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叫花雞
秦文正正在廚房裏找食材。大唐的食材並沒有多豐富。蔬菜基本隻有蘿卜、芹菜、白菜、秋葵、茄子、莧菜這幾樣。秦文正有些犯愁了。家裏並沒有能用來炒菜的油。豬崽還沒長大呢，想煉豬油都沒得煉。他就這麽蹲在廚房裏，右手撐著下巴，皺著眉頭一動不動。
找理由找啥不好？幹嘛非說要做新菜呢！秦文正真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這些天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每天吃的飯都是芳芳單獨給他做的小菜。說是小菜，也不過就是煮熟後多加了點鹽巴的蔬菜、醬秋葵跟不甜的粥罷了。秦文正一直想要改善一下夥食。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油，頂多是吃頓燒烤或者餃子、餛飩打打牙祭罷了。
“少爺？你在廚房幹嘛呀？”芳芳來到廚房準備做晚飯的時候，秦文正已經蹲的腳都麻了。
“額.....芳芳啊，你這幹嘛去了？”秦文正看著芳芳身上帶著一根雞毛就進了廚房一連疑惑的問道。
芳芳哪裏敢說她是因為跟雲夢兒聊天耽誤了時間，所以喂完雞之後來不及打理就趕緊跑到廚房準備做完飯呢。
“少爺....我剛喂完雞.....沒來得及打理。”芳芳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縮了縮脖子說道。
秦文正卻是眼前一亮，對啊！之前鄧家還送了不少雞鴨過來呢。村子裏的人都在忙農活，家裏人多的負責養豬。那些雞鴨隻能簡單的圈起來，芳芳每日去喂一喂。
但是，有了這些雞鴨，他就可以做叫花雞了！雖然調料不是那麽全，但最重要的粗薑蒜還有醬油是有的。做個簡易的叫花雞不難！
“芳芳你太棒了！今天晚飯，少爺教你做叫花雞。”秦文正找到解決辦法之後臉上的表情由陰轉晴。
“小健健，快，來搭個土灶。”
“來了少爺。”王健已經徹底習慣了小健健的稱號，回應的很快。
在王健越來越熟練地搭建土灶的時候，秦文正在指揮上芳芳，將一隻公雞的毛和內髒清理幹淨，找了一個小盆，把清理幹淨的公雞放在盆裏。加入蔥、薑、蒜和醬油在公雞表麵揉搓了十分鍾後，靜置在盆中醃製。醃製了大約二十分鍾後找來荷葉將雞包裹起來。在粽子葉外麵包裹上黃泥巴。
王健的土灶早就搭好了。在秦文正的指揮下點起火來，直接將雞扔進了土灶裏。
“少爺.....這多久能吃啊？”大力在一旁流著口水問道。
秦文正都無語了，這才剛把雞扔進土灶裏。也不知道大力嘴裏不停吸溜的口水是從哪引出來的。真是見了吃的就拔不動腿。怪不得能長這麽大個。
“去去去，跟小健健一塊搭土灶去。光你一個人就能吃一整隻雞。不多搭幾個能夠咱們這麽些人吃的？”秦文正用著嫌棄的眼神看向大力，沒好氣的說道。
“真的少爺？俺.....俺能吃一整隻嗎！”大力兩眼放光，激動地唾沫橫飛的說道。
秦文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廢話，少爺都說了管你吃住，還能不讓你吃飽了？”自從大力搬進秦府後，秦文正翻白眼的次數日益劇增。他深刻懷疑用不了多久，他的雙眼皮能翻出三眼皮出來。
“哎！少爺，俺這就去！”大力得到秦文正的肯定後，樂得直蹦高。急急忙忙跑去找王健學習怎麽搭土灶了。
“秦公子，有什麽是夢兒可以幫忙的嗎？”雲夢兒看著大家都在忙碌，有些不好意思。走上前來說道。
“啊....夢兒姑娘。那個.....其實在下確實有事想要請你幫忙。”秦文正看著雲夢兒突然想起自己心中曾經的一個想法。
“秦公子請說，夢兒一定竭盡全力。”雲夢兒得知秦文正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心裏非常開心。她可不願意吃白食。
“夢兒姑娘會不會畫畫？能否幫在下畫幾張圖紙？”秦文正早就嚐試過畫畫，奈何他實在是沒這個天分。畫出來的東西與自己腦海裏的東西相差甚遠。之前找村裏的木匠做蒸餾酒用的蓋子的時候，也是費了半天勁才說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麽樣的東西。如果能畫出圖紙，他再想讓木匠做點什麽東西就簡單多了。
雲夢兒萬萬沒想到秦文正會問出這種問題。好歹也是曾經如意樓的頭牌姑娘，琴棋書畫都是最基本的技能。
“額....自然是會的，秦公子。不知秦公子想要畫些什麽？”
“來，夢兒姑娘請隨我來。”秦文正大喜說道。拉著雲夢兒便向房間內走去。
芳芳正在和周大娘一起清理雞的內髒，看到秦文正拉著雲夢兒進了屋，心裏有些失落。芳芳臉上明顯的表情變化自然也躲不過周大娘的眼睛。
“芳芳姑娘，你沒事吧？”周大娘小聲說道。
“啊....周大娘，我沒事....”芳芳連忙說道。
“唉....少爺也該到要成婚的年紀了。少爺先前有跟你做過那種房中事嗎？”周大娘好奇的問道。
“啊？那.....那種事.....沒有的。”芳芳被周大娘這麽直接的問題問的滿臉羞紅。
“芳芳姑娘是覺得少爺跟那位姑娘.....？”周大娘沒有把話說完，但芳芳也能明白周大娘的意思。
“少爺....雲姑娘那麽漂亮，少爺想跟她.......也是正常的。”芳芳有些失落的小聲說道。
“芳芳姑娘，其實你可能想多了。少爺雖然是難得的大善人。但終歸還是有些少年心性。對男女之事是不大懂得。更何況，現在天還沒黑呢。”周大娘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在芳芳耳邊悄悄說道。
芳芳的表情瞬間變化起來。對呀！少爺如果當真想要做那種事，自然選在白天的時候。。更何況她從小陪伴少爺長大。如果少爺真的想要做那種房中事，她也早就獻身了。以少爺的品行，是絕不會跟一位相識不久的姑娘做那種事的。
“我明白了，謝謝周大娘。”芳芳的臉上重現了笑容，笑嘻嘻的說道。幹起活來也更為賣力了。
“芳芳姑娘，其實，有些時候。主動一點也未嚐不可哦。”周大娘是過來人。自然能看出來少爺對於男女之事還很懵懂。而芳芳早已傾心於少爺。她這個做下人的，自然要以秦府為主。那秦府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呢？老爺膝下隻有少爺一子。娶妻生子，傳承香火自然就是最重要的。這也是秦府中除了秦文正和隻知道吃的大力以外，所有人心中所想。在周大娘看來，她跟大力娘倆得了老爺和少爺的恩惠，自然是要想辦法替老爺跟少爺分憂的。此時有機會，她怎麽可能放過。開始在芳芳耳邊輕聲的說著些過來人的經驗，直說的芳芳滿臉羞澀，臉紅的不敢抬起頭來。
而秦文正自己壓根不知道此時他正被人惦記著如何將他推倒。正在跟雲夢兒手腳並用的講述自己想要畫的圖紙。
雲夢兒聽得雲裏霧裏的，也隻能按照秦文正的話憑空想象，努力的在紙上畫著。
“額.....夢兒姑娘，這裏我是想要一個弧形的，就是彎的。大概是這樣的......”秦文正指著雲夢兒畫的圖紙的一處說道。
“好的，那我再重畫一張。”雲夢兒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腦門上冒出的幾滴香汗。
“真是辛苦夢兒姑娘了。實在是在下著實不擅長畫畫。”秦文正看著雲夢兒有些疲憊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雲夢兒疲憊的神情卻漏出笑容，“不礙事的，夢兒能為秦公子分擔是夢兒的榮幸。”雲夢兒在來秦府的路上就曾幻想過自己的未來。最壞的結果是無家可歸。最好的結果是能嫁入秦府為妾。這種事情如果在未來來看，是十分不可思議地。但在大唐，所有婚姻基本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所決定的。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婚姻也是非常難得的。即使兩人從未謀麵，但雲夢兒願意賭這一把。她想嫁一個真正有才華的人。
當然，也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成為秦文正的私人歌姬。這也是大部分普通青樓女子的命運。歌姬的命運是徹底被別人掌控的，即使被隨意送給別人也是很正常的情況。不過像雲夢兒這樣的頭牌姑娘一般是不會落到這般田地的。畢竟即便頭牌姑娘不能嫁入豪門，這個世界上也從不缺寒門出身的讀書人想要一親頭牌姑娘的芳澤。這也算是雲夢兒敢賭這一把的底氣了。雖然這底氣並不可靠。
隻是秦文正的舉動與當代讀書人完全不同，而是將她與小環兩人當做客人來對待。這將她曾經幻想的結果一一打破。現在秦文正需要她的幫忙，她也是欣喜萬分。
很快，雲夢兒就在秦文正的描述下，將圖紙畫了出來。
“多謝夢兒姑娘了。”秦文正看著雲夢兒將他心中所想的樣子完完整整的畫在了圖紙之上異常驚喜。
“秦公子客氣了。”雲夢兒向秦文正行禮說道。
秦文正將這份圖紙收好，順手將畫錯了的幾份圖紙揉搓起來，準備一會扔進土灶裏燒掉。
“秦公子，不知這圖紙上的物件，是床嗎？”雲夢兒從沒見過自己畫出來的東西，說像床也不是，說像凳子也不是。心中十分好奇。
“啊.....這個東西叫躺椅。等著我讓村裏的木匠多打幾個，送你一個。”秦文正看著雲夢兒不斷揉搓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心裏有點不好意思。便決定將躺椅打造出來之後，一定要送她一個。這躺椅可有雲夢兒一半的功勞。
“少爺，少爺。到時間了。”秦文正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大力的喊聲。
“知道了。”秦文正知道肯定是叫花雞到時間了。他之前跟大力說過，這叫花雞要在火裏烤一個時辰。大力這個隻知道吃的。肯定是叫花雞到了時間，自己又不敢動。所以著急忙慌的來叫他。
“夢兒姑娘，我們走吧。叫花雞差不多做好了。你絕對沒嚐過。”秦文正一邊跟雲夢兒說道，一邊打開了屋門。
“大力，找根棍子把叫花雞從土灶裏戳出來。對，用棍子給它敲開。”秦文正指揮著大力。
大力將叫花雞外麵的那層被烤幹了的黃泥塊敲了下來，漏出裏麵包裹著荷葉的叫花雞，正冒著熱氣。
等到熱氣稍微消散一些，大力迫不及待地就將荷葉打了開來。
一股濃鬱的雞香撲麵而來。
“吸溜。”大力聞到這股香氣口水止不住的留。
所有人的心裏都隻有一個想法。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