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呆子寫詞

“快快快,小健健,找個吃飯的地方。”秦文正餓得前胸貼肚皮,此刻到了進了長安城就像狼闖進了羊圈一樣。

王健歎了一口氣,小健健這個稱呼怕是沒得改了。

“停停停,停車。”秦文正看見路邊有個餛飩攤忍不住口水直流,等不及找其他吃食了。

“店家,來兩碗餛飩。”

“好嘞,客官稍等。”

“這是啥?”秦文正指著隔壁攤位上的胡餅問道。他現在看什麽都十分新鮮。

“客官,胡餅來點不?”

“來一個嚐嚐。”

呼...連懟兩碗餛飩一個胡餅的秦文正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毫無形象的用手剔著牙,咂咂嘴。

真香!

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音,秦文正看著那被人圍了一圈又一圈頓時起了好奇心。

“誒,小健健,去看看那邊怎麽那麽熱鬧。”

“是,少爺。”

沒一會王健通紅著臉回來了。

“說說,怎麽了?”

“少,少爺。那是青樓。。”

秦文正頓時來了興趣。好家夥,他還真的想去見識見識古代的青樓到底什麽樣。

“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秦文正拉著王健就往前湊。

“少爺,馬車,少爺。”王健神誌還算清醒。

“你先去找個地方存下馬車,完事過去找我。”秦文正迫不及待地從人群中向最前方擠了過去。

“呦?這不是城外那個書呆子嗎?書呆子也會逛青樓?”

一道令人討厭的聲音傳來。

秦文正定睛一看,這小胖子好眼熟。

“你誰阿?”被人莫名其妙懟了一句,秦文正才不慣他毛病。

“哈哈哈,哥哥,書呆子就是書呆子。連咱們這些同窗都不記得了。可真是呆到家了。”說話的是胖子旁邊的一個瘦高個。

秦文正想起來了,這不是前身以前的同窗,王雄王霸二兄弟嗎。胖乎乎的是王雄,瘦高個叫王霸。

曾經這兩人因為秦文正讀書好,想要與之結交。結果前身那個書呆子根本不願意參加任何社交活動。當麵拒絕了兩人。文人最大的臭毛病就是愛麵子。丟了麵子的兩人從此見到秦文正就陰陽怪氣,擠兌他。

但是他們沒想到眼前的秦文正已經不是原先那個被人擠兌了也沉默寡言的秦文正了。

我能慣你毛病嗎?

秦文正冷冷一笑,“喲!這不是老王和老王八嗎?好巧啊。”

“哈哈哈哈哈”圍觀的眾人聽見後笑聲不止。

“你才是老王八呢!我叫王霸!”一句話氣的王霸說話都有點哆嗦。

“王八?”

“我叫王霸!”

“王八?”

“我叫王霸!”

“你叫王霸!”

“我叫王八!”

“哦,王八兄弟,我沒叫錯啊,你自己都說了。”秦文正斜著頭微微笑道。

“秦呆子!你耍我!我殺了你!”被秦文正帶跑偏的王霸雙眼通紅,就要衝上來跟秦文正來一場生死搏鬥,被王雄在一旁拉住了。

“弟弟,別衝動,這是在長安城。打架要被抓的。”

“哼!秦呆子,你這麽能耍嘴皮子,有本事就在這如意樓前寫首詩來。看看能不能入了雲夢兒姑娘的眼。”

王雄知道從前秦呆子四書五經樣樣精通,唯獨詩詞一道非常垃圾。今天就是要在眾人麵前叫他出醜。

“怎麽了?你不敢嗎?大家看看啊,咱們年少中舉的秦文正秦少爺,現在連做首詩都不敢。”王雄得意洋洋的看著秦文正,他心裏料定秦文正一定會灰頭土臉的離去。

“來一首!”

“就是,寫一首!”

周圍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

如意樓的老鴇也湊了過來。

“這位客官看著麵生,是頭一次來吧?雲夢兒姑娘可是咱們如意樓的頭牌。”老鴇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秦文正的表情。

接著說道:“咱們如意樓有個規矩,要想與頭牌姑娘吟詩作對,共飲一杯。需要先寫出一首詩。若是咱們夢兒姑娘認可了,您就可以上樓了。”

秦文正麵色不改,心裏暗暗讚歎,不錯的營銷手段。在古代,文人的娛樂基本都圍繞著喝酒寫詩。用這招吸引文人著實不錯。

“哼,秦呆子,做不出來就直說,給我跟我弟弟道個歉,我們就放過你。”王雄麵色陰沉的看著秦文正。

“你腦子被門擠了?我做不做詩跟你有什麽關係?”秦文正忍不住翻了個白臉,他還真就沒見過這麽自以為是的人。

“慫了就說慫了。”王雄心裏有些奇怪,這秦呆子怎麽變聰明了?居然不上套了。

“你要是這麽想求我寫詩,倒也不是不行。不妨咱們打個賭?”秦文正有點不高興了。真當我好脾氣?寫詩?你是能跟李清照、辛棄疾比還是比蘇軾、王安石強?

“賭什麽?”一直壓著火氣的王霸聽到秦文正想要打賭忍不住了。

“若是我寫的詩能讓這雲夢兒姑娘認可,你就給我一百兩銀子。反之我給你一百兩銀子,如何?”秦文正笑嘻嘻的說道。

“好,賭就賭!”王霸心中一喜,並沒有想過自己會輸。

“好!麻煩諸位為我做個見證。”秦文正向四周圍觀的眾人作揖隨即大手一揮:“筆墨伺候。”

王霸看著正在研磨的秦文正心裏突然有點慌。

“哥,他不會真能寫出一首好詩來吧?”

“嗬嗬,他寫詩什麽水平你忘了嗎?不用擔心。今天咱們兄弟就讓他這個少年舉人的名聲掃地!”王雄惡狠狠地低聲說道。

見秦文正開始動筆,四周的圍觀群眾都湊了上去。

秦文正卻停下了筆,問道:“既然是寫詩,不知可有命題?”

不是秦文正不想寫,隻是腦海中的詩詞實在太多了,不知道該抄哪一首了。

“客官稍等。”

“哼,裝腔作勢。”王雄鄙視的看了一眼秦文正,他心中認定這不過是秦文正拖延時間的方法罷了。向來不會寫詩的秦呆子,還敢寫命題詩?打死他都不信。

“客官,夢兒姑娘說詩她看得多了,不若寫首詞可好?”

“也行,王兄沒有意見吧?”寫詩寫詞秦文正都沒什麽意見,反正都是當個文抄公罷了,不過到嘴的銀子可不能跑了。

“你盡管寫就是。”王雄抱著膀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王兄不介意就好。”秦文正微微笑了一笑,他突然想到一首絕世好詞。若是這首詞還贏不得那個雲夢兒姑娘的認可,他算是九年義務教育白學了。

揮手在紙上寫下七個大字。

聲聲慢·尋尋覓覓

“聲聲慢?沒見過這個詞牌阿。”

“難不成是他自創的?”

周圍人議論紛紛,王霸忍不住譏笑說道,“秦呆子,就你還自創詞牌?也不怕叫人笑掉了大牙。”

秦文正並沒有理會,手中的毛筆蘸了蘸墨水,接著寫下去。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圍觀群眾不自覺的念了出來。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寫到一半,王雄王霸兩兄弟臉色已經黑了起來。

這秦呆子竟然真的會寫詞!還是自創的詞牌!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當最後一個字落筆,四周圍上來的眾人皆是沉默不語,四目相對。

“好!”終於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大聲叫好。

“好詞啊!”

“一個男人竟然也能寫出如此細膩、幽怨的詞!”

秦文正放下筆,洋洋得意的掐著腰。

我可真是太牛掰了。

“王兄阿,我這詞怎麽樣?”

“誒!王兄你這是要上哪阿?莫不是想賴賬吧!攔住他們!”

秦文正一臉生氣的看著想要偷偷從人群中溜走的王雄王霸二兄弟。

到我手裏的錢還能讓你跑了?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圍觀群眾早就把這圍的水泄不通。

王雄王霸兩人也是讀過書的人,自然知道這首詞的好壞,今日定然是輸了。此刻見溜不了了,王雄麵露不善轉過頭來說道:“哼,秦呆子。這次算你走運。明天我自然會派人把錢給你送過去。你給我等著!”

說完就扒拉開圍觀的人匆匆離去。

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樣子,秦文正也是心情愉悅。他也不擔心這兩人會賴賬。在這個名聲比命值錢的文人圈裏,他倆要是敢賴賬,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少爺,少爺。”王健把馬車存在不遠處後一直擠不進來。好不容易才在剛剛趁著王雄兩人落荒而逃時擠了進來。

“少爺,咱們還沒辦正事呢。”

王健一臉擔心的看著秦文正。

少爺最近的變化太大了,怎麽突然對青樓有興趣了。聽說那裏是個銷金窟,家裏現在還欠著錢呢!

“哦對對!走走走,先辦正事。”

秦文正終於想起來他是來辦正事的。

秦文正對著四周跟他自報家門想要結識一番的眾人一一行禮。

“各位兄台,不好意思,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啥?請我喝酒?下次下次。”

離開人群後秦文正悄悄跟王健說道:“記著剛才說要請和我酒的那個人叫什麽了嗎?”

王健哪裏知道秦文正說的是誰。“啊?少爺,我沒注意啊。”

秦文正猛地一拍腦門,“得,忘了問人家叫什麽了。一頓酒沒了。巨虧!”

“少爺,你看這家店行不行?”

王健抱著從馬車上拿下來的陶瓷罐指著十米外一家雜貨鋪說道。

“嗯...這家不行,太小了。去那家。那家大,一看就有錢。咱能多坑他點。哦不,多賣點錢。”秦文正指著一條街以外的一家雜貨店。

王健看著隔著一條街都能看到的牌匾,心裏也是很認可,這家確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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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想要點啥?咱這什麽都有。還有很多西域特產。您來掌掌眼?”

秦文正看著眼前諂笑的小二揮了揮手。

“把你家掌櫃的叫來。我有大買賣跟他做。”

“額...客官稍等。”

不多時,一位中年男子頂著大肚子走了過來,看了看秦文正後皺了皺眉。

“這位客官,在下是這肆宅(古代雜貨鋪名稱)的掌櫃鄧齊,不知客官找我何事?”

其實鄧齊剛剛就聽店小二說了秦文正的來曆。隻是他心裏不相信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能有什麽大生意跟他做。

“嗬嗬,鄧掌櫃,你先看看這個。”

秦文正打開陶瓷罐,漏出裏麵雪白色的白砂糖。

誰料鄧齊臉卻黑了。

“小兄弟莫不是在拿我鄧某人開玩笑?這私鹽的生意,我可不敢做。來人,送客!”

秦文正見幾個店小二圍了上來就要趕人,也是不慌不忙。

“稍慢,鄧掌櫃別心急。我這東西可不是鹽,不如,先嚐嚐我這東西如何?”

鄧齊眼中盡是疑惑,低頭仔細看了看。確實與鹽有點不同。用手指蘸了一點放進嘴裏。

頓時瞪大了雙眼,呼吸急促。抬頭緊盯著秦文正聲音顫抖的說道:“這...這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