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巧治無賴

這古代的刑罰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在現代,偷人家幾百塊錢,恐怕派出所自己就處理了,不到一定的金額,估計也就拘留幾天了事。

可在古代卻不一樣,偷人錢財,不足一文錢就要罰勞役三十天!

超過一文錢不到兩百二十文,就要遷為賤戶,流放到朝廷需要的地方去服勞役,一輩子!

超過兩百二十文不足六百六十文則更狠,直接黥麵之後,丟到長城邊關去,白天要望哨,晚上還要修築城牆!

要知道古代的生產力不發達,修築長城從來都是將這些罪犯和其他強征來的小民當做消耗品的,想想還真是不寒而栗。

也幸虧李恪繼承了前身皇九子的記憶,否則他還真不懂這些。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李恪還覺得大雍律太過殘酷,可一看到這鄭大獐頭鼠目的樣子,突然又覺得這樣的嚴刑酷法居然也不錯。

小包子和自家小姐兩個人苦心支撐著這家搖搖欲墜的慈心堂,對店裏的情況如數家珍,很快就報出一個詳細的數目:

“錢袋裏是七百一十一文錢,是明天要付給錢員外的藥材錢。”

李恪隨意的點點頭,戲謔的眼神打量著鄭大,直把這個蟊賊看的心裏發毛,這才露齒一笑,一副同情關懷的模樣:

“你猜猜,按大雍律,超過六百六十錢,該如何處置。”

鄭大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心裏更是發毛。

隻是他欺負陳悅薇兩個孤弱女子習慣了,這個時候怎麽也不肯輕易認慫,強撐著問道:

“該如何處置?”

李恪嘿嘿一笑,伸手鄭大肩踝上一劃,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吐出一個字來:

“刖!”

黥麵隻是在人麵上紋身,留下侮辱性的罪證;刖刑卻是直接將犯罪之人的手足砍掉,留下永久的殘疾。

鄭大嚇的直接一哆嗦,褲襠裏居然一股濕熱,竟然直接被嚇尿了。

就在他心裏害怕,想要把錢袋還回去的時候,本來被嚇的不出聲的人群裏突然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

“你說是偷盜,就是偷盜嗎?說不定這錢是鄭大自己的呢!”

李恪眉頭一皺,可轉眼看去,外麵十好幾人圍在一起,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其中哪個人在使壞。

鄭大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恍然大悟一般,尖聲叫道:

“啊,沒錯沒錯。這就是我的錢袋!”

小包子被這些無恥之徒氣的要命,她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嗚咽著哭道:

“你真不要臉,這錢袋明明是我給小姐縫製的,裏麵裝的是我們慈心堂的救命錢。還有你們,你們這些街坊,我家老爺生前,你們誰沒受過他老人家的恩惠,如今他老人家一走,你們就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家小姐,你們還是不是人啊,嗚嗚……”

小包子越說越傷心,最後更是撲到陳悅薇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那些被責罵的街坊當中,有些人還有點廉恥,頓時被說的羞愧難當,慚愧的搖著頭走了。

剩下的則是些臉皮奇厚的,雖然有些不自然,可還是賴在外麵,甚至鄭大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更是大言不慚起來:

“有什麽恩惠不恩惠的,他治病的時候,我們又不是沒給錢!”

有些被小包子說中心底羞處的,這個時候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齊聲附和起來:

“就是就是,我們給錢了的。”

“說起來,還是我們養活了陳家,我們怎麽就受他恩惠了?”

“就是嘛,應該是陳家受我們的恩惠才是。”

……

李恪聽的這些話,心中齒冷。

他前世出身中醫世家,大學也是上的國內最有名的中醫藥大學,九年本碩博連讀下來,畢業的時候就被分配到家鄉省城裏最好的三甲醫院。

身邊親身經曆過的,再加上親眼見過聽過的,裏麵多有這樣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心裏雖然不齒之極,也早就習慣了。

不過這樣一來,對付這樣的卑鄙小人,李恪心裏就沒什麽負擔了。

他隨手將僅剩的一塊玉玨掏出來,衝著這些人一晃,然後森然笑道:

“本來,這等小事不歸我飛奴司管轄。不過這等厚顏無恥,傷風敗德的醜事既然讓我撞見了,嘿嘿嘿……”

這些百姓平時見的最多官差,也不過是京都府的捕快,至於坊丁鋪兵們,都是街坊鄰居裏抽調出來的熟人,並不被他們敬畏。

可一聽“飛奴司”的凶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是下意識的,齊齊都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要說懷疑,肯定有人心底有些懷疑的。

可剛才那塊玉玨一看就珍貴無比,普通的百姓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再加上飛奴司凶名赫赫,豈是那麽好冒充的?這要是被抓到了,那可真是要死的慘不堪言。

這些人誰也想不到,眼前的居然是當朝太子,他本來就被飛奴司在追緝,隨手冒充一下毫無心理壓力。

再說了,就算被抓到了,飛奴司難道就敢以“冒充”的罪名來治罪太子?

雍帝喜歡殺太子那是皇室內部的事情,飛奴司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奴才而已。

那些起哄的百姓嚇的連連後退,不一會就抱頭鼠竄,散的一幹二淨,隻留下渾身哆嗦的鄭大。

李恪對於戲弄這樣的人渣毫無心理壓力,索性玩個痛快。

他大搖大擺的走到鄭大麵前蹲下,露出惡魔一樣的笑容問道:

“你可知道,欺騙我飛奴司的後果是什麽?”

鄭大早就嚇破了膽,手裏的錢袋也不香了,發而覺得燙手無比,趕緊往李恪手裏一塞,然後想也不想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的胡亂磕頭:

“爺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我根本不敢欺瞞爺爺啊……”

李恪頓時有些沒趣,站起身來,一腳把這個人渣踢開,嫌惡的罵道:

“自己去衙門自首,我飛奴司事務繁多,誰耐煩糾結你這點小事?”

“是是是,我這就去。”

鄭大如蒙大赦一般,屁滾尿流的跑了。

小包子在邊上看的兩眼冒光,簡直是又解氣又開心,崇拜的小眼神裏滿是小星星,抓著李恪的衣襟搖啊搖的:

“哇,你好厲害,你居然是飛奴司的!”

陳悅薇卻沒這麽好糊弄,她不動聲色的將小包子護在身後,眼神複雜,帶著十萬分的警惕問道:

“你不可能是飛奴司的人,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