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武門

武德九年,八月。

薑雲明本以為溫室效應不嚴重的唐代,夏天會比二十一世紀要清爽一些。親身經曆的他才知道,這一千四百年前的夏天也是這麽的熱。

他跪在一座墓碑前,這是張王氏的墓。薑雲明認為自從他見過李世民,造出了曲轅犁之後會讓他和奶奶的生活越來越好。但是事情永遠不會按照你所想象的那般順利的發展。

薑雲明三天前和往常一樣起床,以往會做好早飯的奶奶並沒有起,薑雲明以為她病了,直到摸到了奶奶的額頭。奶奶不知道什麽時間走的,身體已經涼了。薑雲明把身上所剩的錢都給了村長,托他幫奶奶置辦一份壽材。奶奶的神情很安詳,官府派人驗過了,沒有外傷,沒有中毒。其實薑雲明知道,官府就是來驗他的,他來的時間不長,若是奶奶是意外而死,他基本就得和奶奶一起走了。

仵作驗過之後就走了,村長也讓村裏人幫忙把買的壽材運了過來。薑雲明把奶奶安葬好之後,執晚輩禮為奶奶守了三天孝。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薑雲明慢慢起身,膝蓋已經麻木,若不是大牛扶著他會再跪下去。大牛攙著他來到了村長家,他準備向村長道別。李淵已經禪位給李世民,當初他答應李世民為他去解開魯班鎖,原本打算幹完最後一趟活就帶著奶奶進城,沒想到奶奶沒有等到這一天。

處理完奶奶的後事,薑雲明放下了在大唐的最後一絲牽掛。向村長辭別之後,帶著村長給他的幾個餅子和一身衣服就動身前往長安城。

薑雲明來到玄武門前。玄武門因為兩個月前的事情,鮮少有人來到這裏。守衛看著薑雲明盤膝坐下卻一言不發,便上前盤問道:“你是何人,來此做什麽?”

薑雲明抬頭,他不認為守衛會因為他就會向如今的大唐皇帝報告。於是說道:“如若你向陛下報告,就說半年前的少年來完成當初的約定,若是不會,我就在這裏坐上三天便會離去。若是日後陛下問起,就回答說少年來過,但未見到陛下,自行離去即可。”

守衛有些吃不準,薑雲明表現的太鎮定,仿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他又不能就如此報告,若是隨便來一個人就報告,他的守衛早就做到頭了。

就在這時,一位中年男人從旁邊走出來,問道:“這是怎麽了?為何此人在此坐著?”

“萊國公。”守衛躬身行禮,“這個少年說來求見陛下,完成半年前的約定。在下正準備將其驅離。”

“半年之約?什麽半年之約?”

這時薑雲明轉過頭來,打量了中年人幾眼,“萊國公?想必就是杜如晦先生?”薑雲明起身拱手行禮,“想必杜相在陛下還是秦王時期就追隨玉陛下的幕僚,陛下當年應該和你說過一個小木匣子和一貫錢的事吧?”薑雲明笑著說道。

“木匣子?一貫錢?莫非你是?”

“不錯,在下就是半年前用一個木匣子換取了還是秦王的陛下一貫錢,並承諾半年後來到玄武門前見他,為他打開盒子。”

“哦?少年人,你的膽子很大,若是陛下對盒子內的東西不滿意,你可知道有什麽後果?”

“無非是安然無恙,亦或是身首異處。但是我相信,我必定會安然無恙。”

“走吧少年,我帶你去麵見陛下。”杜如晦帶著薑雲明坐上了他的馬車,來到了南門承天門。北門的玄武門現在一般人是不敢隨意過去的,那是大唐皇帝陛下的禁忌。

經過重重盤查,杜如晦帶著薑雲明來到了太極殿前。門口的太監見到是杜如晦,急忙過來見禮,“杜相為何去而複返?”

原來杜如晦下了早朝,心血**的去了玄武門,想去回憶一下那天,卻正好遇上了薑雲明。

“請稟告陛下,杜如晦遇到了半年前的少年,特帶他來此。”

太監看了一眼薑雲明,對著杜如晦行了一禮,去稟告大唐皇帝陛下了。

沒過多久,太監就回來帶著二人去了兩儀殿的偏殿,千秋殿。

就在薑雲明打量著四下的時候,李世民來了。見他毫無懼意,四處打量,笑著說道:“你來了,朕對你很好奇,絕大部分人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多半會有一絲畏懼。而你卻很好奇的四處張望。”

“不管怎樣,來都已經來了,不是嗎?”薑雲明表現的很是淡定,在李世民眼中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多說無用,咱們進入正題吧,陛下。”

李世民抬手示意,一個太監將那個魯班鎖帶了上來,“這個盒子朕看了很久,也找了宮中的能工巧匠,都無法在不破壞盒子的前提下打開,這是你做的嗎?”

“這是自然,如若不是,我又如何為陛下打開呢?”

薑雲明接過魯班鎖,**了兩根木條,魯班鎖變散了開了,掉落下腳下。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這個盒子就這麽打開了。

薑雲明拿起從魯班鎖中掉出來的蠟丸,給了身旁的李世民,示意李世民親自打開。李世民看著他,接過蠟丸,手指一撚便將紙條取出。

李世民打開紙條,隻看了一眼,雙目圓睜,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無法相信。他不懷疑這紙條的真假,魯班鎖是半年前薑雲明交給他的,也是薑雲明在他麵前打開,蠟丸是自己親手撚碎,由不得他懷疑。

杜如晦見到皇帝陛下如此失態,開口問道:“陛下,可否?”杜如晦並未說完,李世民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將紙條遞給杜如晦,杜如晦雙手接過,隻看了一眼,反映就和李世民如出一轍。“這不可能!”杜如晦滿臉震驚的看著薑雲明。

薑雲明微微一笑,“不論可不可能,但是已經真實發生了,不是嗎?”

杜如晦雙手垂下,之間紙條上寫著:武德九年六月,玄武門染血,唐皇禪位其二子!

“你究竟是何人!怎會半年前就會知道這些?”李世民滿是震驚,夾帶著一絲憤怒,目光中甚至還透露著一絲絲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