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情還是舊恨?

“你別添亂了好不好?”

陳悅薇的語氣十分無奈,她根本不相信李恪是什麽名醫,覺得他最多和自己一樣半斤八兩。現在自己一個人已經夠頭疼了,再把他掰扯進來,就更加糾纏不清了。

鄭大也有些不滿,雖然心裏還是很怕李恪這個“飛奴司秘諜”,可還是小聲說道:

“那個,治病還是讓大夫來吧。”

小包子也拉了拉李恪的袖子,小聲勸道:

“李大哥,你別給小姐惹麻煩好不好,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光宅坊,找老爺以前的徒弟孫大夫來幫忙吧。”

她這聲音雖小,可問題是這屋子並不大,許多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那個低啞的嗓子更是大喜過望,陰惻惻的笑道:

“看來這慈心堂是真的開不下去了,居然想著去找以前的棄徒回來幫忙,也罷,去個人,把孫學炳叫來,看看他有什麽本事讓慈心堂起死回生。”

也許是覺得勝券在握了,那個低啞嗓子的主人這次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堂而皇之的站了出來。

這人個子不高,臉色蠟黃,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廋弱,再加上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活脫脫一隻大馬猴一樣。

陳悅薇這個時候也看明白了,她神色變得十分嚴肅,帶著幾分哀求的說道:

“齊伯伯,當初我爹和你也是知交好友,他老人家剛走半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對慈心堂動了心思,是不是太不仗義了?”

“知交好友?”齊景山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眼神陰狠的盯著陳悅薇道:

“他要真是把我當成知交好友,當初宮裏遴選禦醫的時候,為什麽他不幫我,反而去幫別人?再說了,悅薇侄女,這慈心堂你撐不下去的,還不如交給我來經營,將來把他發揚光大了,也好讓世人知道知道我和陳慶滸的兄弟情深啊!嘿嘿……”

陳悅薇氣結,明知道這老兒說的是反話,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辯駁他,隻能強撐著說道:

“不行,慈心堂是我爹交給我的,我絕對不能把他丟掉。”

“那又如何?”齊景山冷笑出聲,自以為成竹在胸的說道:“醫館,終究是治病救人的,若是你慈心堂連個小小的癰瘍都治不好,我看,也是時候請京都府衙門來,取消慈心堂的行醫資格了!”

李恪看不慣這齊老兒這副無恥的嘴臉,淡淡的開口說道:

“不過是個小小的癰瘍,誰說慈心堂治不好了?怕隻怕有人從中作梗,故意使壞,這才讓本來應該治好的病症,變成頑疾。隻可憐這病人,不但現在要吃苦,將來還有可能留下後患。”

李恪的話就像一塊巨石丟進水中,頓時激起巨浪,不但鄭大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就連齊景山這老鬼都有些不自然,甚至都沒敢去看鄭大的反應。

就在這當口,一個穿著青袍,背著個小藥箱的大夫遠遠的跑來,一見鄭大的樣子,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小師妹你也太胡鬧了,怎麽能胡亂用藥呢,這要是害死人命,豈不是把師父的清名全毀了?”

陳悅薇被罵的目瞪口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李恪卻看的分明,冷哼一聲譏笑道:

“你看都沒看,怎麽就知道陳小娘子胡亂用藥了?再說了,你知道她用了什麽藥麽?”

陳悅薇也反應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臉皮漲紅的大夫:

“孫師兄,你也幫著別人來害我麽?”

孫學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壞了他好事的李恪,這才苦口婆心的說道:

“小師妹,不要怪師兄偏心,你本來就不是學醫的料,這慈心堂與其敗在你手裏,不如交由齊會長來經營。好歹他老人家也是德高望重,多少會給你幾十兩銀子。也免得你這個出了名的掃把星以後嫁不出去,有這銀子傍身,日子也好過不是?”

陳悅薇被說的臉色慘白,一顆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她怎麽也想不到曾經那麽疼愛她的孫師兄,居然會說她是掃把星,還咒她以後嫁不出去,孤苦一生……

小包子也被驚呆了,她趕緊上前扶住陳悅薇,兩姐妹抱頭痛哭起來:

“小姐,你不會嫁不出去的,大不了以後小包子去哪都跟著你。”

李恪見這些無恥之徒一副大功即將告成的樣子,孫學炳更是厚顏無恥的對著齊景山諂媚不已,看的李恪心裏直犯惡心。

他厭惡的掃了這幾人一眼,冷冷的盯著鄭大問道:

“你確定是慈心堂的藥治不好你的癰瘍?”

鄭大已經是騎虎難下,他已經收了錢,哪裏敢半途而廢,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李恪冷冷的一笑,眼神危險的眯了一下說道:

“很好,既然這樣,那慈心堂就給你換一副藥吧,保住藥到病除。”

陳悅薇心裏一急,她剛要開口阻止,李恪就已經打斷她了:

“就算你想說不行,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放過慈心堂嗎?”

陳悅薇心底一涼,失魂落魄的搖搖頭,可當她看到李恪年輕的過分的白皙臉龐,心裏也是半點信心都沒有,隻能心灰意冷的想道:

“也罷,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齊景山心頭大喜,陳悅薇的五味消毒飲用來治個小小的癰瘍自然沒問題的,可要是他這個齊大會長事先在鄭大的頭上加了點東西,那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才不信李恪有什麽辦法治好鄭大的癰瘍,趕緊乘機敲上最後一顆釘子,陰笑著說道:

“你們慈心堂可要小心了,要是再治不好人,老夫可就要去官府舉告,報你一個庸醫害人的罪名!”

李恪前世見多了這種醫療體係中的蛆蟲,心中更加厭惡,冷冷的說道: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多注意注意自己的眼睛吧。”

齊景山心裏一咯噔,沒來由的一陣慌亂,自己的眼疾從來沒對人說過,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現在隻想看李恪出醜,然後乘機把慈心堂奪過來!

李恪沒有再廢話,他去了一次後院,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一個膏藥。

他恨鄭大這小賊助紂為虐,下手也沒個輕重,拿著滾燙的膏藥對著鄭大腦殼上的癰瘍就按了下去。

這膏藥是他剛剛焙製的,上麵的溫度可還沒冷卻,鄭大頓時被燙的殺豬一樣慘叫起來: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