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艱苦學藝(上)

張鵬又在莊園留了兩天,便動身要回駐地。

張儼隨隊而行,坐在馬車上,雖然寒冬臘月,但馬車上卻暖和得很。

因為這馬車有夾壁,時常便有侍從往裏放炭塊,畢竟天氣寒冷,張儼年紀小,又不曾習武,身子單薄,怕凍出個好歹。

張儼心裏對此也是歡喜,生在這般家庭,又是獨子,以後最起碼不用白手起家,要做什麽也都有家族支持。

由於帶了個拖油瓶,斷斷續續的了差不多三天,一行人才到了張鵬的駐守範圍。

張鵬駐地所在,地廣數頃。張儼於馬車內將頭伸出窗戶眺望,營地處軍壘層疊,兵士進出,縱橫成隊,各有章法,這裏便宜老爸的兵營了。

北地子弟民風彪悍,燕趙豪傑輩出,漢時北地騎士騎術和作戰都是一等一的。騎隊進入轅門,父親帶頭下馬,在一幹來迎接的部曲簇擁下內入大帳,張儼的緊隨其後,行在這古代軍營重地,難免有心旌搖曳。

倒是營中軍官甲士,在見到張儼後,倒是較為熱切,紛紛點頭示意,上前行禮,看來便宜老爸倒是有幾分主官的威嚴,能讓一稚子狐假虎威。

軍中一切從簡,眾人箕坐一團,張鵬先是質詢軍務,詢問他返家探親後,邊境及軍營的情況。

張儼留意到其中一中年軍官,皮膚黝黑,約三十五六歲左右,給張儼的印象就是雄壯異常,他身高足有八尺,虎背熊腰,兩膀粗壯有力,他長著一張剛毅而又異常沉靜的麵容,尤其令人注意的是那對眼睛,烔烔有神。

這名軍官便是父親的義兄趙況了。

待眾人將事情匯報結果,紛紛散去後,張鵬將趙況留了下來,對張儼說:“來前就給你說過,給你找你趙伯父給你當師父,教你武藝,今天趙伯父在此,你見禮吧。”

張儼當即便拜倒在趙況麵前,重重磕了個頭道:“弟子張儼拜見師父!”

趙況連忙將張儼扶起,沉聲對他說:“拜我為師學武,可是極為辛苦的,我不會因為你是世侄而放縱你,你能接受嗎?”

張儼再次跪下,滿口答應道:“徒弟能吃苦,求師傅一定收我為徒。”

趙況深深地看了張儼一眼,將他再次扶起,在猶豫了一下之後,趙況還是終於同意了擔當張儼的師父。

卻不曾想,自此以後,便成就了一段師徒緣分的佳話,這個佳話更隨著張儼以後的成就流傳於後世。

話說張鵬自己雖然也算武藝高強,但他自己軍務繁忙,何況,他的武藝說到底也是不如他這個結義兄弟的,隻好麻煩他當張儼的師父了。

況且他這結義兄弟擅長的武器是也是馬槊,這也方便了教導張儼使用家傳的槊譜。

由於義兄的家族不如自己,又沒有什麽其他有實力的後台,故雖累有軍功,卻隻混到了個郡尉副手,卻也不算事務繁忙。

但共事多年,張鵬深知其智勇雙全,不但武藝高強,箭法精準,而且對於如何用兵也極為擅長,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因此,思來思去,張鵬發現,這義兄最適合的教導兒子人選。

之前便與兄弟通過氣了,這下看到事情定了下來,卻也令張鵬喜出望外。因此,他更是拍著胸膛稱,自己這兒子就是兄弟的兒子,讓兄弟大可放心施為。

“好!那你以後便跟我一起住了,我要好好打磨一下你!”

趙況這時向張鵬道:“兄弟,可能要讓侄兒跟著我受點苦了。”

說罷也不等張鵬回話,便牽著張儼哈哈哈哈大笑出了門。

趙況騎上他的黑色雄壯的戰馬,馱著他和張儼向城內住處奔去。

趙況住處是租住的一畝小宅,給張儼安排了一間房,倒是讓張儼適應了幾天。

北方的荒原還是一片銀妝素裹。尤其是夜裏才下了大雪,地上的積雪把大人的小腿都沒了一半,馬蹄踏在雪地上,發出“嗞、嗞”的摩擦聲。馬蹄都得包好,不然一天下來馬都受不了。

大早的張鵬就被帶到了這城外河邊地來。

趙況凝聲問道:“儼兒,你以前跟人學過武藝沒有?。”

“師父,徒兒活到那麽大還沒煉過任何功夫。”

我看你手臂比一般的同齡小孩有力,筋骨也算上剩,倒是一塊美玉……”。

他也放下了心,如今看來,張儼剛好是到了了練武藝的最佳年齡,但又還是一張白紙,筋骨也不錯,隻要下得一番心思,便也不難教出一身好武藝,這樣對義弟也算有個交待了。

隻是,在此之前,還應該好好鍛煉一下徒兒的體魄才行,正所謂萬丈高樓從底起,無論學什麽,基礎都是最重要的。

“把衣服脫了,隻留下單衣。”趙況突然喊了一聲。

“在這裏得隻剩單衣?怕是要冷死啊”,張儼俊臉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

“便是這般害怕,難不成師父還能害了你,不願意你便回你父親處吧?”

趙況先是脫去了穿著的衣袍,上身一絲不掛的露出了雄壯的身軀。

張儼無奈隻得瑟瑟發抖的脫去身上衣物。寒風凜冽,張儼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暈倒在此地了。

趙況從他的黑馬身側解一捆繩索,一頭綁在張儼的腰上。

“你跟著我跑,我不停你不能停!”趙況提著自己手上的繩索;

沉聲道:“儼兒,你要是想學我的武藝,那今天便開始了,一但開始你就正式是我的弟子了,我的弟子當是響當當的漢子,你要是不行,除了死就隻能聽我的練,就是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了。”

頓了一下後,他又凝望天空,豪氣地說道:“如今我大漢北境有匈奴、鮮卑,烏桓等頻繁擾邊,你是北地騎士家的子弟,你便注定是要打熬力氣,將來好上陣與敵人廝殺。現在就得多吃些苦頭,不然你的雙親將來怕是隻能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片刻之後,河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潾潾冰雪上奔跑,小的那個身影跑著跑著,倒了,艱難爬起來再跑,再倒,再跑,直到跑著跑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