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璉鳳有求
十一月.中旬
朝廷放榜、毫無疑問李謹拿了甲一榜武狀元。受封六扇門.武衛指揮使、正四品。
因為武官不像文官,受天下人關注,這事隻引起了一時的熱度。李謹在晴雯一番拾掇下,穿了一身藍色飛魚服,挎著一把類似繡春刀利器。頭上帶著無翅烏紗帽,文官兩邊則是各有一小翅。
李謹這模樣身量,穿上這官服。更襯顯他成熟不少,晴雯拉著他轉了幾圈笑道:“爺穿了這官服,看上去倒像個正經官。”
李謹白了她一眼,兩手張開,晴雯又仔細整理褶皺處。
“爺不穿官服,也是正經人。”
晴雯爭他不過,催促著他走馬上任。又讓晴雯把小箱子搬出來,抽了幾張銀票塞進腰帶中,這才翻身上馬。
六扇門.每個部門都是單獨設立。
負責安全護衛的.武衛門距離皇宮比較近。而衙裏的同僚都知道,今天他們的頭兒走馬上任,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武衛司裏統共三十幾名正統武衛站在門前等候。外編武衛在雜衙處整理文件、幹些跑腿的苦活。
而張彪早半年前就在裏間混熟。
等李謹到達時,也瞧見了熟人。一身藍色飛魚服的魏斌也翻身下馬朝他打招呼:“李兄弟,我們又見麵了。”魏斌是六品的武衛小旗。
因李謹年少,又當了他們頭兒,引來同僚紛紛側目,交頭接耳。
張彪站在眾人前麵,低聲嗬阻:“肅靜。”
“張大人,你說咱們新來的頭兒難不難伺候?”
“咱頭兒就是金科武狀元啊,真年輕。”
“人年輕,拳頭也不年輕!”
“你們不知道?下手可是狠辣辣,不死也成廢人。”
“嘶……”
這都是張彪刻意宣傳出來,以顯李謹的威嚴厲害。
李謹下馬,同魏斌同進。魏斌拱手道:“麵上我叫你大人,私下咱還是稱兄道弟可好?”
李謹笑道:“那明麵上我還叫你小旗長,私下叫你魏兄弟咯?”小旗長(小隊長)而張彪為小總旗。(五品中隊長)。
因這機構是朝廷新建,目前整體還不算穩定。武衛司內算是懶散無章,這是其他幾部門裏平日最悠閑的。
一但有戰事,也是最黴的,大概率會被抽派去充兵填將。李謹也並沒有立官威,反而和幾十個人打成一團。親自掏腰包,讓外編員去京中最好的酒樓,喊了幾桌子酒菜送來。吃喝、賭錢、說笑。
不到半日功夫,就成了好兄弟一般。
同僚親切叫他:李頭兒,以李謹為首,馬首是瞻,無令不從。在衙中這裏是逍遙窩,到了出街巡視時,便成了百姓、勳貴、世家子弟眼中的惡棍城管一般人人又怕又厭的人物。
隻要到了巡視時間,京中街道就不曾出現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女子的戲碼。
“今兒晌午,是哪幾個兄弟巡視?”李謹喝的麵頰微紅,坐在高凳上,一腳橫放在桌麵。
“今兒晌午是我和這倆位兄弟巡視。”其中一酒桌上,站出三名二十五六的年輕人。
李謹一時也記不住名字,伸手虛點三人:“去吧,一會回來兄弟們接著吃酒。”
三人笑著拱手離去。
到了下午卯時(五點)兵部散衙後。李謹告別魏斌、張彪等人,翻身上馬,結束朝九晚五的第一天上班行程。
回到榮國府,官服還未脫。來順就急忙跑著來說,二奶奶有請。
王熙鳳找我?
當官麻煩就是多,平日裏也沒人尋自己,這當了官事一件一件來。
剛到鳳姐大院,平兒就守在門口刻意等著他。
平兒目光晴晴,拉著他轉了一圈笑道:“謹大爺穿了官服就是不一樣。”
李謹得意道:“平姐姐看出哪兒不一樣了?是不是更顯得威武了。更惹的那些小娘子仰慕?”
平兒麵上微紅,啐道:“好好和你說話,怎麽又沒正經了。”說完朝他故意膝禮一拜:“二奶奶有請李大人。”
“生份了不是?”李謹笑著,一麵已經隨平兒進了屋。
見李謹一身官服進來,鳳姐兒眼睛閃著光,起身虛扶他坐下,又親自斟茶說:“我一早瞧謹哥兒,將來是有大造化的。”說著雙手一拍含笑道:“這才多少功夫,轉眼就成了大官人,快讓我瞧瞧。”說完拉著李謹又轉了幾圈。
李謹一瞧,賈璉在旁邊榻上正用飯。等鳳姐說完,賈璉也起身笑道:“謹兄弟還未用膳吧,幹脆今晚在我這屋裏喝兩杯。”說完讓平兒撤了,換來新的酒菜。
鳳姐兒在一邊坐著,見賈璉隻顧著和李謹吃喝閑聊,拉不下麵子說正事,心裏火燒也似的急。
賈璉時在開不了口求人,早往又沒和李謹怎麽深交,一來就求人。實在不好開口,隻一麵陪著吃酒,扯些不相關的。
鳳姐急著前來,親自給兩人斟酒,讓平兒在外守著。
王熙鳳眯著一雙丹鳳眼,給李謹倒了一杯酒笑道:“謹哥兒可拿我當姐姐看?”
李謹疑惑看著她:“鳳姐姐說的哪兒話?這便是把我當外人,我在賈府吃著住著,又怎會把姐姐當外人?”
鳳姐驚喜道:“那可是謹哥兒說的,我也就不藏著掖著,有話直說了。”
李謹放下酒杯,“姐姐直說。”
“嗨,我一個女人家家的,嘴又笨。哪裏說的清楚,還是讓你璉二哥親自和你說說。”說完,給賈璉使了一個眼色。見鳳姐把話匣子打開,賈璉麵帶尷尬,給李謹倒了一杯酒,托著酒杯道:“謹兄弟,我敬你一杯,這事算哥哥欠你一個人情。”
斟酌一番用詞,賈璉麵露難堪道:“頭個月,老爺給我捐了個同知閑散官。花了些銀子,把我調去平安州。卻被吳家中途讓人給替換去了別的地兒。”
李謹笑道:“別的地兒也一樣,平安州有什麽好的,那地方又不富裕,窮鄉僻壤的。除了有一條通往北羌國的商道,雞在那地兒都不生蛋。
且每到年關,那邊北羌國遊民土匪又泛濫。璉二哥何必趟這渾水?”心中也正狐疑,其他肥缺不去,幹嘛去那地方?原著怎麽來著,他記不清了。
賈璉歎氣搖頭:“老爺非指定我跑那地兒,我也沒法子。”其中機密大事,賈璉守口如瓶。
李謹心中警惕想了起來:賈赦好像結交邊防官員平安節度,這可是大事。朝廷一向不允內臣私交邊防官員。不管幹什麽,這都是高壓線。賈赦這是趕著送人頭不是,但幹了什麽事,卻記不清。
李謹拿起酒杯,狠灌兩口:“這事不好辦啊。”
賈璉見李謹沒有應下,也是著急。這事本來也求不到李謹身上,隻是他家老爺見李謹今日當了官,這六扇門的官,各地官員都要給幾分麵子。
何況李謹還是六扇門武衛的頭兒。怎麽也該有三分麵子,便叫賈璉去求。
見場內突然寂靜,李謹沉吟著思考。
鳳姐上前笑盈盈,又給李謹斟滿酒:“謹兄弟,鳳姐姐很少求人,你就不幫幫你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