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變法強國
立春，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國君府大殿之中，徐靈背負雙手，正在觀看靈國地理圖案。
令人唏噓的是，這份地圖，居然不是靈國人所畫。
而是周遊士子，入靈國勘察人文地理所著，
各級山川大河，大靈國連綿數百裏，無論怎麽看都比其他國家小。
現在的靈國，在地圖上看就跟半個巴掌那麽大，很是可憐。
春秋時代，百人為鄉，千人為邑，萬人為縣。
徐靈所在的首都名靈邑，
雖為邑，然國人庶民多達三萬人。
靈國建都，是以靈邑為中心，這裏是先祖立國之所，外放三個縣，九個邑。
鄉村數不勝數，有很多隱藏在山川老林之中沒有計數。
因此，
整個大靈國，納入國民統計的不過四五萬人而已。
加上流民，難民，以及不計入戶的人口，頂多不超過八萬。
徐靈看著心驚，連連歎氣。
作為首都靈邑，除了國君府和各貴族府以外，庶民所居，竟不過茅草搭建而成。
庶民隻配以黏土茅草建屋，屋脊矮小，十分簡陋。
貴族才能使用瓦片和磚石，
可想而知靈國之弱，之窮，真是讓人打寒顫。
“靈君，您在歎息？”
這時，身邊出現一道柔軟的嬌軀，挽住了徐靈的手臂，溫柔問道。
“寡人的大靈國人丁稀少，國土貧瘠，又窮又破，國弱，民稀。”
徐靈陣陣歎氣，
他隻是在思考，以如今靈國之象，該如何發起改革。
玉姬輕聲慰藉：“妾感念靈君心懷國民，但君且稍安勿躁，整飭朝綱，改革曆法，非一日可成。”
徐靈笑著，撫摸玉姬柔順長發。
身在寢宮，玉姬從不挽發戴髻，這是徐靈特別吩咐的。
他知道古代人戴發髻很累很麻煩，反正待在家裏，還怕誰看見失禮不成？
玉姬起初很不習慣也很羞澀，後來就漸漸放開，
在後宮不戴發髻，長發及腰，十分美豔。
“玉姬啊玉姬，美人如斯，愛妻如斯，夫複何求？”徐靈將玉姬摟入懷中。
這小妮子歲年幼，但卻頗有一番見識，
她說的多話，又體貼，又理智，
簡直是當妻子的不二人選。
徐靈感覺到自己很幸運。
玉姬俏臉暈紅，把頭埋進徐靈懷中：“靈君，妾雖也是靈國人，但自忖見識短淺，隻望能為靈君稍稍分憂。”
“你已經為寡人分憂很多了。”
徐靈呼了口氣：“愛姬，寡人決定變法！”
“變法？”玉姬聞言，頓時心驚。
徐靈點頭：“靈國之窮弱貧瘠，在於體製，寡人有心變法，隻怕推行阻力重重。”
係統科技樹中，可沒有這類的物品。
政治永遠不是科學，
因此，想要變法，何其艱難。
徐靈穿越前，曾看過史書，讀大學的時候也是對大國曆史很感興趣，
因而挑燈夜戰，通讀了二十四史，以及各傳記古籍文書，
之後逐漸忘懷，能記得的已是不多。
但徐靈卻很清楚，
這個年代，仍舊還是奴隸製度，
何為變法，當然是改變這個製度，
這樣會觸碰到奴隸主們的利益，也就是那些貴族。
春秋時代，周天子封地封國，
靈國先祖被貴族們擁戴上位，百年以來，當年的老世族都有了自己的封地和領土。
靈國雖小，但外封給老世族的土地卻很多。
徐靈大致算了一筆賬，光是靈邑城外便有好幾個大世族封地領土。
很多鄉邑封土也幾乎給了出去。
雖然世族們每年都會上交賦稅，但那是在他們的利益範圍之內。
這個年代，世族領土，人治奴隸，
甚至直到戰國時期，依然還有奴隸販賣等等沒有人權的製度。
一個國家，除了底層的奴隸，隻有世族階層，
無論軍政，全國上下的所有資源，都是集中在奴隸主老世族們手裏的。
貿然變法，這麽多領土，鄉邑，城縣，老世族們能同意嗎？
隻見玉姬細細思量，問道：“靈君，不知您要如何變法？妾可為您掂量。”
徐靈捏了捏她的小肉臉說：“寡人之變法，千古未有！”
玉姬心驚，聽到徐靈如此大話，外人豈不恥笑？
可她偏偏相信徐靈，
他說千古未有，那便前無古人。
徐靈當然也沒有胡說，
大國數千年曆史，無論是從奴隸製度走到封建製度，都離不開人治。
而何為人治？
意思是法律就是皇帝本身，帝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無論國政刑罰，皆是以人為主，以人治為本。
然而，
大國卻在上古先秦時期，出過一位大人物。
變法之衛鞅，二十餘年在秦國推行變法，讓秦國從人治走向了法治，
衛鞅老後被上封爵號，為商君。
這就是著名的商鞅變法。
老年時，商君將自己一生所學，著書成簡，成為了大國的文化遺產，保留到了千年之後。
徐靈就恰好看過。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商君書》！
商鞅之變法，千古未有。
並且，將奴隸社會推向封建社會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光如此，商鞅之法，還為千年後的法治社會提供了樣本和基石。
誰能想到，千年前的衛鞅，能有如此超前的思想？
他扭轉人治為法治，被人斥罵為鐵麵酷吏。
秦孝公一死，新君上位，商鞅被老世族複辟尋仇，車裂而死。
一代偉人就此凋零，但他的著作，卻千年不朽。
徐靈所行變法，正是商鞅之法。
不過，商鞅法合適秦國，卻不合適靈國。
秦國民風彪悍，私鬥成風，又值戰時亂世，當然要用重典治國。
靈國地處南方，雖靠近蠻夷，但靈國先祖卻秉承文人士子之風，好好傳承了下來。
靈國人，內剛外斂，遇事雖然圓滑，但卻忠心忠國，
遇到外敵入侵，靈國人前仆後繼，雖死猶榮。
這堅定了徐靈變法之心。
玉姬輕聲道：“妾明白，靈君是怕推行變法，會受到世族阻力？”
“不錯。”
徐靈點了點頭：“寡人要靈國法治，無論貴胄宗親，一律依法治國。”
“這很難。”玉姬蹙著黛眉說。
“難，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