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馬已死，何不跳舞助興？
“很好，很好，不愧是唐皇，果然是個成大事的人！”頡利可汗拍手叫絕，並且聯合身後的眾人一起鼓掌。
得到頡利可汗的示意，岸邊的所有突厥大將，立馬打開了話匣子。
“唐皇真是冷酷無情啊，跟隨自己這麽久的坐騎，說殺就殺！我等比不上啊！”
“唐皇如此果敢，在處理政務上，恐怕也是一個鐵腕一般的人物吧！”
“大唐的皇帝就是冷血無情啊，在我們這裏，就算是自己斷腕，也絕不會屠殺陪伴自己多年的坐騎啊！”
“看來，大唐這次，果然有誠意啊，就不知道他們的誠意，會有多大呢？”
“就是，區區斬殺一匹畜生而已，就算是再怎麽有感情，也不過是一匹畜生，要想證明誠意，恐怕還是不夠啊！”
“其實我也覺得，大唐的皇帝應該拿出更高的誠意，區區一匹戰馬，很難讓人信服啊！”
……
突厥眾將軍在高呼的同時，也七嘴八舌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而聽到這些人言語的大唐重臣，此刻是又惱又氣，但他們的皇帝已經做下了那種事情，無論他們現在怎麽說、做什麽，都不可能挽回已成的事實！
頡利可汗卻並沒有給這些人稍微緩和沮喪、失望神情的時間。
“唐皇，你也聽到了，這些人還是不太放心你的誠意啊！”頡利可汗‘桀桀’的笑了幾聲，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不如這樣吧，在我們突厥的草原上，每每遇到大事，都會跳一支舞蹈，進行祝賀，不知道這次聯盟，對大唐來說，是不是大事呢？”
聽到這話，李世民神情微變，冷聲道：“朋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本可汗就是想請唐皇，跳一支草原的舞，用來祝賀這次聯盟的成功！”頡利可汗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隻要唐皇能夠跳一支舞，我們的盟約就可以進行，如果不跳，那就算本可汗答應，他們也不會答應啊！”
“放肆，我大唐皇帝，哪能給蠻夷起舞？”李元亨一把甩開李淵氣到發抖的臂膀，滿臉怒色，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便橋旁邊，指著頡利可汗的鼻梁，一步一步往橋中而去，“頡利老狗是吧，你莫非想欺我大唐無人乎？”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頡利可汗被一個八歲孩子指著鼻梁罵，頓時雙眼充血、怒火萬丈的瞪著少年，“小鬼，你叫什麽名字？”
“給小爺聽好了，取汝命者，非酆王也！”李元亨走到李世民身旁，扭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陛下，此等之盟，不結也罷！”
李世民雙眼緊閉，顫動的嘴唇擠出兩個字。
“退下！”
“陛下，你是我大唐的顏麵，如果你今天受盡屈辱，以後我大唐的顏麵何在？”李元亨回頭看了眾人一眼，“君受辱，臣皆死！”
聽到這鏗鏘有力的言語，站在渭水南岸的秦瓊一把甩開長孫無忌的手，提著長槍，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便橋之上，槍刃指著頡利可汗的鼻梁，怒道：“酆王說的有理，陛下萬萬不可舞！君受辱，臣皆死！”
“君受辱，臣皆死！”
“君受辱，臣皆死！”
……
刹那間，渭水南岸，所有大唐重臣振臂高呼，聲音如雷，氣吞山河！
而此刻，被槍刃指著的頡利可汗額頭上正‘噌噌噌’往下冒汗，那擴大的瞳孔滿眼皆是泛著寒冷氣息的槍刃。
那身體因恐懼而戰栗，那剛才還‘蓬勃’、‘張狂’的胡須，此刻卻因為害怕而全都縮在了一起！
看到頡利可汗被卻槍刃指著，突厥大軍中刹那間炸開了鍋。
“住手，你要是敢傷害我們可汗，你看我們會不會血洗長安城！”
“你要是敢傷害我們可汗一根汗毛，我就揮師屠殺大唐所有的子民！”
“年輕的將軍，你最好三思而行，我們現在是在談判，還沒有到動刀動槍的地步，你要是真想動刀槍，何不在戰場上一展雄風，如此齷齪的舉動，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的做出來？”
“唐將，收起你的武器，不然，我們就揮師掩殺過去了！到時候，你就是突厥和大唐交戰的千古罪人，無數大唐子民，會因為你現在魯莽的舉動而死於刀劍之下！你考慮清楚，好自為之！”
……
突厥陣營中，無數坐在馬背上的將軍‘齊刷刷’的拔出腰間佩劍，朝著秦瓊怒吼、咆哮。
但不管他們怎麽咆哮，秦瓊卻並沒有後退半步，而且他臉上憤怒的神情也沒有得到半點舒緩。
而他們迎來的便是大唐這邊熱血男子的拔劍回應。
“唰唰唰！”數千把長劍在同時拔出，寒光四溢的劍光，閃爍著河麵泛起的波光。
刹那間，河麵與河岸，同時閃爍光芒，讓人睜不開眼。
形勢危急，戰端一觸即發！
“陛下，這種盟約，不談也罷，待我們回去，重整旗鼓，一定能夠將他們全殲，斬殺在渭水的北岸！”秦瓊回頭回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手中的長槍也朝著頡利可汗的眉心而去。
但就在秦瓊手中長槍即將刺入頡利可汗眉心的時候，李世民卻開口阻止，道：“叔寶、元亨，不可造次，退下！”
“陛下……”秦瓊神情一愣，‘唰’的一下子猛地回頭看向李世民！
看著秦瓊滿臉詫異的神情，李世民輕輕地歎了口氣，拍了拍秦瓊的肩膀，道：“我們是來談和的，不是來打仗的，退下！”
秦瓊滿臉的不甘心，激憤道：“陛下！”
“秦將軍，你忍心讓陛下遭受此等恥辱嗎？”李元亨看了李世民一眼，眉頭緊鎖，“陛下，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便能將突厥狗賊斬殺於渭水北岸！此絕非虛言！”
聽到這話，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在打量李元亨一眼後，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道：“退下，朕命令你們退下！難道你們想抗旨不成？”
“遵、遵旨！”秦瓊回頭凶狠的瞪了頡利可汗一眼，滿臉憤怒，牙齒咬得‘呲呲’作響，但還是緩緩收起了長槍，並且十分不甘心的往回走。
而在此時，李元亨看著李世民的雙眼，輕聲道：“陛下，你無須遭此恥辱，隻要你一聲令下，微臣肝腦塗地，誓殺此賊！”
“退下吧，皇弟，朕才是大唐的皇帝，朕有能力、也有責任保護大唐！”李世民輕輕歎了口氣，“如果和你同歲的承乾，能像皇弟你這樣，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