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結義三雄

“殺了官員?”朱聿鍵聽得一愣,這些武人還真是性如烈火,隻要有人惹他們揮刀就砍,他反問道:“不知鳳奪巢是何意?”

“鳳奪巢就是射出的箭從箭靶中心人家射出的孔中穿過,這是神射手才能用的技法,我表兄也是極為難得了,沒想到卻因此被誣陷。”李信說到此處,氣得直拍大腿。

“那麽你表兄現在何處?”朱聿鍵又問了一句。

“這個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外出躲避,兩年沒有回家了。”李信搖頭歎氣道。

“就這麽簡單?”朱聿鍵盯著他問道。

“還要如何?殺官等同於造反,所以陛下才讓東廠前來抓捕。我也知道不能長久的躲下去,總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李信站起身道:“你們抓我去見官吧,在下絕不反抗,隻是希望不要連累我家人。”

“李兄稍安勿躁,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原來隻是宰了個貪官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朱聿鍵的語氣異常輕鬆,仿佛這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般。

“有什麽大不了?”李信聽得眉頭大皺,他還以為朱聿鍵這是在取笑他:“這件事惹得天子震怒,責令東廠親自緝拿,我們隻好分頭逃走隱姓埋名。”

見到李信臉色不對,知道他又誤會了,朱聿鍵連忙起身解釋道:“李兄稍安勿躁,剛才我絕無調侃之意。我隻是認為斬殺貪官天經地義,乃是利國利民之舉。如果這樣的行為需要受到處罰,那麽就是世道錯了。”

朱聿鍵此言一出,在場三人皆驚,在明末時期敢這麽說話等同於造反。張書堂知道朱聿鍵的誌向,也清楚他隻是看不慣官場汙穢,他輕咳一聲道:“貪官固然可殺,隻要皇上勵精圖治,朝野之勢必然扭轉。”

對於張書堂的話,朱聿鍵並不讚同,但他也沒有反駁,現在他所想的是如何將李信留在身邊,成為中興大明的臂助。畢竟未來要想幫助崇禎帝穩定統治,需要麵對滿清和農民軍這樣的強敵,手裏沒有幾員大將是不行的。

“今天與李兄初次見麵,實在多有得罪,還望恕罪。我略備薄酒,還望李兄不要推脫。”朱聿鍵笑著說道。

“這……”李信看了看朱聿鍵點頭道:“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就對了,大家喝上一次酒就是朋友了,以前種種誤會就讓他統統煙消雲散。”朱聿鍵笑了起來。

為了讓李信安心,朱聿鍵沒有請他去酒樓,而是訂菜在張書堂家裏吃喝。三人坐定,李信看著站在朱聿鍵身後的田見秀問道:“這位田兄不一起坐下嗎?”他並非不知道上下有別,隻是剛才一戰大起惺惺相惜之感,讓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站在旁邊,他實在食不甘味。

朱聿鍵對著田見秀嘿嘿笑道:“李公子都看不下去了,我看你還是坐下吃飯吧。”

“公子在坐,屬下不敢。”有李信在場,田見秀不敢口稱殿下,隻好改口叫公子。

“我早就說了,大家以後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分尊卑上下。快坐下吃飯,否則恐怕李公子也吃不好。”朱聿鍵笑著說道。

朱聿鍵再三要求,田見秀卻遲遲不敢落座,張書堂笑道:“讓你坐下就坐吧,公子不是在乎虛禮的人。”聽到張書堂如此說,田見秀才誠惶誠恐的坐了下來。

李信端起酒杯笑著說道:“田兄武藝高強,李某佩服之至,在這裏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李公子手段高明,在下也是佩服的緊。”田見秀連忙舉杯,與李信共飲了一杯。

張書堂已經看出來,朱聿鍵打算招攬這個李信,他見到兩人惺惺相惜,眼珠一轉說道:“我看你們兩人互相佩服,不如結拜為兄弟。”

“好啊,我正有此意。”李信笑著說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田見秀也是非常高興。

“不知道兩位結拜,能不能算上我?”朱聿鍵這個時候突然笑眯眯的插了一句話。他這一句話讓張書堂和田見秀都嚇了一跳,堂堂皇族竟然要與兩個平民結拜,這傳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朱聿鍵卻絲毫沒有身為皇族的覺悟,以他從曆史書中的了解,對這位文武雙全智計百出而又忠心無比的李信仰慕已久,如果能夠與他結拜,將關係變得親近起來,對他將來的臂助絕對很大。

對於朱聿鍵的提議田見秀滿臉難色,李信卻是大為高興。從張書堂對他的恭敬就可以看出,朱聿鍵絕對是官府中人,而且地位不會太低。以這樣尊貴的身份,能夠不計較自己欽犯的身份,甚至還主動拉關係,可見其對自己的重視。

對於這樣一個欣賞自己才華,甚至敢為此擔著天大幹係的人,李信如何不感動,他當即連聲叫好。李信如此支持,張書堂和田見秀都不好反駁,他們隻好遂了朱聿鍵的願。

朱聿鍵也不客氣,當即讓張書堂找家丁來,在桌前擺上劉關張的三英像,黃紙蠟燭和香爐,三人讓張書堂作為見證人,他們麵北對著三英像拜了三拜,說了一通江湖上拜把子的切口。三人起身一起點起蠟燭,燃著了黃紙,又潑酒祭告天地,算是完成了這一套儀式。

三人一算歲數,居然是朱聿鍵年齡最大,田見秀和李信又來拜見大哥,隨後李信有拜了田見秀做二哥,這才算完。對於朱聿鍵的臨時起意,張書堂並未阻攔。自從上次朱聿鍵大病痊愈之後,張書堂就發現他身上多了點什麽。他開始變得沉穩而深謀遠慮,每次行動都似含有深意,現在他也開始學著相信這位主公的決定,哪怕他做的事情再荒誕不羈。

三人結義之後,又回到了酒桌上,這下喝酒的氣氛更加熱烈了。酒過三巡之後,朱聿鍵說道:“如今咱們已經結義兄弟,我也不能瞞著你們我的身世。二弟已經知道了,主要是必須向三弟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