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護衛與護衛的差距
走出青鳥博坊，元淩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在他身後的護衛將一袋袋的通寶搬運上馬車。
這些免費的護衛幾乎都成搬運工，每天都負責搬運幾百斤重的通寶。
身處長安最大的紅燈區，元淩高居大馬之上，目光也忍不住巡視左右街巷。
各種鶯鶯燕燕，塗抹著厚厚脂粉的姑娘，在窗外吆喝著。
街道兩旁的老鴇也在賣力的招呼街道上的行人。
各種達官貴胄，各類書生士，成群結隊的出入左右煙花柳巷。
在這個時代，組團狎妓是一種時尚。
元淩看了幾眼，大感無趣。
這種自己在窗口攬客的藝伎大多都是庸脂俗粉，真正有名氣的名妓，哪會幹這種掉身價的事情？
作為自己府上就私養了一隊歌姬的元淩來說，這些庸脂俗粉還真不入眼。
這時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夥人，為首兩人長得近乎一致，是對雙胞胎兄弟，三五大粗的，滿臉的橫肉，全身上下充滿了彪悍的氣息，一看就知是將門之後。
“也不知是誰的兒子？”
元淩嘀咕了一句，隨即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後，不免欣羨。
兩人身側各有三名護衛，他們身著皂袍，腰掛長劍，騎在黝黑的駿馬上，身形筆直，一動不動，好似鐵塔一樣。
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站不是站，搬著百斤錢幣都齜牙咧嘴的護衛，那素質是好太多了。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跟對方的一對比，元淩登時心生懷疑：就這些人，真要遇到什麽危險，他們保護的了自己嘛？
這越想心底越虛，今時不同往日。
這些天自己橫掃各大博坊，得罪了不少人。
萬一真逼急了他們，未必不會狗急跳牆。自己除了一手還沒有實戰過的飛刀防身，可沒有半點的近身防禦能力。
“兩位尉遲公子，好久沒來了，我們家的春桃，天天念叨你們呢！”
老鴇眼尖，對著那兩個彪悍青年就迎了上去。
尉遲公子？
元淩心底嘀咕，怕是尉遲恭的後人把。
在胡思亂想間，身後護衛已然裝好車，元淩看著有站不是站的護衛，更為膈應，手一揮道：“回大安宮。”
高坐馬上，元淩心底莫名生出給人偷窺的感覺，多次回頭都一無所獲，也不知是多心還是什麽。
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大安宮，元淩習慣性的招呼人搬運自己今日的收獲。
大安宮上下現在已經見怪不怪，霍峰也知道元淩這些錢財的來曆，勸誡的話早就不想說了。不過這贏錢，總比輸錢的要好，而且最讓他覺得欣慰的是：元淩將自己之前典當出去的珍品都贖了回來。
元淩心念著尉遲公子身後的那幾個護衛，拉著霍峰到一旁，詢問：“霍老，在長安哪裏可以招募護衛的？”
霍峰愕然問道：“殿下何出此言？護衛都是朝廷分發的，焉能胡亂招募？”
元淩有些迷茫，李元璦並不關注這些，導致此事他真不清楚。
霍峰解釋道：“朝廷有力課製度，我朝百姓農閑時需按時服役”見元淩還是一臉迷茫，換了種說法道：“就是免費給官府、官員出勞力，到官員們家裏來看家護院、站崗放哨，服這些勞役的男丁，根據品級和位置不同，有不同的叫法，俗稱役力。官階不同，役力的人數也不一樣。一品官九十六人，二品官七十二人，三品官四十八人，四品官三十二人，五品官二十四人，六品官十五人，七品官四人，八品官三人，九品官兩人。殿下高居親王，是正一品，故有九十六名額。”
元淩聽懂了，也傻眼了，說道：“也就是說，我這些護衛都是沒有訓練過的壯丁？假把式？”
霍峰頷首道：“大致如此。”
“那那那”元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隻覺得背脊發涼：“真要出個什麽意外，遇到什麽高手，他們豈不是跑的比我還快？”
霍峰迷茫道：“那不至於，好說歹說也有一身力氣。再說，殿下是當朝親王，不去招惹別人就好了，誰敢招惹殿下？”
元淩聽了更慌了，想想這幾天自己幹的事，還真將腦袋掛在腰上在外頭溜達：“不對啊，剛剛在平康坊，我看到兩人帶的護衛，那是龍精虎猛。之前就在心底嘀咕，他們六名護衛能直接挑翻我身後的三十人。現在看來，那是我低估了，三個都能幹翻全部吧。”
霍峰解釋道：“那應該是功勳之後。”
元淩頷首道：“是的，並不認識，叫什麽尉遲公子。冷門姓氏，估計是尉遲敬德的後人。”
霍峰笑道：“這就是了，勳官之後有額外的護衛分配。朝廷有製度規定，高官家的子弟，需充當高級官員的護衛，這是功勳子弟步入官場的途徑之一，不幹是不行的。鄂國公是陛下的親信之一，拜上柱國，身懷武將最高勳官，分配的親事、帳內數額最多，擁有驍勇善戰的護衛正常不過了，指不定還有將門之後呢。”
元淩心癢癢的忙問：“那我能不能擁有親事、帳內？”
霍峰耐心解釋：“殿下貴為親王，不在法製約束之內，自然也可以擁有一定數額的親事、帳內。”
“那”
霍峰沒等元淩開口詢問，進一步說道：“親事、帳內跟役力有很大不同，讓一個個官宦人家的大少爺站崗當護衛，終究是不情願的，也有衍生了交錢贖人的製度。都是高官家子弟，誰家缺錢？這贖身的錢，不是小數字。”
元淩聽到這裏明白了，一定是李元璦這個混球貪錢，選擇了要錢不要人，導致了現今這個情況。
其實還有一點霍峰沒有表明，也說不清楚。
一般來說，親王是有資格開府自己招募幕僚以及各類人才的，但有個前提就是外出任官。
元淩特權在身，不用外出之官，也導致了他失去了開府的權力。
李世民不可能允許元淩在天子腳下開府，設置一個小朝廷的。
也意味著跟隨元淩是沒有任何的前途，也就更加沒有人願意高幹子弟給他當護衛了，運氣不好給分配到了，大多都選擇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