異邦公子原先被鍾休德那句姑娘姐們氣惱，但歐攸寧上前，見他語氣溫和，所言也沒有偏頗，隻是將事實說出，有理有據，心中執拗的氣也消下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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