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進退兩難
蔣欽和周泰並肩走進孫策的中軍大帳內，發現孫策手下的一眾文武官員已經全部到齊，二人在武將的隊尾找了個位置站好，就看到站在前麵的幾員武將正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
都不用細聽，便知道他們肯定是在討論糧草丟失，以及朱治、孫河二將戰死之事。
過不多時，隨著一名小校在帳外大聲地提醒，一身黃金鎧甲裝扮的孫策在幾名侍衛的簇擁下，邁步走進帳內。
待到孫策在帥案後坐定，帳內的一眾文武官員同時朝孫策躬身施禮，“參見主公。”
孫策右手一抬，神色平靜地道：“諸位不必多禮。”
等眾人禮畢，孫策這才又開口道：“諸位，想必你們也都已經聽說了，朱治將軍在運糧來此的路上，遭到樊能所部的偷襲，致使我軍糧草被毀、軍械丟失，朱治和孫河二位將軍也不幸戰死。我今將諸位招來，便是要同你們商議一下是否先行撤兵，返回牛渚營。”
聽完孫策的話，在場的眾人齊齊陷入沉默之中。雖然在場的眾人對此事早有耳聞，可現在從孫策嘴裏得到了證實，還是令他們感到無比的震驚。
老將程普首先站出來衝孫策抱拳施禮道：“主公，既然我軍糧草丟失，而眼前的石頭城有難以攻克，末將以為主公當盡早下令撤兵，以防不測。”
程普的話音剛落，老將韓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韓當：“主公，末將以為咱們決不能撤兵。朱治將軍雖然丟失了糧草輜重，可牛渚營至今還在我軍手中。主公隻需派遣一員大將領兵前去保護好糧道，再令周瑜將軍從牛渚營重新調糧前來即可。”
孫策聽完程普和韓當的建議，他隻是微微地點了一下頭，既沒有表示讚成誰的建議，也沒有反對誰的建議。
這時，原丹陽太守周尚站出來向孫策拱手問道：“主公，前來報信之人，可曾說過，劫糧之人，除了樊能的部曲，還有沒有別的人馬配合樊能劫糧？”
孫策：“據呂範將軍派來的報信之人所說，劫糧的人馬就是在橫江津和當利口之戰中逃跑的劉繇軍殘餘兵馬，大約有三千士卒。”
周尚搖頭道：“主公，據我所知，樊能此人智謀平庸，決非大將之才。朱治將軍兵敗，屬下料定必有內情。”
孫策忽然想起信使還向他提起過朱治的臨終遺言，他忙向周尚詢問：“周府君，您可知樊能麾下有一位名叫趙凡的小將？”
周尚略一思索，便道：“主公，這個趙凡屬下還恰巧聽人提起過。不過，他卻不是樊能的部將，而是張英麾下的一名別部司馬。”
孫策：“哦。周府君，你可知此人的出身和來曆？”
周尚：“這個趙凡是太平道教長於吉的弟子，劉繇來到江東後，首先登門拜會了於吉，在取得了於吉的大力支持後，江東各郡縣中的太平道弟子多有加入劉繇的軍隊。那趙凡和樊能二人皆是於吉的弟子，他們也是那時加入到劉繇的軍中。”
老將黃蓋好奇地問：“周府君，既然樊能和這趙凡是師兄弟，趙凡卻為何不在樊能的帳下為將？”
周尚笑道：“這便是劉繇的製衡之術，他將這二人分開，就是怕他們在一起會互相勾結，擁兵自重。”
黃蓋聞言哈哈大笑道：“劉繇連用人不疑都不懂，這樣的人，如何能成就大事。”
帳內的眾人也跟著黃蓋一起哄堂大笑，將朱治、孫河二將陣亡帶來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
待到眾人笑畢，老將程普衝孫策問道：“主公，這個趙凡難道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孫策收斂了笑容，麵色凝重地道：“程老將軍有所不知，這孫河和朱治二位將軍皆是死在此人之手。”
眾人聞言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孫河和朱治二人的武藝，他們都是知道的，趙凡能連殺兩人，難怪孫策會對他另眼相看。
韓當忙問：“主公，莫不是此人用計害死了二位將軍？”
孫策：“孫河之死是中計被暗箭所害，而朱治將軍則是在兩軍陣前與那趙凡對陣的時候，為其陣斬。”
孫策接著又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對眾人敘述了一遍。
黃蓋聽完之後，感慨地道：“此人有勇有謀，確是一位少年英雄，難怪朱治將軍臨終前還要叮囑主公對他要小心提防。”
這時，韓當邁步上前，衝孫策抱拳施禮道：“主公，請拔給末將一千兵馬，末將去將那趙凡的人頭提來祭奠朱治和孫河二位將軍。”
孫策卻搖頭道：“韓老將軍，那趙凡如今不知身在何處，你去哪裏尋他交戰？”
韓當：“自然是一路往回尋找，末將多派幾支斥候四處打探，我就不信會找不到他們。”
孫策：“韓老將軍，你忘了樊能麾下是有水軍戰船的，萬一他們全都登上戰船，遠遁江上，你如何能找到他們。”
韓當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孫策麾下雖然也有水軍戰船，可如今水軍全部集中在牛渚營那邊整編新歸順的水軍，一時也無法聯係上他們。
就在眾人沉默無言之際，周尚衝孫策拱手道：“主公，朱治將軍既然說那趙凡有勇有謀。屬下料定他必然會勸說樊能領兵趕來增援秣陵。主公隻需按兵不動，待此抵達秣陵，再一戰擒住此人便是。”
孫策笑著點頭道：“周府君言之有理，我就在此等著那趙凡到來，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程普急道：“主公，如果不撤兵，那糧草不足該如何是好？”
孫策：“程老將軍，如今軍中還有幾日之糧。”
程普：“回稟主公，由於我軍出發匆忙，隻帶了七天的糧草，如今已過了三日，剩餘的糧食隻能供應大軍四日。”
孫策：“這樣吧，從今天起，軍中不出戰的士卒改為一天兩餐。再派出斥候趕回牛渚營請周瑜往前線調運糧食。同時，再命周瑜派出一支水軍船隊前來秣陵助戰。”
為防糧草再次遭到偷襲，孫策又下令讓老將黃蓋帶領三千士卒負責接應運糧車隊。
最後，孫策又派出斥候，前往秣陵西邊的長江渡口尋查，以防樊能的軍隊突然從他的背後殺出來。
議事結束之後，眾人紛紛離開中軍大帳，各自返回自己的營地。
韓當和蔣欽、周泰三人正往外走時，孫策的一名親衛走過來叫住韓當，說主公請他留下有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