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侄兒李謹

且說後來忠順王收了書信,得知兒子居然隱了身份,說是美目其名要混入四大家族,取得罪證。到時候好瓦解北靜王和四大家族的信任。

光是這不著調的一通說法,已經讓忠順王雷霆大發。朝廷上的事,豈讓這小兒胡攪亂纏,當做兒戲胡鬧。

況且陛下現今還沒到,要徹底瓦解四大家族乃至老一派的勳貴那一步。

目前為此,陛下還是以拉攏的心思,想把舊派收入麾下。

否則也不會因為太上皇,一心想鞏固自己的勢力,而不斷恩賞他的舊部。

新皇還能無動於衷,甚至應了太上皇的意,收了幾個勳貴家族女子進宮。

新皇這樣做的目地,其一是穩住太上皇。

其二是:也讓這群搖擺不定的勳貴家族,擦亮眼睛。雖然是太上皇恩寵,但最終皇位上坐的是朕。

選哪一邊,你們自己看清了。

作為新皇的心腹、兼親兄弟。忠順王自然是首當其中,幫忙拉攏朝廷各派勢力。

至於走錯路的,也由他來執刀清掃。

北靜王那小子雖明麵上跟個賢王一樣風花雪月,暗地裏卻和各大勳貴走的很近。此子必存有狼子野心,陛下因早看清一些才是。

忠順王回頭一想,才驚訝想起自己的兒子,自小在外榮養。京中朝廷之事,他是如何得知?且這些秘事,都是陛下私自和他談及,長安那小子又從哪裏得知。

不管他是真心為本王操心,為陛下分憂,還是為了那些醃臢事。忠順王也顧不得多想,畢竟就這一個兒子,量他怎麽胡鬧,也幹不出什麽大事。

若真心是為自己分憂,倒是這逆子長大了。也就看看他會如何鬧,玩了什麽小把戲。

李長安沒想,忠順王居然輕而易舉就同意了他的作法。並在書信告誡他,雖說林如海是陛下這一派辦事的。

終究是四大家族姻親,凡事還是多些心思來。且林如海這人,為人剛正不阿,辦事還算尚可,隻是身子不堪,為陛下也分憂不了幾年,莫胡來行事。

時間回溯到薛福的船上,長安已經把書信交給了張彪。而薛家商船最終是要停靠在金陵,長安和薛福告別,又辭了張彪,最終在揚州碼頭下了船。

在揚州這個花花世界逗留了半月有餘,吃喝玩樂一眼風光。所謂揚州瘦馬,果然一新。終於等來了另一封書信,和一把禦扇。

有了這把扇子,長安便可大搖大擺去林如海的府上,說是為陛下辦事。需隱藏身份,至於辦什麽事,為什麽要去賈府,就是林如海不能問的。

而這禦扇,相當於皇帝親言。忠順王收了書信,第三天就進宮麵聖。

大雍新皇,自認為這個皇侄兒不過是貪玩,小公馬般的年紀,哪個不愛些美人。又有忠順王在旁幫忙,這事便敲定下來。

總之,京中隻有忠順王世子遠在他國榮養,並無回京之消息。倒是有一個叫李謹的少年,乃是林如海一貴妾的內侄兒遠道而來。

說是為了明年朝廷恩科,開設的武舉,欲前往京城大展身手,想靠著林家關係走後門去參選。

那武舉隻給官宦之後名額,且真刀真槍三場比武,還有文試。則優選下來的,朝廷會新開一職叫六扇門,充入其中為朝廷效力。

其實跟錦衣衛差不多。

“傳你們老爺,說是他侄兒來了。”李謹站在林家大門前,門口站著幾個家仆正閑聊,門口處處掛著白色紙花。

那些仆人笑著哈腰而來,口內連問:“可是京城賈府裏的少爺。”

“什麽假府少爺…我還真少爺呢,不是賈家,是李家。”

“奇了,怪了!我們老爺隻在京城有一房親戚侄兒,哪裏又有李家侄兒。你莫哄我們,這裏可是巡鹽禦史林家。”

又有另一個年老的門房走下來,往這年輕一點的家仆輕踢一腳嗔罵道:“沒眼力勁兒的羔子,這爺打扮像是糊弄你的?莫把人得罪了。”

一麵笑著迎來,李謹正火冒三丈,這宰相門前三品官,還不是宰相呢,就這樣高傲了?

見這老人識趣,李謹也不扮紈絝子弟模樣了。

那老仆因問:“敢問這位哥兒,不是賈府人來,可是林家旁支的哥兒。

依老仆年幼就在林家伺候來看,恕老兒眼琢,林家也沒哥兒這般年紀的侄兒輩。”

那老兒,突一想,自家老爺有一貴妾,幾年前生了一個哥兒,可惜早夭了,林老爺那貴妾鬱鬱而終前說過自己還有一幼弟。

豈非就是眼前少年?

思忖再三,老仆問:“可是我們已故,小奶奶的侄兒?”

額?林家還真有李姓親戚啊。這倒讓李謹有些意外。又聽那老頭說,那小奶奶娘家當年也是官宦之後,後來家裏敗落。

那麽巧?

見此,李謹忙應下:“是了,是了…定是我那姑姑,家裏敗落後就沒和姑姑聯係。

好不易,我才打聽到姑姑跟了一個老爺叫林如海。後來中了探花郎,可就是這家?”

那老仆點點頭。

“那就是了,那必定是我姑丈了,還不帶我去。”

老仆見李謹心急,三五兩下就領著進了林府,從一旁小角門進去。

原著裏,林黛玉的確有一個三歲就早夭的弟弟。按照賈敏的身子,不可能連續生二胎,且林黛玉隻比那早夭弟弟大二三歲。時隔太短,段然不是賈敏所出,那就是庶出弟弟。

反正就算是假的,待林如果看了禦扇信物,這也就成真的了。一直穿了幾道垂花門,路過小花園,竹林。

隻見一群鶯鶯燕燕的小丫鬟,掩麵含羞而過。時不時駐足停留打量李謹這個年少人。更有大膽的小聲議論紛紛,聲音如翠鳥,嘰嘰喳喳。

李謹不以為意,背手大步而走,一直到了林如海的書房。見一中年男人,背著身子,孤零零望著牆麵上一副畫出神。

身形瘦弱,又自一股傲氣風流,仰著頭久久喃喃念著詩詞。

果真是讀書人,呲呲。

待林如海念了詩詞,長歎之間,老仆才上前問候:“老爺,小奶奶家的內侄兒來拜訪。”

林如海一愣,心下有些怒,溫罵道:“哪來的什麽小奶奶內侄兒,尋了多年未曾找到,如今打哪來?”

本來幾年前失了唯一愛子,已經心痛萬分,前不久又失去了愛妻。

獨留下一個久病纏身的愛女,心內已經五髒俱碎。

正欲開口讓人拿出去亂棍打一通,卻聽身後李謹高聲道:“侄兒李謹,見過姑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