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世之謎（求銀票）

吳孟明亦是這般認為，問道：“老夫人，這位小兄弟便是令郎吧？”

湯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哽咽道：“這不是我兒，老身隻是難過，也不知我兒現下正在哪裏吃苦……”隨即對吳孟明微微欠了欠身子，又道：“多謝吳大人，老身告辭了。”說完便由丫鬟攙扶著，慢慢的朝著門外走去。

眼見老婦將要走出門去，陸天行忽然叫道：“老夫人且請留步。”待湯老夫人停下了腳步，陸天行又溫言道：“老人家不必擔心，令郎定會平安無事地回到您的身邊。”

見到這位蒼老的婦人，陸天行便想到了從小照看自己，如今已然年邁的外婆，因此便忍不住出言安慰。

湯老夫人緩緩轉過頭來，麵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微笑，頷首道：“多謝，公子心地這般仁善，日後也定會尋到自己的親人。”

見湯老夫人走了，張、李兩家的人也相繼告辭離去，吳孟明望著出神的陸天行，安慰道：“小兄弟不必難過，就像湯老夫人所說的那般，小兄弟人這麽好，上天定然不會辜負你的。”

陸天行微微一笑，頷首道：“多謝吳大哥。”頓了頓，又問道：“我記得吳大哥說共有四家人，如今卻隻來了三家，莫非陳老拳師已經找到了小兒子？”

吳孟明皺眉道：“事情不會如此湊巧吧？”說著拍了拍陸天行的肩膀，又道：“想來是在路上耽擱了，來，小兄弟，咱們在此安心等候便是。”

陸天行頷首道：“吳大哥說的是。”當下喚來了茶博士，要了幾樣茶點，便和吳孟明一邊品茶論道，一邊等候陳家的人。

然而二人直等了半個多時辰，眼見夕陽西下，陳家的人卻依然沒有出現，陸天行歎了口氣，說道：“陳老拳師想必已經找到了兒子，咱們再等下去也是徒勞……”

可陸天行的話還未說完，房門便已被推開，隻見一個身上濺滿了鮮血的漢子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吳孟明手按刀柄，警覺地問道：“閣下是？”

那大漢答道：“在下陳英，前日裏得了錦衣衛吳大人的消息，今日特意趕到京城來尋我兄弟陳雄的。”

吳孟明點了點頭，又問道：“我便是吳孟明，你身上這血跡？”

陳英拱手道：“見過吳大人，在下本來今日申時前後就可趕到京城，誰知在北直隸保定府的城郊，恰巧遇見一夥強人打劫商旅，便忍不住出手將其打發了，不成想卻耽擱了這許久，勞煩大人久等了。”

吳孟明拱手笑道：“不妨事，早就聽聞陳老拳師急公好義，想不到陳大公子亦是如此，著實令人敬佩！”

陳英道：“大人過獎了。”頓了頓，又問道：“還要請教吳大人，不知舍弟現在何處？”

陸天行聞言，頓時暗自歎了口氣，心道自己雖未開口，但卻就坐在吳孟明身側，而陳英入內已久，不可能視若無睹，既然他還是如此相詢，那便說明自己也不是陳家的人。

吳孟明聽後也甚是詫異，伸手朝著陸天行一引，問道：“這位小兄弟，當真不是令弟陳雄麽？”

陳英搖了搖頭，皺眉道：“舍弟盡管喜好讀書，還考了秀才，然而卻和在下一樣，生來便是一副粗獷的容貌，這位公子眉清目秀，絕不會是我兄弟陳雄。”

吳孟明頷首道：“原來如此。隻是勞煩你大老遠地從河南白跑了一趟。”

陳英道：“大人客氣了，錦衣衛能願意幫忙尋找舍弟，實是我陳家的幸事。”說著從懷中摸出兩錠大銀，雙手捧到了吳孟明麵前，又道：“找尋舍弟之事，還要請吳大人多多費心。”

吳孟明笑著接過了銀子，說道：“好說，日後若有令弟的消息，本官定會盡快知會你們陳家。”

望著吳孟明見了銀子後那雙放光的眼睛，陸天行心下暗笑：看來史書上沒有寫錯，這位吳大哥雖然對我很不錯，但他卻著實是個愛財之人。

陳英道：“多謝大人。”隨即又拱了拱手，道：“在下還要回去告知家父此間的消息，就先告辭了。”

吳孟明也拱手道：“慢走，恕不遠送。”

待陳英走後，吳孟明安慰道：“小兄弟不必灰心，我定會助你尋到親人。”

陸天行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吳大哥，不過我倒沒有難過，隻是想不明白一件事而已。”

吳孟明問道：“甚麽事？”

陸天行道：“如今天下不大太平，有人失去行蹤倒不是甚麽稀罕事，但如果有人失蹤已經兩個多月，他的家人卻不去官府報官，這便難免讓人感到有些費解了。”

吳孟明點了點頭，若有所悟道：“不錯，而且從這人的衣著來看，此人還絕非是尋常人家的子弟！”

陸天行苦笑道：“如此看來，恐怕吳大哥也無法助我尋到親人，隻因我的家裏人根本就不願尋我。”

吳孟明撓了撓頭，想要出言勸解，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當下隻得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這個，想必你的家裏人定是有甚麽不得已的苦衷，小兄弟無需煩惱，這不，你還有吳大哥這個朋友呢。”隨即從懷中取出一件物事，遞到了陸天行的麵前。

陸天行伸手接過，隻見是塊木牌，便問道：“吳大哥，這是甚麽？”

吳孟明歎了口氣，說道：“小兄弟怎地連此物都不識得了，這便是牙牌啊。”

陸天行這才想起，在明朝時，朝廷會給官員們派發牙牌，根據身份的不同，材質分別由象牙、獸骨、金屬以及木材製成，上麵會注明持有者的姓名、職務、履曆和所屬衙門。而到了明朝中後期，牙牌的使用不再隻局限於官員，開始逐漸推廣到了中下階層，成為了大明朝的身份證。

想到這裏，陸天行俯首看去，隻見牙牌上果然寫著自己的名字，身份履曆則是錦華酒樓廚子，林致遠的表親，於是心中一動，問道：“林致遠便是錦華酒樓的老板吧？”

吳孟明點頭道：“正是，這牙牌是我請朋友幫忙所製，就是給小兄弟在找到親人之前用的，以免由於沒有身份，而給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陸天行心下甚是感激，將牙牌揣入懷中，拱手正色道：“吳大哥的這份恩情，陸天行牢記於心，日後定當設法報答！”

吳孟明擺了擺手，笑道：“說這些作甚，小兄弟如若當真想報答，日後便多請我吃幾頓酒好了，哈哈！”

陸天行笑道：“這個好說，恰好今晚錦華不營業，吳大哥這便同我回去，咱們今夜不醉不歸。”

吳孟明搖頭笑道：“小兄弟果然豪氣，不過還是擇日吧，今晚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既然此間的事已了，我現下便要去了。”

陸天行拱手道：“好，那吳大哥請便吧，左右今日閑來無事，我正好逛一逛京城，就不耽擱你的事了。”

吳孟明也拱手道：“如此最好，小兄弟，告辭了。”可他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過頭來，麵色尷尬地笑了笑，卻並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