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副主任郭濤

對於憲兵隊隊長白井義遠來說,殺不殺木葉,真心不是啥大事。相反,要是這個木葉回歸軍統,能給軍統內部製造點混亂,意義倒是蠻大的。

用野澤德男的話說,就算木葉真的回去就被軍統清理了,憲兵隊也沒啥損失嗎。

白井義遠親自給井上公館的井木征爾打了電話,可能的話,白井義遠希望木葉的事兒,井上公館進一步跟進一下。畢竟,井上公館才是專業的日本特工機構。

抗戰時期的日軍特務機構繁多,井上公館其實是黑龍會(日本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的一種組織,以井木征爾為核心,糾集了一些黑龍會的特務學校培訓的特務,在盂蘭城成立了隸屬憲兵隊的特務組織。

井木征爾覺得木葉的事兒很有意思,欣然接受了這項使命。至於是不是跟丟了,無論憲兵隊還是井上公館倒也覺得無所謂,木葉的死活不是那麽重要,就當是白井義遠和井木征爾之間的一個新的談資而已。

木葉被大致治療了一翻,受刑主要是上半身,走路還是可以的。警察局居然客客氣氣的把木葉送出了警察局,甚至給木葉所在的工作單位大通報社做了解釋,誤會,抓錯人了。

當然,這年頭,警察局抓錯人了,你能咋地?沒牽連你大通報社就不錯了,你大同報社還敢跟警察局裝逼?

實際上,木葉在大通報社也不是啥重要人物,帶著一些印刷工人印報紙的那種小主任而已。

好歹木葉是認識字的,在大通報社還是有用的嗎。既然是誤會,木葉傷的也比較嚴重,大通報社很是人性化的給木葉放假幾天,療傷重要嗎。

“這算什麽?”木葉很苦逼,被安保科的警員送到大通報社,為首的樊偉寧還塞給木葉十塊大洋,美其名曰是給你治傷的。

木葉已經感到周圍很多怪異的目光,麻痹的!自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要不說做地下工作的,最怕被捕了,你是不是叛變了,誰清楚?就算有刑訊的警察說你是好漢,沒叛變,漢奸的話能信嗎?沒準是敵人可以安排的呢。

否則,你咋就出來了?理由呢?誤會?敵人說的誤會更不可信了。

甄別!說的輕巧,萬一你真的叛變投靠了小鬼子呢?誰擔得起這責任?

“木先生!”先後被放出來的郭濤找到了木葉的住處,畢竟是木葉的下線嗎,“對不起!”

“算了,你也是為組織好,那個王超居然還記得我,我也沒想到,王超居然是我的同鄉,五年前,那個王超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變化太大了……哎!”自己被捕的緣故,木葉大致是清楚的,王超帶著安保科的特務抓的自己嗎。

“木先生,敵人還會盯著我們的嗎?”郭濤的年紀也不算小,二十五了,在大通報社印刷車間認識木葉的,跟著木葉學會的寫字。

“會啊,敵人不想殺我們,無非是想通過我們調出組織上其他的人罷了。郭濤,老老實實的養傷就是了,不要胡思亂想。”木葉雖說不確定麵前的這位郭濤是不是也受刑不過叛變了,可是,這個郭濤進入組織的時間短,沒啥可以出賣的。

木葉還是很看好這個郭濤的,就那骨子勤奮好學的勁頭,是個積極性上的好青年(這時代的二十五歲了,算不算青年?)木葉教導了這個郭濤才一年多,郭濤基本上讀書看報都沒問題了。

記憶力驚人,這是木葉給郭濤的定義。還是那句話,這年頭,識字的人都少的很。記憶力再驚人,妥妥的優質特工的好胚子。

“木先生,今天,幾個工友來看我了,問起您的事兒了。”郭濤說道。

“嗯!”木葉沒有其他的表示。

郭濤走了,木葉陷入了深思。郭濤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那句話。大通報社的印刷車間當然不會就郭濤一個下線,甚至大通報社裏還有……難道郭濤看出了什麽?

木葉接觸郭濤一年多了,郭濤驚人的記憶力,二十五歲還算成熟的年紀,觀察力、洞察力也是驚人的。木葉真的不確定,平時的工作中,是不是被郭濤發現了什麽。

幾個工友去看望郭濤,為什麽沒人來看自己?無非是想通過郭濤的言辭,先側麵的甄別一下自己而已。

木葉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很尷尬,已經開始進入組織的甄別階段了,甚至大通報社裏組織的某些人物已經轉移了。

可是,木葉現在能做的,隻有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養傷。

郭濤被刑訊的傷害不重,那個王超很確定的告訴樊偉寧,郭濤就是個小角色,問不出來是玩意也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大通報社印刷車間沒個文化人帶頭有些不放心,三天之後,傷勢沒啥大事的郭濤,就被找回了大通報社。

副社長郭凱文還親自接見了郭濤,一個二十五學會識字的勵誌青年,在大通報社,郭濤還是有點名氣的。

郭濤被提拔了,印刷車間的副主任了(主任嗎,還是木葉),在木葉不在的期間,郭濤負責印刷車間的日常工作。似乎,也合情合理。印刷車間在大通報社的地位很另類,真正的高級白領知識分子當然不會來印刷車間這地位低下的地方任職。

說白了,在印刷車間,整天更一幫大老粗混在一起,丟人不是?這時代的知識分子,稀有品種,有自己的矜持和高傲的。

於是乎,勵誌青年郭濤被內部提拔,真心合情合理了,沒有正在的文化人和郭濤爭這個不疼不癢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麽,同樣是被捕入獄,又被放出來,木葉情況不妙,郭濤確被報社領導提拔,被車間工人認同。

“郭濤,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印刷車間,味兒太大,汙染太嚴重。得!你回來了,我也算解脫了。”木葉和郭濤被捕,臨時在印刷車間帶隊的文化人孟雲被領導指派,不得不來啊。

“行!孟大才子,你辛苦了,回頭,請你吃飯。”郭濤常年在底層混跡,見過的世麵多了去了。

“你郭濤是該請客了,升職了,副主任了,比我的薪水都高呢。”要不說這時代的文化人矯形呢,寧可做收入一般的白領記者,也不願意在職務和薪水不錯的印刷車間混跡,麵子問題啊。

印刷車間的副主任,好賴不計是報社的中層幹部了,薪水比底層的印刷工人高出好幾倍呢;比報社的記者也高出三成的薪水呢,還不算副主任的各項補貼呢。

“那是必須的,上哪吃飯,孟大才子盡管言語。”

“我就說,郭濤是敞亮人,回頭,我招呼幾個記者兄弟……”解脫了印刷車間的苦難曆程,孟雲開開心心的走人了。

“老郭啊,你不能眼睛總看著上頭,兄弟們也等著你請客呢。”車間的工人也開始起哄。

“成!兄弟們人多,飯店吃不起,回頭我弄一頭大肥豬,兄弟們都來,敞開了吃。”郭濤當然知道,該敞亮的時候,不能小氣了。

“ye!”一幫底層的窮逼工人,一年也吃不上兩回肉,能不興奮嗎?

“都好好幹活,完不成任務,吃個雞毛的肥豬?”

“郭主任放心,誰不給你麵子,不用你吱聲,我們都收拾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