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臨戰陣丁逢逞威
“範家的人都在。一個也不少。小人已經派人加緊盯防了。”
就在此時，謝伍從外麵衝了進來，一邊跑著一邊喊道：“大人，不好了。城外來了不少的兵馬。看旗號應該是巡檢司和水運都司衙門的人。領頭帶路的看起來像是楚家的人。丁兄弟讓我趕緊來通知大人您。還有就是碼頭倉庫裏那些剛存進去的鹽怎麽辦？”
公孫劍聞言，臉色陡然大變。右手用力的一拍大腿罵道：“狗日的楚天闊，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我說怎麽看到陳家這般下場居然還會如此乖巧。原來是存了驅虎吞狼想要做黃雀在後之心。”
事到如今，也沒有了太多的退路。要怪也隻能怪公孫劍自己的準備工作沒有做到位，很多情報的收集還不夠全麵。其實他不清楚的是，在他一進入這臨水縣的時候，各方的勢力就都早已盯上了他。而大家的目的卻各不相同，比如陳家則是因為京城那位本家國舅兼尚書大人特意關照的原因。楚家也有自己的靠山和想法，自然知道陳家會利用機會對付公孫劍。可誰也沒有想到公孫劍會如此的大膽，居然才來臨水縣沒多久就敢公然的搶劫他們幾家的貨物。不過不得不說楚家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一直以來都躲在陳家的背後，利用了陳家和公孫劍之間的矛盾，準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借著公孫劍的手收拾掉陳家，從而使得自己成為這臨水縣最大的地方勢力。
算盤是打的劈啪亂象，可是效果卻不得而知。原本的各方都認為自己的計劃是最好的，可萬萬誰也沒想到的是公孫劍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手段會如此的血腥。在大家都答應了他隻需要交出食鹽賣於吳國，而銀兩也大部分歸他並且給他貨船和碼頭之後，他居然還會痛下殺手，想要徹底的消滅幾大家族，以企圖一個人獨霸臨水縣。
這樣的結果也恰巧給了楚家機會，在通過自家地道逃出臨水縣後，楚天闊就聯絡了和自家有著密切關係的巡檢司和水運都司衙門。這兩家可都是手中有兵權的，而且一直以來都在充當著臨水縣幾大家族走私吳國背後的背景，眼看著有人企圖染指自己的生意，怎麽可能坐視不理。於是巡檢司和水運都司衙門立刻派人前往臨水縣試圖鎮壓公孫劍這幫人。
這兩個衙門的職能其實說起來很簡單，巡檢司其實就是類似於前世的緝私局，隻不過是主要負責陸地上的，主要作用就是巡查周國境內往來商貿，查看手續是否齊全，貨物是否正確，有無夾帶走*私違禁物品。而水運都司衙門則和巡檢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隻負責江河水運方麵的檢查。偏偏臨水縣在周國雖然是個偏遠小縣城，可恰恰既有陸路連接西北麵的吳國又有水路與之溝通。因此才會在這裏同時有這兩個衙門。
巡檢司的人和陳家往來親密，水運都司衙門則是楚家背後勢力的關係。可如今陳家被滅門，楚家也是全部被囚禁，還不知道下一步會結果如何，況且此次賣往吳國的食鹽還在公孫劍等人的手中，更不要說是吳國事先運來的五萬兩白銀也都被公孫劍所奪。這事要是鬧起來，一旦吳國方麵追究起來，那朝廷肯定會下旨徹查。那到時候他們這些人全都沒有好果子吃。於是在得到楚家家主楚天闊的匯報之後，兩個衙門的主官想都沒想，便帶著手底下的人馬迅速趕往臨水縣城。
得知了這個結果的公孫劍，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找來縣令劉大遠商議對策。可劉大遠卻傻了。此時的他心中那個後悔啊就甭提了，要知道會是現在這個局麵，當初打死他也不會和公孫劍合作對付那幾大家族。此刻巡檢司和水運都司衙門帶兵前來，分明就是要鎮壓他們，從而殺人滅口銷毀所有的證據，並且起到重新掌控臨水縣的目的。
可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的劉大遠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依舊顯得氣定神閑的公孫劍低聲問道：“公縣尉，事到如今你看該如何是好？”
公孫劍冷笑了幾聲，而後看了一眼劉大遠後回答道：“大人，您可是本縣的縣令啊，該如何做還是需要您拿主意啊！”
“哎呀，我說公大少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劉大遠見公孫劍這樣的做派，頓足捶胸的說道：“等那兩個衙門的人來了，咱們可就是死路一條。”
“何以見得，難不成這兩家衙門還敢公然的攻打縣城不成？”公孫劍斜著眼問道。
“嗬嗬，他們有什麽不敢的。要知道如今陳家被你給滅了，其他幾大家也都控製在手中，更別提那些走*私的證據和那價值五萬兩白銀的食鹽。光是這些就足夠他們殺人滅口的了。”
“這麽說來，縣令大人是早就知道兩個衙門和幾大家族相互勾連嘍？”公孫劍麵帶微笑的追問道。而劉大遠此刻若有所悟的看了看公孫劍，正色道：“公縣尉，莫非你早有打算？”
公孫劍笑了笑，攤開手回答道：“打算我是沒有，我也是剛知道兩司和幾大家相互勾結。不過既然是這樣，那麽對於咱們來說或許並沒有錯反而有功。”說著話，公孫劍停頓了一下，而後嘴角撇了撇語氣冷冽的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麽咱們正好拿他們開刀，隻要這次咱們賭贏了，守住臨水縣城，並且成功擊敗這些貪贓枉法的兩司軍兵，那日後整個臨水縣將都由大人您說了算。”
我去。劉大遠心裏那個罵啊！還都是我說了算，我看是今後全都由你公縣尉大人說了算吧！再說了，縣城內連個兵丁都沒有，隻有數十位衙役，還都不少是歸附幾大家的，真正能聽使喚的不超過十人，自己這邊拿什麽去抵抗人家啊？
公孫劍看著默不出聲的縣令劉大遠，猜到了對方心中所想，於是大笑了幾聲後對劉大遠道：“大人，咱們現在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就算咱們逃出臨水縣，可以暫時保住性命，日後上京城告禦狀打贏了官司，屬下或許還有辦法逃過一命，畢竟我是皇帝陛下的未來女婿，又是當朝相國的嫡孫，況且我來臨水縣也才一個多月，又是我發現他們勾結吳國走*私的事情。不說有功但也無過。可您就不一樣了，在此做縣令快兩年，不但沒有察覺治下走*私犯法諸事，而且最後棄守縣城，為叛逆所得。按律無論如何你都是要典正刑罰判處死罪的。”
“這……”
不得不說公孫劍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了劉大遠的心坎裏。可眼下的情況，不是被兩司的軍兵所殺就是被朝廷斬首，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於是劉大遠隻能是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身邊這位自己所謂的手下公孫劍公縣尉大人。
“公公子。您如若有辦法幫助本縣渡過此劫，日後這臨水縣一切全都由您說了算。”事到如今，劉大遠不但語氣謙恭，連稱呼都換了。稱呼對方為公子，表明了投誠的意思。
得到了劉大遠這樣的答複，公孫劍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其實此時的他心裏也不確定是否就能夠守住這臨水縣，不過好在他已經想好了退路。稍作沉吟後開口道：“大人，那接下來的一切，您都必須聽從我的吩咐，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沒問題，現在公子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接下來的時間，按照公孫劍的吩咐，縣太爺劉大遠和一直等在一旁的齊石便開始行動起來。原先被派出城的丁逢和謝伍二人也都帶著人返回，縣城通往外界的城門全都緊閉。楚家和沈家的人被魏猛帶著押上了城頭，而馬騰則配合劉大遠開始召集城中的壯丁。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兩司的兵馬已經抵達臨水縣城外。並且開始公開叫嚷著讓打開城門。公孫劍安排知縣劉大遠去城頭和對方打嘴皮子官司。而他自己則在縣衙門前的台階上看著麵前被聚攏來的一大群人。
這群人都是縣城西門外碼頭上平日賣體力扛包卸貨的壯丁。有不少人還都去過公孫劍的小麵條店吃過飯。眼下卻都一頭霧水的被知縣大人和馬騰的召喚到了縣衙門前。
沒有過多的豪言壯語，公孫劍隻是簡略的敘述了一遍這連日縣城內外發生的事情，並且申明，如今一直以來壓迫大家的陳家已經被滅門了，而楚家和沈家也都全部被抓了起來，不過楚家逃出去幾人和兩司勾結準備造反。眼下臨水縣中沒有一兵一卒，隻有公孫劍麾下剛剛收編的七八十黃泥崗的土匪和一百多位前來投靠他的原北軍老卒。因此希望大家都能夠拿起家夥和他公孫劍一起保衛縣城，當然不會讓大家白幹。
說著話，公孫劍讓人將部分從陳家查抄來的金銀絲軟全都倒在衙門口的地上，申明隻要拿起武器和他一起禦敵的，每人先拿二十兩白銀的安家錢，而後殺敵一人再獎勵十兩白銀。如果不幸戰死，除了這些獎勵之外還有一百兩銀子的撫恤。至於其他的什麽優待，現在說了也不算數，唯有等到守住縣城，滅了城外那些兩司的兵馬之後才能再做安頓。
有道是自古財帛動人心。任何的許諾都沒有眼前的真金白銀來的實在。早已窮苦慣了的這些漢子，看著眼前地上白花花的銀子和各色黃金珠寶眼睛都直了。
“幹了，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為了這些銀錢俺跟著大人您博一把。”現場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便有人率先帶頭鼓噪了起來，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自願的加入進來。
公孫劍也沒多話，安排齊石和謝伍帶著人一邊分發從縣衙武庫裏取出來的兵器，一邊給每位領到兵器的人一份安家銀，並且簡單整編後帶去北門。
看著公孫劍領著將近一千名穿著各色破衣爛衫手拿武器的碼頭苦力前來，劉大遠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難不成就指望著這些人來守衛臨水縣城嗎？此刻劉大遠想死的心都有了。暗罵公孫劍太會忽悠人。早知道還不如一開始自己就棄官跑了算逑，那樣至少暫時還能保住一條性命。可如今倒好，再想走已不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