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雲中君
白宣一伸手就把雙兒拽了過來,然後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白宣聳著鼻子聞了聞。
“嗯,香香嫩嫩的正好烤了吃。趙高,架火。”
“喏!”
趙高撂著蹶子就跑去拿烤架拿木炭,足見雙兒把趙高折磨的不輕。白宣話一出口,雙兒牌人形複讀機立刻恢複了正常,下丫頭淚眼滂沱拚命地掙紮。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的肉是酸的~~~~~”
白宣:“加點鹽正合我胃口。”
“不要不要,我的肉是苦的~~~~”
白宣:“最近火大,正好吃點苦的敗敗火。”
“不要不要,我的肉是苦的臭的~~~~”
白宣:“小政、太子丹、漸離,雙兒說她的肉有三種味道你們要不要嚐嚐?”
趙政:“要。”
姬丹:“我要吃酸的加點蜂蜜正好酸酸甜甜的。”
高漸離:“我要吃苦的,苦中做樂嘛。阿軻你吃啥?”
荊軻:“我不想吃臭的,要不還是烤著吃吧。”
一大四小變著法的嚇唬雙兒,雙兒在白宣懷裏隻剩下捂著臉哭的份了。正鬧的高興時一雙手伸了過來將雙兒從白宣懷裏抱了出去。
“公子宣為何喜歡欺負一個小丫頭?”
白宣抬頭一看卻是紅綿。
趙政搶先說到:“紅綿姐姐,我們是在和雙兒鬧著玩,我們怎麽會真的吃她呢?”
紅綿一指戳在趙政腦門上。
“明知雙兒膽小還要嚇唬她,要知道從今後雙兒就是你家的人了,做主人的怎麽不知道體恤下人呢?”
紅綿的一指禪似乎戳中了趙政身上的某個開關,先前還一本正經模樣的趙政,立即露出了孩童的神態,他拉著紅棉的手說到:“姐姐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欺負雙兒了。”
“姐姐就知道小政最懂事了。”
白宣:“咳咳,紅綿你怎麽到這來了?”
紅綿:“那些人喝多了在那裏鬧得不像話,我就出來了找你們了。公子宣,你說過要包我的,而且今天得罪了一些人我不敢回逍遙樓,住到你那裏如何?”
沒等白宣點頭,趙政高興的喊起來:“姐姐就來我家住,就來我家住。大兄,你快答應了吧。”
白宣雙手一攤說到:“我還能說什麽呢,那麽今晚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紅綿溫柔的答到:“妾遵命。”
姬丹和高漸離哈哈大笑,可是趙政卻愣在那裏。白宣對趙政說到:“大兄在和紅綿說笑,小政你不要當真。”
趙政把目光轉向紅綿,紅綿噗嗤一笑說:“你家大兄說的沒錯,他嘴上這樣說心卻沒那個膽子,因為有一個比我還厲害的女子管著他呢。所以說呀,就算我願意你家大兄他也不敢呢。”
聽紅綿如此一說,趙政這才笑逐顏開,紅綿的出現讓趙政瞬間變得活潑了許多竟然主動拿起酒壺給眾人倒酒。此時的雙兒也被紅綿哄得明白了白宣是在逗她,這孩子終於不再害怕為趙政等人端酒布菜,隻是依然不敢靠近白宣。
紅綿一見不禁嗔怪的對白宣說:“看看,好好的一個小美人被你嚇成這樣,等到她長大了就會躲著你,那樣豈不是沒了樂趣?”
“你信不信,隻要我願意,隨時可以讓她從心裏不願離開我。”
紅綿撇撇嘴說:“男人就是天,女子真可憐,你說什麽我都信。”
“看來你還是不信啊。紅綿,我想問你,你心中最仰慕的男子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紅綿看了一眼白宣說到:“我心中仰慕的男子應該是英武非凡而又英俊無比的,他應該是個蓋世英雄,不管多麽強的人在他麵前都不敢抬頭看他,不管多買少人馬在他統帥的軍隊麵前都將灰飛煙滅。他應該是個仁慈而有才華的人,他說的話被天下人尊為至理不敢違背,他製定的律法可以一直流傳後世。他永遠不會老,它還可以在天地間自由的翱翔。他會帶著我朝看東海日出,暮宿昆侖之巔,看盡人間美景,享受恩愛風流,這就算是我心中仰慕的男子。”
姬丹:“天呐,世間哪有這樣的男子,要到哪裏去找呢?”
高漸離蹦了起來喊道:“我知道這樣的男子在哪裏!”
喊完之後,高漸離將小手塞進空酒壇內並把酒壇舉了起來,他右手拿著一根青銅勺敲擊著左手中的酒壇大聲唱到:“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高漸離雖小但嗓音卻很嘹亮清脆,悠揚婉轉的歌聲著實令人心曠神怡。高漸離剛唱了幾句紅綿就忍不住彈琴相和,就連雙兒也被高漸離的歌聲吸引情不自禁的跟著高漸離唱了起來。
白宣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打著拍子。他知道高漸離唱的是楚國大夫屈原的名篇,描寫了雲中之神的風姿把人們對雲神的乞盼、思念與神對人禮敬的報答與一往深情展現的淋漓盡致。與此同時白宣也明白高漸離為什麽要唱這一篇,因為這首楚辭的名字就叫“雲中君”。
是啊,剛才紅綿所說的男子恐怕也隻有雲中君這樣的神仙才能符合,這人世間哪有這樣的人呢。白宣看了一眼重新變得默默無語的趙政不禁歎了一口氣。
他悄悄對紅綿說:“紅綿,能不能別再讓小政自慚形穢呀?要知道他那樣的個人為了實現心中所想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就算明知道錯了他也是不肯回頭的。以後用來刺激我的話不要當著小政的麵說,拜托。”
紅綿看看趙政的樣子猛然醒悟過來,她對小政招招手說到:“小政過來,姐姐教你彈琴。”
白宣眼看著趙政就像渴的快要死一棵禾苗,突然被灌了一桶水一樣,瞬間精神了。白宣無奈的搖搖頭說:“妖孽,她就是個妖孽。”
這話被雙兒聽到,小丫頭打了個哆嗦,顫聲說到:“公子,雙兒不是妖孽,雙兒以後什麽都聽您的~~~~”
白宣看著雙兒那可憐的小模樣兒禁不住對她說到:“你現在不是妖孽長大也是個妖孽,還不如趁現在沒長大烤熟了吃。”
雙兒的小嘴兒一癟一癟的雖說沒哭出來但是淚珠卻一對對兒的順著胖乎乎的臉蛋兒滑落下來,看得白宣心裏沒有來的一陣疼。這丫頭和紅綿是兩種類型的,紅綿是一朵紅玫瑰,美豔芬芳但會紮手。雙兒是一朵海棠花,清純豔麗惹人愛憐,卻能紮心。相比較而言,還是這個小丫頭更厲害一些。
白宣把雙兒拉到身邊替她擦幹淚水之後說:“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今天在你身上得到了印證,果然水好多。好啦,哥哥今後不嚇唬你了,以後就跟著哥哥吧。呐,哥哥喂你吃肉,張嘴,啊~~~~~”
雙兒乖乖的張開小嘴兒接住了白宣夾過來的肉,肉已一進嘴小丫頭瞬間破涕為笑,白宣這才發現原來雙兒還真是個美人坯子,怪不得紅綿都說她是個美人呢。
白宣:“哎呀,我家雙兒原來這麽漂亮啊,以後誰再說把雙兒烤熟了吃我就踢死他,這麽白嫩漂亮的個小姑娘怎麽能烤熟了吃呢?你說是不是,雙兒?”
雙兒:“是,雙兒這麽聽話才不應該烤熟了吃。”
白宣:“對,應該洗幹淨生吃。”
“公子~~~~~”
雙兒的小嘴兒再次變得一癟一癟的,紅綿、趙政和姬丹笑得前仰後合。嘩啦一聲,高漸離躺在地上,手上的酒壇被甩出去老遠撞在牆垛上變成碎片。
姬丹和趙政連忙跑過去扶起高漸離,高漸離合著眼一邊有氣無力的掙紮一邊喊著:“好酒!雲中君快來陪我喝酒,喝酒!”
白宣一看時間不早了,於是吩咐趙高和雙兒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他則一彎腰背起了高漸離。眾人下了城牆來到街上,高漸離吵著鬧著不回家一定要去趙政家玩兒,於是白宣邀請姬丹高漸離和荊軻到府上做客。姬丹爽快地答應了,而荊軻想了想說:“多謝公子宣相邀,當時荊軻明天要趕早,所以今晚就不叨擾公子和王孫了。待到荊軻藝成之日再來邯鄲拜訪。”
荊軻說完之後深施一禮轉身走了,趴在白宣背上的高漸離喊到:“阿軻,別忘了你我的約定。”
荊軻回頭一笑,揮了揮右手轉身消失在人流之中,落日餘暉撒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白宣就那麽看著荊軻消失在眼前,此情此景讓白宣想起了曆史上那最有名的易水相送,萬千感慨匯集在心頭,白宣脫口而出。
“此地別燕丹,壯士發衝冠。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
姬丹拽著白鱘的胳膊說:“白家大兄,你的詩是寫給荊軻的嗎?可是你著詩讓姬丹很不明了,燕丹說的肯定是我,那昔時人指的是誰?今日水猶寒更加不通,這周圍也沒有河水呀?”
紅綿說到:“沒錯,公子宣此詩雖有一股蒼涼之感但的確不知所雲。公子宣,你有何解釋?”
白宣裝出一副高人模樣一手摸著下巴仰頭看著天空。
“你等有所不知,餘幼年時在終南山遇見一白發仙翁他傳我神算之術,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我這首詩說的是是十幾年之後的事情,小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白宣背上的高漸離迷迷糊糊的說到:“到時候我一定去,看看白家大兄說的是不是真的。”
白宣哈哈一笑說:“你不去都不行,你若不去就少了一曲千古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