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遼使入京

石小凡給了來福一腳:“小爺我是管勾官,你他娘的才是狗官!”

來福也不懂什麽是管勾官,隻是捂著屁股眉花眼笑:“是是是,官家讓小公爺就是專管著那些狗官。”

石小凡實在懶得跟他解釋,他看了眼嚇尿了的石元孫:“老爹,你兒子如今做了官,你應該威風威風才是,怎地卻如掉了魂兒一般?”

石元孫哭喪著臉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凡兒啊,常言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真以為官家給你個管勾是什麽好差事啊,我聽說最近有遼使入京,這個節骨眼上官家偏偏選你來做這個管勾,怕是事情沒那麽簡單,我這便入宮找官家去。”說罷起身欲走。

石元孫在宮中任供奉官,平日陪在仁宗身邊,他早也知道有使者入京的事了,隻是沒想到官家會讓自己的混蛋兒子去當這個管勾官。

遼人如豺狼,而官家不知道怎麽想的,這混蛋無法無天,若是被他惹出什麽禍端……

石元孫不敢繼續往下想。

石小凡拽住他:“你個老東西,你怎麽就不盼著你兒子點好,官家這麽做自然有官家的道理。官家跟我說,這次來的這個什麽遼使囂張的很,非旁人所能治。你兒子我向來俠肝義膽,路見不平一聲吼乃是你兒子的英雄本色,若要治那遼使,非你兒子我莫屬。”

石元孫一聽心中一動:官家從來不是糊塗之人,他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莫非來的那個遼使也是個潑皮貨,官家這才讓吾兒來治他?隻是這俠肝義膽、英雄本色用在這個小畜生身上,官家還真說的出口。

其實石元孫也知道,官家仁厚,可聰明的緊。況且家裏還有太祖禦賜丹書鐵券,官家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裏,心中稍微放下了一半。

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做了管勾官的石小凡得意洋洋,帶著旺財來福一幹狗腿子在大街上耀武揚威。

石小凡就是讓人看看,老子也當官了。

而石元孫終究還是覺得事關重大,他去了堂姐石白鳳那兒。

“老姐,事恐不妙啊,這搞不好可是我石家禍事了。小凡哪是當官的料,他除了賭錢貪玩還會什麽。”在石白鳳麵前,石元孫倒更像是一個小輩,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石白鳳拐杖杵著地:“胡說八道,官家這是慧眼識珠。凡兒怎麽就不能當官了,要我說這是好事。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凡兒母親走得早,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是不容易。可是元孫那,孩子大了,總得自己出去曆練不是。咱老石家三代忠良,滿門殊榮,這東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著看咱的笑話,這旁人汙蔑凡兒也就罷了,你怎地也聽的這些風言風語,那可是你親兒子!況且真出了什麽事,還有他這個姑母罩著!”

一品誥命石白鳳,母親乃是太祖次女延慶公主。有她這句話,石元孫加倍心安了:“老姐,話是這麽說,我還是入宮找官家問問這才心安。”

入宮後,仁宗趙禎和石白鳳的話如出一轍,他先是將石元孫臭罵一通。然後告訴他,你慌個屁,有朕罩著你,誰能敢把石家怎麽樣。剛才早就來了一波禦史,參奏你兒子當官這事,被朕給堵回去了。

就算是那個混蛋當真闖出了大禍,大不了先將他流放三千裏,到時候再找個由頭弄回來便是。這天大地大數朕最大,你老石家耿耿忠心,朕豈會讓臣子心寒?

吃了定心丸的石元孫這才飄著出了宮,其實趙禎心裏也是沒個底,這小混蛋,朕前腳給他封了官,他後腳就在京城到處耀武揚威起來。

京城再次震動了,石家那個混蛋自從得了疾瘋病,忽然一下子時來運轉起來。先是賣了絹布賺了大錢,如今竟然做上官了。

本來石小凡得祖蔭,混個一官半職不足為奇。可這一下子成了管勾啊,這可是關係著大宋朝外交的要職。弄不好這會挑起戰事的,皇帝這是怎麽想的。

卻說這遼使蕭也賴,得蕭太後之命一路南下入京,沿途官員是卑躬卑膝仿佛迎接天神一般。

大宋官員,對待百姓如豬狗,對契丹使者自己卻如那軟體動物沒了半點骨頭。

是以蕭也賴一路南下,見宋人如此懦弱,心中充滿了鄙夷和不恥,這使他野心更加膨脹了。

大宋一朝,對於契丹仰或西夏使者無不極盡掐媚之能事。這無形中讓這些使者對大宋更是輕視,他們覺得大宋就是一塊肥肉,時不常的來咬上一口他們還得笑臉相迎。

上到皇帝,下到群臣,莫不如是。

就連真宗,一聽與遼議和,滿口答應就算給歲幣百萬也無有不允。

若不是宰相寇準,澶淵之盟遼軍的獅子大開口大宋早就答應了。

到了北宋末年,隨著金人的強大,大宋官員見了金國使者更是奴顏婢膝,以至於金使見了宋欽宗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之態。

金國使者王汭在宋廷非常強硬,見了宋欽宗竟然不行禮,滿朝文武都無奈何。

這些大宋朝的恥辱,有我石小凡在,絕不會讓曆史再重演!

蕭也賴作為大遼使臣入京,立刻受到大宋官員們的熱烈歡迎。

蕭也賴帶著隨從一行十餘人,入駐國信所。內侍押班王震充任副管勾,也就是石小凡的副手,他負責迎接。

蕭也賴看著略顯髒亂破敗的國信所,心中有些惱怒。沿途大宋官員聽說自己要來,哪個不是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這國信所的主官找死了麽,竟然敢這麽輕視自己。

”管勾呢,為何不見他來迎接?”蕭也賴操著蹩腳的官話,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怒氣。

王震竟也同樣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猶那契丹來使,你乃是我大宋兄弟之國。宋為兄,遼為弟。自古又有言道長兄為父,你這不忠不孝的契丹小兒,何故如此猖狂!”

不知道為什麽,蕭也賴一路見慣了大宋官員的軟弱無能,今日備這小太監一頓喝罵,竟然嚇得不知如何以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