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震京師各方反應
吃過早飯,公孫劍一如既往的給公羽舞安排了早課,其實也沒啥,無非就是寫幾個大字而已。而他則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涼亭裏想著問題。
自己這具前身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看今天這位魏王殿下的樣子並不像是生死大仇。而他口中的後天乾坤大殿見又是幾個意思?難不成背後還有其他人想要找自己的麻煩?
可越想越不明白,於是公孫劍也就幹脆不再去想,而是喊上齊石,又讓老管事公忠準備了兩匹馬去往城中的吏部,尋思著早一日換了文書,早一日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等到了那偏遠縣城,還不是他公孫劍一人說了算。
公孫劍領著齊石,兩個人溜溜達達的進了上京城,很快便找到了吏部衙門,在塞了些好處之後,便很快被人引了進去見到了負責倒換官文的吏部職選司的官員。
公孫劍很小心的給對方施了一禮,而後說明來意並且拿出了自己那份軍部出示的文書以及自己的身份證明文件。可坐在書案後麵的那位四十歲左右的官員卻一直拿著本書在津津有味的看著,對於公孫劍的話語和遞上來的東西瞧都沒瞧一眼。
“大人,您看我這裏手續齊全,是不是就請您給我用了印,這樣屬下也好早日前去赴任。”公孫劍順眉低眼的小聲說著,並且從衣袖中又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悄悄遞了上去。雖然心中厭惡甚至憤恨,但是公孫劍卻還是不得不表現出萬分的逢迎和小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可即便如此,那位官員還是沒有絲毫的動作,依舊在專心致誌的讀書。而公孫劍此刻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老老實實的彎著腰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大約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那位官員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書卷,端起案幾上的茶盞淺淺的飲了一口,而後抬起頭來看了看公孫劍,微微露出笑容道:“你叫公孫劍,是公相國的嫡孫?”
“是。”公孫劍硬著頭皮點頭承認。
“嗬嗬,那我就和你明說了吧。你的這份官文我沒法給你蓋章。”
“這又是為何?下官我的一切手續可都是齊全的啊!”公孫劍微微變色,急忙開口問道。
那位官員坐直了身體,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公孫劍之後才不緊不慢的回答:“公七爺,不是本官有意為難你。而是……”說著話,那位官員雙手抱拳朝著身後北麵方向拱了拱手接著道:“想必您也應該明白吧?說起來本官當初中進士還是公老相國做的主考官,按理我也算是老相國的門生。可是如今咱們那位發了話不讓你走,本官也是沒奈何啊!有心幫您,但是我可就要丟官罷職甚至全家不保。因此還望七爺您多多擔待。不過我這裏可以給您透個底,三日後七爺如果你能夠再到本官這裏來,那我一定給您換文用印。”說罷,那位官員放下了手中一直端著的茶盞。
公孫劍聽完對方的一番話,抱拳拱手,而後又朝著對方微微笑了笑,這才轉身告辭而去。顯然對方的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可是卻給了公孫劍很多的提示。可以說對方也是盡了力在幫助自己。至於是什麽人要在這幾日裏對付自己,公孫劍雖然不清楚,可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猜測。唯一現在需要弄清楚的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當初在這上京城中到底做了些什麽事情得罪了什麽人,另外看目前的形勢,不光是自己,甚至是背後那個公家也都在麵臨著很大的壓力和威脅。
離開了吏部衙門,公孫劍帶著齊石並沒有急著返回城外的莊園。眼看著已經中午的時分,索性二人就找了一家生意比較不錯的酒肆吃午飯。
很隨意的點了幾道特色菜又要了兩壺酒。公孫劍便和齊石一起坐在小酒肆內慢慢的吃喝起來。從出了吏部衙門,齊石就知道自己這位曾經的隊官沒等夠蓋到印。可齊石也不多問,知道公孫劍肯定會有他的辦法。而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想必公孫劍並非為了體驗生活或是單純的吃飯,肯定有著他的用意。
臨近中午,小酒館的生意還算不錯,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大堂裏六七張桌子就已經客滿。公孫劍和齊石二人漫不經心的吃喝著,卻始終都在支著耳朵聽身旁酒客的說話。
“聽說了沒有?那位爺回來京城了。”一旁桌上的幾人中,有個看起來獐頭鼠目的中年猥瑣男子,裝模作樣的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可他的聲音其實卻是有意無意的讓小酒肆大堂內的大部分人都聽的格外分明。而同桌的另外一人則很默契的配合著問道:“苟小五,你說的是哪位爺啊?神神秘秘的。要知道咱們大周上京城能夠稱爺的人那可是多了去。”
猥瑣男子聞言嘿嘿的笑了笑,而後依舊故作神秘的回答說道:“嗬嗬,還能有誰,就是前年間大鬧了上京城,氣惱了陛下,並且毆打魏王和趙王的那位爺啊!”
“嘶……”小酒館中一片倒吸涼氣之聲,半晌都沒有一人開口說話,仿佛是在避諱什麽似的。而一旁的公孫劍卻來了興趣,朝身旁的齊石使了個眼神,對方會意後,衝著那猥瑣男子一拱手打了個招呼之後帶著一口外鄉的口音好奇的問道:“這位大哥,俺是外鄉來上京城做小買賣的。方才聽你所言,好像您話中的那位爺是上京城很了不起的人物啊?居然敢動手毆打魏王和趙王兩位皇子殿下。就不知這位爺是何人啊?”
“嘁。”猥瑣男輕蔑的嗤笑一聲,一副看不起外鄉人的表情。抬頭看了看模樣忠厚老實的齊石,卻絲毫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而一旁的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
對於對方的蔑視,齊石完全沒當回事,反而笑著召喚來酒館的夥計給那猥瑣男子的桌上添了兩壺酒和四個菜,並且謙卑的說道:“這位大哥,小弟初來上京,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您口中的那些爺,那小弟今後恐怕別說是生意了,可能連性命都……所以還望大哥給俺解釋一下。”
看在酒菜的份上,外加齊石恭謙的態度,那猥瑣男子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看你這外鄉人還算懂規矩。旁的不說,就咱們這個上京城。放眼天下七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都。且不說是當今咱們大周的都城,光是那些王侯將相和世家就多如牛毛。因此想要在這上京城討生活,最主要的就是罩子要放亮一些。千萬不要去招惹那些不該惹的人。”說著話,猥瑣男端起自己麵前的酒盅‘滋溜’一聲,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又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咀嚼了一會兒後才又看著齊石繼續說道:“我方才說的那位爺,其實倒也無妨。大抵這上京城中多數人都聽說過他的名頭。要說他為何如此的大膽,因為他是當今右丞相公公的嫡孫,早年被陛下賜婚尚了二公主。可那位爺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非但不肯迎娶公主,居然還在公樓楚館和魏王殿下為了個女支女大打出手,後來也不知為何又將趙王殿下給揍了一頓。如果不是當今聖上英明,以及公老相爺的關係,估計早就將他給砍了。聽說後來被發配邊關去做了一名小卒,不過昨日聽人說,那位公家的七爺因為在邊關立了功勞被朝廷封了官,如今又回來了。”
說了一大段話,猥瑣男又自顧自的吃喝起來,並且繼續絮叨著開始給齊石講述起上京城內那些王侯將相家的所謂‘大爺們’的來曆和本事。其實也是通過一個側麵在炫耀自己的本事,顯擺自己見多識廣。
小酒館中大多數人平日裏都相熟,認識猥瑣男的也不少,聽到他開始顯擺,有耐心的當笑話聽,也有開口和他調笑的。而此時的公孫劍和齊石二人則暗自思量開來。
齊石意外的是沒想到自己這位‘隊官’不但身份貴重,而且居然還有這麽牛X的一段傳奇。而公孫劍的心裏卻是暗暗發苦,萬沒想到這具身體前世的那位主居然這麽能惹事,難怪今日一早魏王帶著兵馬找上門來,還留下話三日後見分曉。再結合方才那位吏部官員的話,看來想要順利的倒換官文是沒那麽容易了。
且不說公孫劍和齊石二人現在心中的想法,就見那位名叫苟小五的猥瑣男子還在一個勁吐沫四濺的吹噓著他所認識的那些上京城中的各位‘大爺’。
大體明白事情大概的公孫劍悄悄給齊石遞話,而後不著痕跡的離開了小酒館。在付出了幾文銅錢之後,公孫劍在‘熱心’路人的指點之下終於找到了戶部衙門。
之所以要來這裏,公孫劍其實是想要見一見自己那位便宜老爹。雖然公孫劍對於對方沒啥認可度。但是通過這具身體遺留下來的記憶,他知道那位忝為戶部左侍郎的便宜老爹對於自己還是十分關心的,畢竟他也隻有自己這麽一個兒子。公孫劍想通過對方弄清楚事情的究竟,這樣也好有所準備。能應付就設法對付過去,不能應付,那就啥也別說,盡快悄悄的離開上京城,至於什麽狗屁的縣尉,他公孫劍也不準備再當了。什麽事情也比不上小命重要。
說起來並非公孫劍怕死。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公孫劍也算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可公孫劍卻不願意死的稀裏糊塗不明不白。更不願意就這樣背著黑鍋被人坑死。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在一名戶部書吏的帶領之下,公孫劍就順利的見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公臻。見到自家獨子跑來衙門找自己,公臻也有些意外。起先還準備先安慰一下公孫劍,表示家族雖然看起來好似是為了保全自身而不得以放棄對方,可實際上公孫劍的祖父還在想方設法的化解這場危機想要保住公孫劍。可當他明白了公孫劍的來意之後卻倍感吃驚的看著公孫劍喏喏的問道:“越兒,你真的因為受傷而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公孫劍毫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用在路上早已想好的說辭沉聲回答道:“爹爹,孩兒在最後一次的守城之戰中遭遇重擊,第二日方才轉醒。可醒來後很多關於以前的記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有些事情卻還是能夠記起的。比如您和娘親還有小妹以及祖父的一些片段。至於其他的卻大都回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