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今夜開始
時光飛逝,臨近除夕。
朱標泡在大木桶中,水裏的草藥和花瓣夾在在一起也不知道什麽味兒,香味濃鬱的隻想讓他跑出去。
旁邊的錦兒和玉兒看到自己家世子爺在木桶裏的難受樣子後眼睛紅彤彤的,似乎馬上就能哭一場。
三寶站在門外,熱水草藥什麽的準備隨時供應。
為了兩個丫環不難受,朱標忍著草藥和花香,坐在浴桶中聽從她們兩擺弄。
給自己水裏放草藥可以說是驅寒治病,放花也就行了,還放五穀雜糧,放果幹什麽的,這是打算把自己做成大雜燴是吧。
大雜燴也就不說了,兩個人分別擦洗左右胳膊,門外三寶動不動就搞一大桶熱水過來。
還好,兩個丫頭洗著洗著發現朱標的水太燙,立即又開始邊紅著眼睛邊伺候,向朱標哼唧著說自己錯了。
“爺這胳膊怎麽回事,是上次鍛煉劃破的嘛,你看你這手上還有血泡,太辛苦了。”玉兒又開始掉眼淚,說自己沒有服侍周到。
錦兒這丫頭很堅強,但聽到玉兒這麽說,竟然抓起朱標的手吹起來,說什麽吹幾口氣就不疼了。
“你們兩個丫頭,這幾天怎麽這麽愛掉眼淚。”
自己就是運動鍛煉有些過頭了,兩人就看一處說一處。
被朱標訓了,兩個丫頭就急忙要退出去。
“站住,衣服。”朱標命令兩個丫頭,自己的衣服被她兩拿了不知道放哪裏去了。
她們要是再跑了,自己總不能就這樣泡著不去參加宴席。
玉兒走過來,雙手輕輕的幫朱標搓揉著頭發,十指伸到頭發裏慢慢的揉洗。
又拿清水幫他衝洗頭發,洗到幹淨時,才滿意的點頭,細細的擦幹,動作柔緩。
沐浴,更衣,焚香,見過朱家列祖,一係列事情下來,已經是月明星稀。
吳王府外燈火通明,兩列親軍整齊排列,府中的丫環和家丁都恭敬安然站在兩邊。
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都是訓練的結果。
馬氏這幾天讓她們頂著個大盤子走路,玉兒走的還好,倒是錦兒,摔碎了幾個盤子。還開始走起了貓步。
今晚是一個分界線。
朱標自從到了明初,把自己之前的一套也都棄了,好好的做好朱標該做的事,入時隨規才是該做的。
朱樉和朱棡跟馬氏站在朱元璋和朱標的後麵。
大家分次序入席,朱元璋坐了第一位,馬氏隨後,兩人示意朱標過來挨著坐,其他的幾個猴弟弟是一桌。
朱樉原本想要過來跟著馬氏朱標一起坐,被朱元璋瞪了一眼後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咱今兒告訴你們,從今夜開始,必須長幼有序,尊卑也要分的清清楚楚,每個人要有每個人的職責,以前的粗俗習慣從這個除夕開始,就統統扔掉,如果有人違反,咱家法處置。”
朱標很快就適應了老朱說的這些,倒是朱樉他們短時間內並不能做好,被老朱發了幾次火。
如果之前是個草根形象,那麽從今夜開始,老朱是下決心要定製不少的規矩來束縛的。
桌子上並沒有大魚大肉,還是簡單的菜蔬,除了院外靜悄悄的,屋子裏吃飯也是破天荒頭一回沒有亂跑座位。
李氏和朱樉他們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安靜的吃飯,丫環期間也是上來送酒換菜。
每個人似乎一夜之間都改變了一樣,各有各的規矩。
飯菜吃到一半,老朱開始淚流滿麵,拉著朱標和馬氏兩人說著自己當年的苦。
把自己用布包起來的十幾粒稻穀也拿出來數,最後還是馬氏提醒,他才作罷。
吃到大半夜才離開,朱標回去時困的不行,迷糊之間感覺到有人幫自己換了衣服。
大冬天的,床榻卻是特別的暖和,沉沉睡去。
清早醒來,朱標覺得口渴難耐,喊了聲水,玉兒就立即倒了溫水過來一點點的喂下拿了帕子幫他擦了嘴角。
朱標早就被這種封建主義裏的享受慣壞了,心裏沒有絲毫的負擔,喝完後又繼續睡。
直到天大亮,三寶端著熱水進來伺候朱標洗漱。
朱標伸著胳膊,被兩人圍著穿衣服,這個是規矩,朱標也沒有什麽現代人平等的思想了。
過幾日,自己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儲君,規矩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天氣寒冷,陰沉了幾天的天晴朗起來,太陽破雲而出,照的暖洋洋的。
錦兒做了幾樣糕點,看著朱標吃完,才心滿意足的拿了盤子離開。
仿佛世子爺吃她的東西就是恩賜。
今兒除夕,老朱沒有和往常一樣去處理事情,而是鑽進馬車陪馬氏去長幹寺拜見碧峰法師。
馬車的車輪不是常見的木車輪,而是找專門的鐵匠和木匠師傅照著朱標畫的圖打造的。
出了馬車上麵的車框,底下是四個鐵輪子,車軸車骨都是鐵製,木頭扶手被鐵裹著。
朱元璋看到朱標這輛馬車的時候就愛不釋手,他問朱標這叫什麽車。
朱標說是明汽一號,奔波千裏也不容易壞,加上鐵物固定著四周,堅固異常。
車身加寬,車內可以坐下四個人,四周柔軟,就像被裹在棉花裏,睡覺也不成問題,還沒有聲音。
城中淨水潑街,家家戶戶貼著春聯,有的家裏則是桃符一類的。
小孩子手裏拿著年糕點心歡快的追逐著,嬉鬧著,一腳踩碎一塊冰渣子,咯咯直笑。
看見過去的鐵馬車,幾個孩子本想追著跑,卻被身後跟著的軍隊嚇得縮著腦袋。
大街兩邊的鋪子裏,做生意的也停下手中的活,議論紛紛的指著馬車。
“這是天上下來的鐵獸嗎?”
“這是皇上的馬車。”
“皇上長啥樣子啊,這也看不到啊,不過那馬車看起來很是厲害。”
“想看皇上,大年初四不就能見了,聽說倒時會從這城裏過上一圈,可熱鬧了。”
城中圍觀的百姓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施耐庵正在門口掃塵貼對聯時,看到這輛馬車後,手裏的掃把也掉在地上,他竟然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