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彭老爺,請吧!

一出門,隻見大家歡呼,卻沒見到彭忠輝,李立龍很是疑惑的叫道:“彭忠輝了?”

“回當家的話……”一個手下抱拳行禮,因為不知道到底該稱呼李立龍到底是幾當家的,就幹脆直接叫當家的。

“您的辦法真靈,這彭忠輝還真就躲在茅坑裏,見我們過來,還特意把腦袋都沒在屎尿當中,好在我們等了等,他憋不住氣,不得不露頭,才被我們抓住。現在,弟兄們嫌他髒,正把他押到井口邊去衝洗了。”

李立龍趕緊帶人前往前院的水井。

還沒到水井,就聽見一片哭喊聲。走近一看,原來是彭家的婦孺們見彭忠輝渾身屎尿,又被人綁著押過來,大有兔死狐悲之感,因而大哭起來。

隻是這幫人全被拿著刀槍的土匪看押著,因而不敢過去,隻能在一旁哭泣。

李立龍還特意看了眼楊娟,發現她既沒有哭泣,也沒有哀嚎,隻是靜靜地看著彭忠輝,讓李立龍心裏對這個老婦人的膽量有點敬佩。

倒是彭忠輝自己,嚇的麵色蒼白,渾身顫栗,要不是坐在椅子上,在井邊等著別人給他打水衝洗身上的屎尿,估計他得直接被嚇的癱軟。

李立龍就站在最外圍看著,直到彭虎提著把輕機槍過來。

“噠!噠!噠……”

彭虎經過彭忠輝身邊時,還特意對天扣動扳機,槍聲終於把彭忠輝嚇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癱軟在地,抱頭,瑟瑟發抖。

彭虎卻激動的滿麵紅光,哈哈大笑。

“二虎,少浪費子彈。”

彭虎跑到李立龍身前,將輕機槍遞給李立龍,笑道:“哥!快試試,打起來特有勁!”

不知怎麽地,此時此刻的李立龍不僅沒有絲毫的勝利喜悅之心,甚至連槍都不願意碰。接過輕機槍,拉了下槍栓,看了看後將輕機槍遞給身邊的趙明月,淡淡地笑道:“明月,你試試?”

“噠!噠!噠……”

趙明月接過槍,對天一口氣將那個彈夾裏的子彈全打光,然後將輕機槍隨手遞給滿眼放光看過來的彭虎,笑道:“難怪大當家的做夢都想弄幾挺機槍,這東西就是好啊!”

彭虎接過輕機槍,從腰間抽出個機槍彈夾換上,拉了下槍栓,轉身看著彭家人,滿目放光,大有希望你們能反抗一下,我好將你們全突突的意思。

看的李立龍心裏對彭虎的殺氣有了更多的認識,隻是這個時候不好當眾說出來而已。

既然已經活捉了彭忠輝,這一仗就算完美收關了。

接下來就沒李立龍多少事了,不過這年頭,土匪也不富裕,因而搶到什麽就拿什麽。錢糧之類的不用多說,但李立龍沒想到,土匪們還搶棉被、衣褲,甚至連太師椅都要搶,完美的演繹出了什麽叫‘一點都不放過’,讓李立龍和彭虎大開眼界。

以至於彭虎暫時都對輕機槍失去了興趣,轉而忍不住跟李立龍嘀咕:“哥!這些土匪未免也太狠心了吧?這一下子,恐怕就隻剩下草和地皮沒有搶了……難怪土匪招人記恨,看來還是有道理的。”

“你當土匪就富裕了?還不都是窮字鬧的。”李立龍對此也很無奈,卻也不好開口說什麽。不過一想到被搶的對象是個土財主,李立龍心情立馬又平衡了:對於這些土財主來說,隻要土地和山林還在,他們就有東山再起的資本。否則,真要是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這麽一掃而光的話,恐怕就是想上吊都得臨時打根草繩。

當然,李立龍心裏還下定決心,今後自己要好好地規勸一下大當家的,對於普通老百姓,咱們還是不要搶了,搶也搶不到什麽油水,還壞了名聲,還不如趁著機會搶一把地主,比搶一百個普通老百姓家裏還要來得強……在李立龍自命俠義的思維中,劫富濟貧,本身就是正確的。

大家收拾妥當後,打著火把,押著彭忠輝,李立龍帶著搶到的大堆物資,浩浩****地回雞公寨。

回到山寨後,趙宇親自到山門口迎接,對李立龍此行的收獲大為讚歎。

李立龍也隻是應付著。

回到山寨的客房裏,李立龍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睜眼就看見彭虎正在那裏擦槍。

“昨天真是累啊,害得我這一覺居然睡到天都大亮了。”

看著李立龍起床,彭虎卻問道:“哥,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

李立龍張嘴就想找借口,可麵對自己的兄弟,李立龍覺得沒必要騙他,便正色道:“我隻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那咱們就先住一段日子,等確定家裏安全了,就回武漢吧。”

“嗯!”李立龍點點頭,下床後拿起木盆後,停了一下,道:“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好。”

洗漱完,二人向山寨大堂走去。

連路遇見的人,都對二人微笑打招呼,讓李立龍感覺到他們發自內心的尊敬: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尤其是在這些綠林好漢中,隻要你有本事,就有人服你,對你敬畏,任憑驅使。

而這些所謂的綠林好漢,實在是讓李立龍無法將其和綠林好漢相提並論,沿途所遇到的人,要麽穿著縫補多次的衣服,要麽穿著剛搶到的新衣,有的人甚至還把女人的衣服擴大些直接穿在身上,五花八門,雜七雜八,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都是些沒有組織紀律性可言的烏合之眾。

說白了,這些人其實跟生活在最底層的窮苦百姓相比,要好一點,但也好不了多少,而且,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用命拚來的。

看來,還是一個‘窮’字鬧騰的。

李立龍心中暗自搖頭,麵色卻如沐春風般的跟人打招呼。

進入大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彭忠輝,正跟趙宇說著什麽,讓李立龍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你個肉票咋就沒有一點肉票的覺悟了?居然敢這麽正大光明的坐在這裏,實在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