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寒夜敵襲

可惜的是種師閔和敵人戰上一場的願望無法實現了,對方率先向南方撤離,對方不足十騎,麵對幾十個宋騎沒有絲毫把握。

“羌人族兵,”

張榮手搭涼棚很肯定道。

種師閔失望的看著幾騎消失在遠方,他知道他們就是驅趕,追擊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離開有敵人從這裏突破靠近大隊人馬,刺探了軍情就糟了,這點常識種師閔還是有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們沒有再遇到敵人。

天色有些暗下來,他們已經走出了二十裏,訖力長弓下令大家返回。

當走了幾裏路的時候,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訖力長弓下令宿營。

大家來到一個不大的土丘上宿營。

藩騎和種師閔的護衛生火造飯,其實就是弄得熱湯水就點黑餅子而已。

他們忙碌的時候,秦延自己來到了小丘下,他看著著小丘的情況,返回來,

“種指揮,給我一些鐵錢,”

‘作甚,’

種師閔不解。

‘拿來就是了,’

秦延不由分說的一伸手,種師閔急忙讓護衛拿來一些鐵錢。

秦延拿了幾個布袋裝上鐵錢放在了上來的幾個必經之路上,一直跟著的種師閔向他一豎大拇指,表示長見識了,秦延很無語的看著種師閔翹著的大拇指,嗬嗬,太違和了有木有。

晚上大家躲在馬匹的後麵背對北風的來向一個個裹著毯子休息著。

漸漸所有人進入了夢鄉,忽然秦延好像被什麽驚動了,他立即站起身看向四周,又好像沒有什麽發現,但是那種危險的感覺纏繞著他,依照他以往的經驗,一定有事兒。

秦延急忙趴在地上聽了聽,地麵微不可查的震動提示他有什麽在接近,最有可能的是有騎兵在接近中。

秦延起身驀然發現有幾個黑影也剛從地上爬起來,其中一個人吼了一嗓子,秦延聽出來這人就是訖力長弓,在野外生存中果然這些藩騎都有自己的不傳之秘。

所有的人都被驚醒了,種師閔起身看向遠方,此時還什麽也看不到,但是已經可以聽到遠遠的馬蹄踏地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不要起火,我等就在這裏等著,也許羌人沒法發現我們,”

訖力長弓喝道。

如果是幾騎好說,他怕的是大股的西夏騎兵。

所有的人靜默著,他們注視著前方的黑暗。

踏踏踏,紛亂的馬蹄聲響起,同時還有吆喝戰馬的聲音。

離著越來越近了,接近到一裏內,眾人突然聽到了幾句宋話的咒罵聲。

黑暗中山丘上有人發出了一聲貓頭鷹的叫聲,隻是後麵有些的音微微向上挑。

須臾,對麵回了三聲貓頭鷹的鳴叫,

“乞買義律嗎,”

訖力長弓喝道。

“是我,”

對麵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喊聲。

“過來吧,我們在山丘上呢,”

訖力長弓喊道。

“點火,”

幾個騎兵點燃了火把,把山丘上的眾人顯露出來。

“熄火,熄火,”

對麵的乞買義律大喝道,

“後麵有兩百名的西夏輕騎,立即熄火,”

訖力長弓急忙下令熄火,這裏再次恢複了黑暗。

過了會兒,乞買義律等人來到坡下,上坡的過程中人和馬蹄踏著鐵錢嘩嘩的響。

秦延身邊的種師閔拍了拍秦延稱讚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一個讓種師閔和秦延都極為厭惡的聲音響起,

‘可把爺累死了,有沒有水給爺來一口,’

正是那個李衙內。

“怎麽回事,”

訖力長弓問道。

“臨近傍晚有兩百多西賊輕騎圍攏過來,我等立即撤離,好在天漸漸暗下來,否則我等不容易走脫,隻是馬蹄踏空損失了幾騎,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否跟來,”

乞買義律喘氣道。

其實夜裏不適合騎兵黑暗中活動,如果戰馬的蹄子踏入一些小坑被掰斷連人帶馬就完了,

他們細細聽著遠處,什麽也沒有聽到,趴在地上聽了半晌也沒有聽到什麽。

“歇歇我們再走吧,西賊就在後麵,”

劉禹的急切的聲音響起,誰都清楚這是李盎的主意,他不過是沒有那麽厚的臉皮喊出來。

“膽小鬼,”

種師閔怒斥道。

‘賊殺才說誰呢,’李盎站起喝道。

“說那賊殺才,”

種師閔毫不含糊的喝道。

“好了兩位爺,現在馬匹跑了一個多時辰不休息一下是走不動了,”

乞買義律無奈道。

種師閔和李盎兩人互罵了幾句坐了下來。

隨即黑暗降臨,眾人休息等待著天明。

當天色微亮,他們立即起身活動身體,給馬匹喂了些帶著的黑豆,這是短期內讓馬恢複體力最好的吃食了,平日裏舍不得用,但是現在是要戰馬出力的時候。

秦延也一樣打理,等一切收拾完畢,他突然發現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就是那個美男藩騎,看到秦延看向他這個藩騎向他笑笑。

嗯,秦延無奈的承認這人有後世小鮮肉鹿晗的風采,秦延隨意的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他就發現對方懵圈了,秦延不禁大罵自己不看什麽時候總是亂擺pose,都是後世總是自拍鬧的,唉,他的手機和互聯網世界啊。

那個美男的身邊一個高大藩騎冷臉瞪著秦延,靠,這兩人是那啥嗎,怎麽一個男人這麽護著一個男人呢,想到這裏直男秦延起了一身疙瘩。

接著秦延突然發現有一個人貪婪的盯著這個美男,正是那位李大少,這個眼神差點讓秦延吐出來,靠,初臨貴地怎麽遇到這麽多的死基佬呢。

李盎轉過來來正看到秦延鄙視的眼神,嫌惡之極,李盎大怒,要不說隻要是人類對這種眼神都能理解,他向這裏走了幾步,被張榮攔住裏他,低聲的和他嘀咕著什麽。

“喲,李衙內這是起來了,昨晚把屁股凍壞沒有,”

種師閔哈哈笑道。

李盎推搡著劉禹等幾人就要衝來,種師閔和秦延一旁笑嘻嘻的一副你恨死我但是拿我無可奈何的表情,讓李盎二佛升天。

突然訖力長弓趴在地上側耳聽著,接著他彈了起來,

“敵襲,敵襲,”

所有的藩騎立即開始整隊,李盎臉一白,完全忘了找種師閔、秦延報複。

“有趣,”

種師閔眼睛發光的看著北方,但是隨即臉上一垮,

“可惜某不能挽弓殺敵,”

種師閔無奈的看看自己還纏著裹傷布的手臂。

“立即上馬向大營靠近,敵騎有數百,我等不敵,”

訖力長弓吼道。

所有人上馬向西遁去。

但是很顯然他們加速逃離的聲音也讓對方發現了,敵人快速的追擊。

跑了兩裏,馬速下降的時候,後麵出現了一個黑線,塵土**起數丈高,敵人氣勢十足的撲來。

秦延隨著種師閔張榮一起後撤,他不斷回頭看著,眼看著這些人不斷接近著,他心裏的感受決然不同,上番殺死幾個羌人,他有種殺死劫道的亂匪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那就是仇恨,不知不覺他所在的本體情緒影響了他,大宋邊民和西賊之仇確是不共戴天。

他眼看著對方越追越近,原因很簡單,對方是西夏宥州嘉寧軍司的輕騎,一人雙馬,而大宋騎兵的匱乏決定了一人能有一匹馬就不錯,據他知道很多禁軍騎兵在等馬,有人折損後發下馬匹,所以甭提什麽備馬了。

“種指揮,你和李指揮立即撤向大營,某去擋住追兵,”

誰都清楚,他們一匹馬是跑不過兩匹馬的敵人的。

“某絕不逃離,”

種師閔一梗脖子。

“種指揮能搭弓射箭嗎,”

訖力長弓看看種師閔的手臂,種師閔一愕,無法彎弓射箭他去何用。

訖力長弓一聲淒厲的呼哨,幾十名的藩騎突然調轉了馬頭,迎上了撲麵而來的西賊。

李盎和劉禹根本沒有回頭,對於藩騎掩護他們離開看作是應當應分的事兒,反倒是抽了戰馬幾下,利用這個機會加速逃離。

種師閔無奈的看著身後迎戰的藩騎歎口氣,第一次感到他在此時此地就是一個廢人。

秦延看著這些藩騎擺開雁形陣,從兩翼包去,為的就是可以盡量發揮騎弓的威力。

秦延心裏湧起一種恥辱感,讓藩騎掩護他逃離升天,大宋的土地要靠藩騎來保衛,太特麽滑稽,大宋的爺們呢。

秦延放鬆了雙腿,坐騎聽話的慢了下來,種師閔大驚回頭喊道,

‘三郎何事,’

“十八郎,待俺助他們一臂之力,”

秦延驀地調轉馬頭,隨即把韁繩塞在馬鞍下,接著抽出了掛在馬鞍一側的一石半戰弓,他以雙腿控馬向東方放馬而去,後麵傳來種師閔和張榮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