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東府那些事2

李謹隨賈蓉等人進入天香樓,邊上設立青帳,園桌。旁邊緊挨著靶場,一眼望過去就見三五個錦衣公子,模樣不過二十出頭。正張弓射箭,投壺取樂。皆是王公貴族子弟,正是吃喝玩樂,走馬觀花的年紀。

賈珍同神武將軍馮唐的兒子,馮紫英、賈薔正在桌上吃酒說笑。周圍站著幾個長相清秀小廝、斟酒夾菜。

見李謹等人進來,賈珍起身相迎笑道:“璉哥兒、謹哥兒來了。”也並沒有詢問寶玉去處,自有賈蓉幫忙抽凳相邀歸坐。

“這是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又指著旁邊射箭幾人一一介紹“那邊紫袍衣服是,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的次子牛少威。那綠袍哥兒是齊國公家的公子陳豪,白衣的是紫衫郡主的孫子衛若蘭。”

李謹哪記得那麽多,什麽鎮國公,齊國公家的。這些原著都是背景,唯一有點印象是衛若蘭。隻曉得他是王公貴族,沒曾想原是祖上取了某個王爺的女兒。

估計是太上皇那一輩的王爺郡主。

這樣算來,自己和衛若蘭也算有點遠親的意思。

馮紫英起身敬酒,李謹也大方站起來同飲,一時相識歡談不在話下。

賈珍問賈蓉:“你璉二叔來這邊吃酒,你回你二嬸嬸沒。”

賈璉端起一盅酒:“咱們爺們兒聚,跟她們什麽相幹?”

賈珍和賈蓉一笑:“大妹妹又不是旁人,知道了反而好,不知道日後少不了說我這個做大哥哥的怠慢了她,也不把她放心上,隻瞞著她。”

賈蓉笑道:“兒子早同二嬸嬸說了,表叔叔就在邊上。”

李謹隻笑,他可不記得賈蓉跟王熙鳳說過。這時馮紫英拉著李謹笑道:“李兄弟,聽聞你開年就要參加朝廷的武科,哥哥實屬羨慕你啊。

像我們這等武勳之後,縱是沒有資格。朝廷隻特招清白子弟,官宦之後,像我等父親再朝中有兵馬的,概不考慮。”

李謹卻說:“這才是陛下聖明,朝中多少武勳將領手握兵權,若他們家的子弟,在進入朝廷掌握兵馬,豈非一方獨大,這是權衡利弊當下。”

賈璉阻止兩人相談,“且不說朝廷之事,我們幾個隻論美酒、美人”

眾人哈哈哈大笑。

賈珍又替李謹斟滿:“謹兄弟日後飛黃騰達,莫忘了我們這些老哥哥才好。”

李謹一搖手,接過酒哂笑:“珍大哥說哪兒的話,倒生份了都是親戚。”

“謹哥兒說的對,薔兒快給你表叔叔斟酒。”賈珍旁邊坐著位同樣容貌清秀的年輕男子,李謹看了一眼。這賈薔比賈蓉小一歲左右,哥兒倆一塊在東府長大。

明顯看賈珍對賈薔態度,比親兒子賈蓉親近許多。

李謹先敬了一圈,這時衛若蘭歎氣走來,手裏的寶劍一置丟在地上。雙手一拍無奈坐下笑道:“我算是比不過牛家小子,和陳家小子,白白又輸了二百兩銀子。”

又打眼兒瞧了李謹指著迷惑道:“這是…”隻見李謹穿著一身淡藍錦衣,頭束金冠,雲紋箭袖處用細細金絲銀線勾勒。生的高大英偉,劍眉星目,不曾在府裏見過。

“這是揚州巡鹽禦史林大人的內侄兒,李謹。”賈珍在旁介紹,聽聞此衛若蘭抱拳歉意說:“失禮、失禮我自罰三杯。”

“衛家兄弟客氣、客氣同飲。”李謹起身回禮,又歸坐。一時喝的興起,賈珍、賈蓉、賈璉等人又忘了形態,自顧拉著身邊伺候的小廝在懷裏。

隻有李謹和衛若蘭兩人相視一笑,視而不見。

李謹鬱悶不已,東府可真是風氣好,大白天當著自己的麵,就和自家小廝搞起了這些貼燒餅的事。

衛若蘭並不在乎,這些雅趣本是貴族之間的一種流行、常態。李謹見狀,恨不得把賈珍拉去大牢裏讓死囚犯伺候一下。

賈珍十分殷勤,一麵抱著打扮如戲子,濃妝豔抹的清秀小廝喂酒。一麵照顧李謹,酒過三巡,李謹也有些醉意。

見賈璉起身,同賈蓉一處。拉著兩清秀角兒,就去了黑處。賈薔不勝酒力,已經醉倒在桌麵。隻剩賈珍、衛若蘭、馮紫英、李謹四人一副誓死不歸的模樣。

這時馮紫英一臉醉意,咬牙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灑落出酒在桌麵恨道:“前些日子我在京中看上一個小娘子,正想當外室養。誰能想到那狗**的仇家小子,也看上了那小蹄子。”

衛若蘭插嘴道:“一個小小都尉家的兒子,怕他做甚?”

馮紫英獨自悶著:“我怕他家做什麽,隻是他老子爹最近巴結著忠順王爺。”

賈珍笑道:“不過一女子,改日我在幫紫英尋個絕色的。”

馮紫英和仇家是這樣結仇下去的?

賈珍笑道:“要不要尋北靜王替紫英你求個麵兒討回?”

馮紫英知道是打趣他的話,隻雙手亂搖笑道:“哪兒的話,一個女子何必驚動北靜王。”

賈珍見李謹不說話,陪著笑:“謹哥兒,紫英就是這性子,酒後就大好。”

馮紫英也有些掛不住麵子賠禮:“讓謹兄弟看笑話了。”

衛若蘭拉住兩人手,做了酒令官說:“今兒起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笑話可見?來,我們喝酒行酒令,不醉不歸。”

一時又酒興大起,在場人又喝了好幾盅。

一時到下午擺飯時間,幾人搖搖晃晃站起來,在一堆小廝攙扶下往園子擺宴。

而鎮國公,齊國公家的兩個公子,因晚間有事,匆忙告別。一時眾人到了園子戲台下坐著,寶玉早圍著小戲子拉家常,不在話下。

李謹搖搖晃晃,拉著寶玉問:“唱哪兒出了?”

桌上又擺滿了豐盛美味佳肴,後賈蓉、賈璉一並回來,麵色紅潤。

寶玉拿著折扇,指著台上正在唱戲的說:“正唱梅亭會,都是熱鬧的。”又問賈珍:“大哥哥,這園子可精巧。”

寶玉一刻不離神呆呆看著戲台上的旦角兒,又像入了癡魔。

“我在園子呆了一上午,怎麽不曾見過那人?”說話間,指著台上那模樣秀美的旦角兒。

賈珍笑道:“他是最近剛來京城的戲角兒,在其他地兒已經小有名氣。可不好請,上午請的都排滿了,下午才得空來串一場。”

馮紫英問:“寧國府的排頭也不好請?”

衛若蘭一笑:“這樣的戲子、模樣好、身段好、更難得唱腔還是上品。多是京中權貴都爭著寵愛,有些孤傲難請也能理解。”

寶玉癡癡想:這樣的人,若是能住在榮國府裏就在好的了。

而這時,賈珍起身說:“我在讓府裏備些酒菜來。”一時離身,馮紫英,衛若蘭兩人早大醉,胡說渾話。賈蓉、賈薔兩人扶著兩人出了寧國府,早有車馬等候。

隻剩賈璉、寶玉、李謹。

見寶玉已經有些不穩,賈璉不敢再讓寶玉久呆,而他自己也是個醉蛤蟆,一步三搖的。

李謹起身喚來一個小廝,這小廝是方才在天香樓那邊同賈蓉,賈璉出去的。

模樣也算清秀白淨,李謹摸出二兩重的碎銀子,往這小廝手裏一按吩咐道:“你叫什麽?去扶璉二爺,和寶二爺回西府。若遇見一個叫來順的小子,讓他同你一道,就你這小身板怕是不行。”

小廝接了銀子,一臉笑著獻媚:“小的叫壽兒,一定把璉二爺和寶二爺平平安安送西府去。”

見人散光,李謹也起身去行個方便,順便叫賈珍不必再準備。這時天色漸黑,烏漆嘛黑的。

李謹順著園子尋隱秘的地方方便,見四下無人,剛解了褲子,就聽深處傳來一男一女竊竊私語。

心下一動,有野戰情況。

搖搖晃晃提了褲子,就悄悄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