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人不見血
明亮的禦書房內，楊俊恭敬地候著。
他偷偷瞥了一眼陛下，陛下正聚精會神看著他寫的策劃，文中是他按照楊霜的傳授，絞盡腦汁寫出來的“大隋好聲音”方案。
為了這篇方案，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謀士，絕對是舉秦王府之力。
此時的楊俊很忐忑，陛下會不會覺得浮誇？會不會覺得不莊重？該死，就該讓楊霜把方案呈給陛下的，這樣就不用被訓斥了。
就在他焦急之時，皇帝楊簡突然笑道：“大隋好聲音，雖然玩鬧了一些，但主意很新穎，太後一定很喜歡，朕也覺得主意不錯，朕允了。秦王，這是你想出來的好主意？明王呢？”
楊俊大喜，連忙回道：“回稟父皇，兒臣為了皇祖母的壽宴，絞盡腦汁才想出來了這個好主意。大哥他也給予兒臣很大的鼓勵和幫助。關於這個活動，明王也是極力讚同。”
這一刻，楊俊把功勞全部占為己有，全然忘了剛剛的懊悔。
楊簡欣慰道：“皇兒孝心可佳，朕甚是欣慰。就按照你的辦法來操辦吧。”
“是！”楊俊乖巧應道。
離開禦書房，楊俊感覺意氣風發、風光無限。他立即返回秦王府，叫來了頭號謀士昝康。
“先生料想的不錯，父皇看過策劃後，龍顏大悅。”楊俊笑眯眯道：“明王那家夥的腦袋真靈巧，竟然能想出這個好主意！”
昝康是位中年人，留著山羊胡子，看起來很睿智，他提醒道：“殿下，明王突然示好，小人擔心裏麵有文章啊！”
楊俊笑道：“先生的擔心本王明白，本王也怕楊霜不懷好意，所以會小心他的。不過嘛，楊霜已經是廢太子一個，還能蹦跳起來嗎？陛下既然廢黜了他，又怎麽可能重新立他！陛下最好顏麵了，重新立他，豈不是自打臉啊？”
昝康看著楊俊得意的神色，明白他根本沒聽進去自己的警告，跟隨他這麽多年，楊俊是什麽脾氣，他早就摸透了。
所以昝康繼續提醒：“殿下，明王的太子之位被廢，必然心生恨意，雖然王大人已經被發配，但是明王豈會不記恨殿下？再加上秦王妃這層關係，不得不防啊！”
楊俊一怔，臉色微沉。
狡詐的昝康提及秦王妃，這是楊俊的軟肋，必會讓他重視。
楊俊點了點頭，他雖然試探了楊霜，但也覺得不保險，萬一楊霜是別有用心呢？
“先生言之有禮！不過明王是個好棋子啊，本王不想拒之門外，要不設計試探一下？”楊俊問道。
昝康笑道：“殿下既然想試探，那屬下自然想好了計謀。正巧，大隋好聲音這件事還需要通知各位皇子和公主，要不以殿下的名義，舉行一場詩會？把眾人聚集在一起，便可在詩會上宣布，順便試探明王？”
“哦，怎麽個試探法?細細說來。”楊俊來了興趣。
......
下午未時，剛剛回府的楊霜就收到了請柬。
楊霜看過內容，沒想到是楊俊要在明晚主辦詩會，另外送請柬的下人還帶來楊俊的口信，解釋了詩會是為了“大隋好聲音”。
若是以前，楊霜會不以為意，但是現在知道敵國密探昝康就在楊俊身邊，他是楊俊的謀士，必然會挑撥楊俊。
那麽前幾日故意的示好，也必然會被昝康懷疑，並且想方設法的搞破壞。
楊霜做事喜歡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昝康，是楊俊，那會怎麽出招？
這樣一分析，楊霜突然發現明晚的詩會不見得會平靜，很可能是針對自己的鴻門宴。
“有意思，我倒要瞧瞧，你們會玩什麽花樣！”楊霜捏著請柬，露出了笑意。
第二日，楊霜去了明國公府。
幽靜的茶室中，楊霜手中拿著一本冊子，是他讓明國公整理的京都城內所有書院的明細。
大隋采用科舉選拔，一定程度上限製了世家對官位的壟斷，所以科舉製度也促進了各色的書院。
朝廷的公學，有國子監和太學，裏麵多是京城的官宦弟子。而私學書院，則是針對的富家弟子和外來學子。
“殿下，你讓我搜集這些書院明細幹什麽？在這些書院學習的學子家境一般，就算有些大儒的子孫也在私學讀書，但國子監和太學才是宦官子弟的主要集中地。你莫非想拉攏那些寒門學子？”諸葛南天好奇道。
楊霜放下冊子，笑道：“魏王楊超的外祖父是孔聖之後，要論儒學世家，又有哪個家族能和孔家媲美？這也是為什麽無數大儒對魏王盛讚，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個傻子，也會被誇上天，更何況楊超自己也很努力學習。
而國子監和太學的博士，都是孔聖弟子，都得給孔家麵子，再加上這些年，曆任科舉主考官，都是和孔家有關係的官員擔當，想要拉攏學子，不亞於虎口奪食，白費力氣。而且寒門難出貴人，曆任金科進士中，有多少是真正的寒門？”
“殿下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幹什麽啊？”諸葛南天更加好奇。
楊霜繼續說道：“不管是官宦學子，而是寒門弟子，都是讀書人，而讀書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自命清高，自命不凡。我讓國公搜集學院的信息，隻是想知道哪些地方是這些學子的聚集地。國子監和太學不用多言，其他書院中比如這個取義書院，是私學中最大的書院，人數最多，京都的其他書院多以取義書院馬首是瞻。所以我的計劃就可以從取義書院開展。”
諸葛南天依然沒弄明白楊霜的意圖，並道：“取義書院是孟聖嫡係後代孟乾坤所建，孟乾坤有感公學迂腐，寒門學子無路，所以甘願辭去國子監祭酒之位，創立了取義書院。取義書院的確是最大的私學，但和殿下的計劃有什麽關係？殿下到底有什麽計劃啊？”
“哈哈...國公不要心急，其實我隻是想讚助取義書院一些書籍和紙張。”楊霜笑眯眯道。
諸葛南天搖了搖頭，道：“我不信，你必有其他主意。”
“請國公靜觀其變就是，容我先打個啞謎。”楊霜並沒有透露他的計劃。
正如之前楊霜製定的策略，現階段，他需要從“金錢”和“名聲”兩個方麵發展實力。
細鹽和白酒等物是為了錢。
那名聲呢？
楊霜準備了玩一個大殺器。
知道什麽東西殺人不見血嗎？
是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