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平道場太平鎮
張鈺在東平陵,足足待了差不多二十天,然後才開始啟程返回道場。
黃敘的回複速度很快,有祝由科的影響,也有張鈺醫術的影響。
嚴格來說,他還需要靜養一個月,不過陸續可以做點運動,否則都要養胖了。
“曹操沒來送行……”離開的時候,管亥看著城門方向,劉康親自送行,曹操沒來。
“他前兩天,已經開始針對濟南國的官吏下手,哪有時間過來送行。”張鈺搖頭。
三天的施法,曹操對道家,尤其是太平教的經典開始沉迷。
還有就是,對張鈺也越來越信任,幾乎僅次於父母。
在這個基礎上,張鈺把《五禽戲》和《導引法》傳授給他。
隻要曹操因此獲得好處,正式成為虔信徒,就能開始對他的潛意識下手。
期間張鈺也沒有閑著,抽空給劉康,還有戲誌才三人講道,趁機刷一步信任度和好感。
祝由科按說是不能這樣用的,不過這樣真的很爽!繼續下去,俘虜到個敵將文士什麽的,先用口才讓對方懷疑人生,三觀顛覆之後,再用祝由科使其‘屈服’便是。
當然不能光明正大去用,人是複雜的動物。
看別人被催眠,自己甚至可能會覺得挺爽。
可催眠師就在身邊,又會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催眠,或者已經被催眠……
其實就是傻,真就已經催眠,還會給你懷疑自己有沒有被催眠?
“曹國相也的確有能力,前麵繼任國相,對官身勾結隻能聽之任之,他卻通過搗毀**祠作為契機,對濟南國進行整頓。”戲誌才笑道。
隻是他並沒有因此高看曹操,或者說他此刻心中,對張鈺的好感更高。
甚至覺得,比起曹操,張鈺才是真正做大事的。
隻有跟著張鈺,自己的才華才能徹底展現出來。
“然而他在朝中的勢力,還是太薄弱了!”張鈺感慨,“就連大將軍,都是被推出去的出頭鳥,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他的祖父又是宦官,好在從未與士人交惡過。”
曹騰159年就去世,當時宦官和士族還沒有對立。
曹嵩目前也擔任大司農,位列九卿。
兩父子都在朝著士人階級靠攏,少不得就被宦官打壓。
就說曹嵩,當了大司農後就沒有能更進一步。
曹操也因為宦官丟了幾次官,哪怕事後再任用,也被邊緣化。也就是長社之戰,他表現出色,外放濟南相。某種意義上,其實還是被排擠的結果。
“宦官亂政!”戲誌才感慨,十常侍任用親信,盤剝地方,就算是他都有耳聞。
“對,如果非要有個宣泄的目標,為什麽不能是宦官?”張鈺不置與否。
通常要說東漢,基本罪大惡極就兩個勢力,一個是外戚,一個是宦官。
現在外戚不成氣候,那目標當然指向宦官,沒毛病!
隻是沒多少人注意到,何進之前的外戚,基本都來自世家大族……何後之前的宋皇後,其父是宋酆,乃宋昌十世孫。宋昌是西漢開國功臣之一,其族在兩漢也算世族。
宋皇後若有所出,劉宏三十來歲早亡,留下幼子,不出所料宋氏會成為強力外戚。
反而是普通百姓出身的何後,其兄再折騰,也注定成不了事。
就說現在,連自己是世家推出去的出頭鳥,都渾然不覺,說到底就是個政治白癡!
“看來教主,對此有不同的看法?”戲誌才饒有興致的看向張鈺。
“看法,我能有什麽看法。這朝中袞袞諸公,就算我有看法,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那何必有想法,到頭來折騰自己。”張鈺隨意回道。
“說的也是……”戲誌才也沒有糾結這問題,隻是能感覺到,張鈺肯定有想法。
不說出來,可能還不信任自己,也有可能是不好光明正大去說。
這個不急,以後相處的時間很長,總能聽到他的真心話。
為了照顧黃敘的身體,車隊前進並不快,花了十四個小時,才回到道場這邊。
和二十天前比起來,這裏城鎮的規模已經幾乎成型。這裏的居民都是教友,按照張鈺頒布的教義,大家都如同個大家庭,家人之間要相互幫忙,相互照顧。
於是在友好互助的氛圍下,城鎮建設速度,就變得飛快。
張鈺甚至隱約看得到,山丘之上,預留的道宮所在,已經開始打地基了。
“說這裏是個道場,還真讓人不太敢相信。”黃忠感慨,隻要加上城牆,這裏儼然已經是一座縣城。當然,就規格來說,最多是下縣。
“這可是教主規劃出來的道場,當然大家也在盡力,把家園建設得更好!”管亥自豪的說道,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做出來的一樣。
“可有名字?”戲誌才詢問。
“之前沒有,畢竟隻是個落腳點。剛來的時候,那麽短時間就近萬人了。”張鈺搖了搖頭,隨即自豪的說道,“不過現在有了!”
隨即指了指山丘上的宮殿地基,又指了指城鎮,說道:“山丘上那座叫做太平道宮,是我太平教的總壇。山下這片區域,以後叫太平鎮。”
“教主真的要沿用太平教的稱謂?”戲誌才詢問。
“就算不叫太平教又如何?”張鈺搖了搖頭,“真到了讓別人眼紅的時候,就算是‘忠漢教’,都會被定義為邪教反賊!”
“這倒也是……”戲誌才聞言,略作思量,也必須承認這點。
轉念一想,反問了句:“按照這個說法,教主認為,張角其實並不想造反?”
“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張鈺隨口說道,“黃巾起義後,僅四個月張角已經病死。就算病來如山倒,也不可能那麽突然,這意味著他以前已經染上惡疾。以張角的醫術,難道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樣還造反,難道說要拉著整個太平教,一起殉葬不成?”
尤其還有兒女,造反若是失敗,夷三族是必然的結果,他能不知道?
唐周的身份也亂七八糟,一說是弟子,一說是信徒。參考《後漢書》內容,一個說他是濟南人,一個說他是濟陰人。
不過《後漢書》成書在公元432年之後,相隔近250年,有失真不奇怪。
張角編練士卒,購買武器,任命將軍,甚至在衙門上書‘甲子’,也沒有正式記載。
至於起義後……都起義了,當然也就沒什麽顧慮了啊!
“原來如此!戲某受教!”戲誌才恍然,同時他注意到,張鈺用的是‘起義’。結合這段時間的見聞,不出所料的話,張鈺和太平教,應該是有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