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都在想小娘

田乾真自然認得李安與李昆雄,在柳城縣的街道上,李安將他痛扁了一頓,並重傷安慶宗,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安祿山也不再追究,但沒料到,此刻他居然再次栽到李安的手裏了。

“原來是安慶宗身邊的一條狗。”

李安也立即認出了曾被自己痛扁一頓的田乾真。

“哼,我田乾真乃是大唐將領,你們這些毛賊。”

“大唐將領,你也配!”

李安眼中怒火猛的燃起,舉槍猛戳田乾真的大腿,大喝道:“田乾真,你殺戮手無寸鐵的百姓,今日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殺……”

兩名騎兵舉槍刺向李安,打算解救田乾真。

“大兄,小心。”

李安豈會被兩名小小的騎兵算計,揮舞長槍橫掃,將兩名騎兵掀落馬下,並一槍一個將其斬殺。

李昆雄也解決了三名衝上來的騎兵,至此,除了倒地重傷的田乾真,剩下的二十名騎兵都被李安二人幹掉了。

看著步步靠近的李安,田乾真心裏異常的恐慌,腿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動彈不得。

“田乾真,你這個畜生,為了個人私利,居然殺戮手無寸鐵的百姓。”

李安的眼神之中全是憤怒,恨不得將田乾真剁成肉醬。

田乾真一臉絕望,但他是軍人,不能輸了氣勢,抬頭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何不一刀殺了我。”說完伸著脖子,閉上了眼睛。

李安嘴角一抹冷笑:“一刀殺了你,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回去告訴安祿山,我早晚必取其項上首級。”

說完拔出橫刀,將田乾真的手筋和腳筋全部斬斷,另外,還割掉其一雙耳朵,以祭奠白狼村死去的鄉親。

田乾真強忍劇痛,咬緊牙關不發出聲音,但眸子中卻透露出一股難以掩蓋的恐懼。

李安擔心張二牛一行人無力抵擋三十名平盧軍騎兵,連忙與昆雄前去相助。

在一片稀疏的樹林中,張二牛與麾下的弟兄正在與平盧軍廝殺,他們勢單力薄,無力抵擋三十名平盧軍騎兵,傷亡慘重,還能戰鬥的僅剩張二牛和兩名弟兄,不過,李寒露武功高強,倒是為他們分擔了不少壓力,但形勢還是岌岌可危。

平盧軍騎兵見張二牛三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便集中力量向李寒露殺去,他們覬覦李寒露的美色,一開始並未下死手,但被李寒露斬殺幾人後,便憤恨的發起了淩厲的攻擊。

李寒露武功雖高,但架不住平盧軍人馬眾多,在平盧軍輪番淩厲的攻擊下,很快就有些頂不住了,左臂也被橫刀劃開一道口子。

“這胡小娘倒是有幾分姿色,抓住她,讓弟兄們都樂嗬一下。”

一名被李寒露劃傷臉頰的平盧軍士兵,獰笑著吼道。

十幾名騎兵跳下戰馬,舉起明晃晃的橫刀,從四麵八方向李寒**去。

李寒露倚在身後的樹幹上,眼中露出一絲絕望和堅毅,並將彎刀放在脖頸,準備自裁守節。

“呼呼呼……”

兩杆短矛呼嘯而過,將兩名平盧軍擊飛,緊接著,李安與昆雄揮舞長槍,殺向這群平盧軍士兵。

他們從小就是武癡,而且天賦異稟,武功遠勝李寒露,更不是這些平盧軍士兵所能比的,一陣長槍翻動,就讓五六名平盧軍士兵一命嗚呼。

見李安二人突然殺至,李寒露眸子中露出喜悅,立即揮舞彎刀殺向眼前的平盧軍。

“寒露小娘,你受傷了。”

李寒露嘴角動了動:“李安,這是你第二次救我,我會記得的,保重。”說完一閃身,向白狼山深處奔去。

‘李寒露,哥哥救了你,你卻丟下哥跑了,哥真是心碎了,你的良心呢?’

看著遠去的李寒露和正在殺來的平盧軍士兵,李安心頭一陣感慨。

不過‘武癡’的稱號又豈是虛名,即便眼前有千軍萬馬,又有何懼。

“不怕死的過來。”

李安虎目一瞪,對著眼前的平盧軍士兵大吼。

“殺……”

“找死。”

李安一槍刺中士兵的小腹,將其舉到頭頂,士兵的血跡滴在李安的臉上,讓李安看上去頗為可怕。

“殺,一起上。”

“那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李安與李昆雄背靠背,互相掩護對方的側後,展開了毫不留情的搏殺。

二人武功極高,將平盧軍士兵一個個挑翻,剩下的七八名士兵見狀,慌慌張張的後退,並轉身迅速逃離。

李安看了看周圍滿地的屍首,猛的一驚:“二牛,米娘呢?”

“當時這夥騎兵衝過來的時候,我讓一名弟兄帶著她先走,估計已經走出好幾裏地了。”

張二牛捂著受傷的臂膀,滿臉的痛苦。

“還好她沒事,否則,守瑜一定剝了你的皮。”

李安重重的在張二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讓張二牛一陣齜牙咧嘴。

“大兄,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安沉思了片刻:“二牛,你們去追米娘,我與昆雄回去幫守瑜。”

“大郎,一定要小心。”

受傷的張二牛沒有硬撐,帶著幸存的兩名弟兄,向白狼寨方向奔去。

白狼村方向,荔非守瑜與李飛羽帶著三十多名弟兄且戰且走,平盧軍騎兵雖多,但被荔非守瑜的逆天箭術嚇傻了,看著一個個被射落馬下的同伴,他們嚇得畏縮不前,畢竟,沒有任何一名士兵希望自己是下一個被射中的倒黴鬼。

而且,破損的村落地形複雜,並非適合騎兵發揮威力的平坦地帶,在村子裏,騎兵完全不能發揮威力,甚至還不如步兵靈活。

李安與李昆雄突然增援而來,並立即彎弓搭箭,射向平盧軍騎兵,四名箭術精湛的對手,讓平盧軍徹底傻眼了。

安忠六心頭恐慌,立即下令撤退,帶著百餘騎兵撤出白狼村廢墟,並在村北的開闊地集結待援。

傍晚時分,李安與荔非守瑜一行抵達了白狼寨,但寨子中隻有張二牛幾人,李寒露和米娘並不在寨子中。

據護送米娘的弟兄訴說,他們剛走出幾裏,李寒露就追了上來,並帶著米娘向正西方向而去。

李安與荔非守瑜皆是眉頭緊鎖,李安很想知道白狼村的具體情況,而荔非守瑜則眷戀著米娘。

“守瑜,安祿山派遣大軍進山圍剿,白狼寨隻怕也不是久留之地。”

李安右手握拳放在鼻端,輕輕踱起了步子,他心裏很清楚,以安祿山的性子,不將自己這些人趕盡殺絕是不會罷休的,所以,他們必須盡快離開營州。

顏真卿臨走的時候,曾給了他一封信,憑借這封信件,他便可以前往朔方投靠王忠嗣,以他和荔非守瑜的本事,在王忠嗣帳下,必然可以取得很大的成績,做個將軍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自己的親人,是生是死都不清楚,茫茫人海,又上那裏尋找呢?倒不如先奔前途,有了地位便有能力發動更多的人幫自己尋找親人。

白狼村的教訓告訴李安,作為一名普通百姓,就算找到親人又有多少能力保護他們呢?

“無恙,你打算去哪裏?”

“朔方。”

“朔方?”

“守瑜,朔方節度使王忠嗣是我父親的好友,我身上有顏叔父的介紹信。”

荔非守瑜輕輕點頭:“看來也隻能如此了,當了多年的山匪,我荔非守瑜也要當兵了,嗬嗬!”

“二牛,讓弟兄們做好警戒,若無意外,明日一早離開白狼寨。”

“是,寨主。”

晚飯過後,李安與荔非守瑜躺在一處亭子裏,抬頭仰望星空。

一道流星突然從天空墜落,李安連忙雙手抱拳許了個願,睜眼一看,荔非守瑜也在許願。

“嗬!守瑜,你許了什麽願?”

“我希望可以早些遇見米娘,你呢?”

“我希望嫩芽兒立刻回到我身邊,躺在我懷裏”李安嘴角一笑:“守瑜,原來我們都在想小娘,好有出息,嗬嗬!”

“躺在你懷裏,美得你。”

荔非守瑜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守瑜,今夜官兵不會殺來吧!”

“放心,白狼寨不是那麽容易被發現的。”

李安點了點頭,與荔非守瑜探討投靠王忠嗣之後,可能遇到的各種事情。

一夜無事,史崒幹與麾下的三千人馬,被張二牛等人踏出的誤敵腳印引到遠離白狼寨的方向,直到天亮之後,史崒幹才發現上當。

但此刻,李安與荔非守瑜等人,已經離開白狼寨,並在臨走之前,一把火將寨子焚燒了。

一行人不足五十,但馬匹足有六十餘匹,除了供人騎乘的,剩下的都用來馱運物資,另外,每人都帶了滑雪板,弓箭、長短兵器,李安與昆雄、飛羽,更是背了大量短矛。

李安設定的行進路線是經過都山、灤河、薊州、檀州、媯州、雲州,越過黃河,抵達靈州,並以每日三十裏的速度緩緩而行。

饒樂都督府,怒皆部首領駐地,李寒露與米娘緊張的對視一眼,快速向首領大帳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