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有仇必報!

這一次,陳槐安並沒有直接遞向唐先生。

而是將這隻有五個字的最後一副對聯高舉起來,向眾人展示。

白紙上,碩大的五個字寫著:

煙鎖池塘柳。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而後齊刷刷地,猛吸一口涼氣!

即便是那些才學不算極高的人,也能一眼看出,這隻有五個字的上聯,何其精妙!

五字成句,頗有意境不說,五個字的偏旁,乃是五行:火金水土木!

陳槐安之前拿出的第七副,上下聯的七個字,各自有著完全相同的偏旁部首,就已是極為精妙的對子,即便是唐先生看了,都要絕望!

光是這第七副,就已經大勝了!

而這一副,短短五個字,就如泰山壓頂,壓得在場的所有文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陳槐安臉上,波瀾不驚。

他早就清楚,拿出這一副來,必是這個結果!

這幅對聯,比較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出自清代皇帝,乾隆之手。

據說,乾隆年間一次開科考試,兩考生脫穎而出,伯仲難分。

乾隆於是出此聯,來測試這二人的文才。

其中一人,見了這副對聯,當場調頭就走!

而另一人,想了半天,也悻悻而去。

乾隆於是欽點了先走的為第一。

群臣不解,追問緣由。

乾隆說:“我此聯為絕對,能一見斷定者,必高才也!”

甚至這副對聯,在不少文人的口中,被譽為,天下第一難!

陳槐安笑看著陶章和陶先生。

問道:“陶公子,唐先生,這一副,應該不是從陶府偷來的,或是盜用先父的吧?”

陶章也好,唐先生也罷,當即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偷竊?盜用?

這種級別的千古絕對,上哪去偷盜?!

二人眼中,此刻皆是充滿了驚詫!

他們都知道,陳槐安是禦賜考生,文才必定不弱。

但卻沒想到,陳槐安一介小輩的文才,居然,連唐先生都比不過!

陳槐安朝著林捕頭一抱拳,笑道:“林捕頭,小生自證完畢了。孰是孰非,還請您來定奪。”

林捕頭點了點頭,看向陶章二人:“陶公子,唐老,請二位確認一下,陳槐安所作的這些對聯,是否是從陶府偷盜的?”

陶章的臉皮,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而那唐先生,更是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憋得臉色慘白!

“不,不是。”

陶章咽了一口唾沫,終是隻能搖了搖頭。

這已經徹底超出他能造假的範疇了,再往下硬掰,隻會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那本捕頭是不是就可以認定,二位是冤枉這位陳公子了?”

林捕頭冷哼了一聲。

“是冤枉了。老夫……老夫給公子賠不是!”

唐先生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朝著陳槐安一抱拳。

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了,陳槐安的才學,非但不輸給他,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懟不贏,絕對懟不贏!

此刻鬆口,才是最好的辦法!起碼,還能保全自身!

可他並沒想到,陳槐安,本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而且此刻,陳槐安,也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唐先生,你的賠禮,我不接受!”

陳槐安嘴角一揚,臉上,竟是浮現出了幾分咄咄逼人的神情來!

陶家,幾次三番地給他找麻煩,今天更是直接踩到了他的臉上來!

豈能就這麽放過了!?

他陳槐安,可不是什麽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隱忍,不代表懦弱,不代表他是個沒脾氣的人!

有恩必答,有仇必報!

這才是他的原則!

陳槐安再度朝著林捕頭一抱拳,道:“林捕頭,京城中有權裝訂書籍的地方,隻有國子監和書局,私自裝訂書刊,乃是違法的。今日陶公子與唐先生拿出來的書,想必也是書局裝訂的。”

“但那書上的七副對聯,皆是小生的手筆,小生也曾有幸,去書局把寫下的對聯裝訂成冊!”

“不如,將書局的人請來對峙一下,看看是誰先到的書局裝訂,便可證明,今日誣告我盜竊的那七副對聯,究竟是何人寫的!”

此言一出,陶章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

他本想著今日,陳槐安若是慫了,選擇認罪鬆口,便將陳槐安趕出京城。

若是陳槐安非要硬撐,請來唐先生和林捕頭,也足夠鎮壓陳槐安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陳槐安非但是將唐先生,懟得啞口無言,更是在此刻,徹底占據了上峰!

他哪裏去過書局裝訂?今天拿出來的書,是昨天夜裏,陶府上連夜裝訂的!

陳槐安說得不錯,在瀟湘國,私自裝訂書刊,乃是違法的行為!

雖然罪責不重,隻會罰些銀錢,但,此罪如果坐實,必定給陶家臉上抹黑!

此刻,他哪敢與陳槐安對峙?!

“既然誤會澄清了,我看此事就此作罷吧!陳槐安……啊不,陳公子,冤枉了你,我很是抱歉,不如,我請你喝酒,再給你些補償,你看如何?”

一邊說著,陶章便趕忙從衣袖下掏出幾張銀票,想要塞給陳槐安,就此消事。

“既然陶公子都這麽說了,我再咄咄相逼,未免有些過分了。就按陶公子說的吧,此事,到此為止。”

陳槐安微笑著接過銀票,而後手指一鬆,將銀票扔在地上!

而後,學著幾日前,陶章輕賤他的語氣,笑道:“哎呀,抱歉沒拿穩!這幾日為了寫這些對聯,用筆太多,手上沒力氣,又在書桌前久坐,有些彎不下腰來。”

“還請陶公子,幫我撿一下吧!”

此言一出,陶章的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他當然知道陳槐安是故意的!

可偏偏,此刻是他,要求著陳槐安不要深究,若是發作,此事必定鬧大!

唯有,暗自吞下這苦果!

陶章深吸了一口氣,終是彎下腰,從陳槐安腳邊撿起了那幾張銀票,重新遞到陳槐安手中。

而後,在陳槐安耳邊咬牙低語:“陳槐安,你給我等著!今天的事,沒完!”

“隨時恭候。”

陳槐安淡淡笑了一聲,不以為然。

現而今的他,可不是之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廢物了!

陶章,陶家,橫豎都是敵人,又何必再有所保留!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林捕頭,讓你白跑一趟,對不住了!”

陶章冷哼了一聲,憤憤地一揮衣袖,轉身便和唐先生一同上了馬車。

看向陳槐安和林捕頭時,陶章的眼中,已是充滿了恨意!

直到陶章的馬車走遠,周圍的人群,才算回過神來。

再看向陳槐安時,文人才子們的眼中,已是多出了幾分敬畏之色!

六年來,人人都在傳,陳槐安秦府廢婿的名頭。

可今日,人們才恍然發現,那個被他們譏諷為廢物的陳槐安,居然,有著如此驚人的才學,以及如此強硬的手段!

當今舉人又如何?四大老生之一又如何?

還不是在陳槐安麵前,捧得一鼻子灰,落得狼狽離開!

林捕頭望著陶章離去的方向,冷聲哼笑:“哼!有才無德的紈絝子弟,即便以後當了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冷笑罷了,林捕頭才看向陳槐安,麵色變得和藹了幾分。

微笑道:“倒是你,文采斐然不說,還果敢英氣,頗有幾分將風!想必今後,會有所成的。我記住你了,以後要是遇上什麽麻煩,可以來衙門找我。”

“承您吉言,小生會努力的。林捕頭慢走。”

陳槐安點頭笑笑,心頭,對這位林捕頭生出了不少的好感來。

送走林捕頭後,陳槐安才重新擺起了他的地攤。

有了剛才這麽一鬧,他這地攤的名氣,也變得更大了,生意,更是火爆非凡!

而這些陸陸續續裝進荷包的錢財,更是讓他滿意!

這賺錢大計的第一步已經穩穩地踏下了,接下來,更大的計劃,才剛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