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糟酒駑馬
倚扶城桓木，燙酒幾千壺；放眼東望觀蒼穹，誓將天下收吾轂；戰刀鳴，長箭鋒，將軍百戰拓疆土；娘子情，鏽刀衣，男兒凱旋傳世名……
伴隨著陣陣豪邁的戰歌，由蜀昭王親自敕封康忠義為拓北大將軍，統帥兵馬十萬，開拔漠北之域，親賜王劍，沿途州郡皆尊號令。
蕭桓帶著徐林，跟隨著蜀國大軍正式進軍漠北，這是蕭桓第二次接觸西蜀大軍。
第一次便是北周與西蜀的摩擦，引發了百年來最大規模的戰爭，那一戰西蜀大軍圍困蕭桓，差點要了蕭桓的小命，若不是徐林拚去了大半條命，估計蕭桓早就不在世上了。
時候蕭桓對蜀軍恨之入骨，將活捉的幾萬殘兵盡數坑殺，其實並不到十萬人。但是蜀國大良造為了激發仇恨言稱十餘萬人。
這是第二次接觸，沒想到居然要和西蜀一起出征，不知道西蜀的將士們要是知道了，他就是西蜀軍士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蕭桓，作何感想。
蕭桓心中一陣唏噓。康忠良從前軍退了下來，見到蕭桓一臉唏噓的樣子，微微一笑。
“木兄！你看我西蜀軍士如何？”
蕭桓微微一笑，誠心讚了一句：
“雄壯！”
這句讚歎絕對是發自真心，那西蜀軍士強壯剽悍，這次出征的顯然都是國中精銳，精兵與劣兵之間的區別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出。
真正的精兵都是經曆過無數戰火磨礪，從死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絕不僅僅是動作嫻熟，整齊劃一那麽簡單。
這出征的西蜀大軍一靜一動之間，透露的便是陣陣殺伐之氣，有開山填海之威。
見慣了蕭家軍的蕭桓都不禁感慨，哪一國的精兵皆是當世的頂尖力量啊！
“哈哈！這可是我西蜀的應天軍！”
康忠良哈哈一笑，十分暢快。
軍隊就有這樣的魔力，當你置身其中，不用說話，你天生便會有一股豪氣幹雲的開懷之感。
“應天軍？難怪如此！”
蕭桓也是哈哈哈一笑，相比這段時間的江湖流落生涯，蕭桓更喜歡與這些天生的戰士一起生活。
可能這也是為什麽他流落間，總是與這座江湖格格不入的原因吧，他內心隱隱之中是有幾分抗拒的！
西蜀應天軍，那可是與蕭家軍其名的天下勁旅，應天軍的曆史要比蕭家軍長的多的多。
可以說是一代又一代的應天軍，將西蜀的彈丸之地開拓到如今四大國的程度的。
西蜀之地本就比其他諸國的形式複雜的多，北部有諸國環伺，南部有南蠻之族窺探，而且這些部族大多驍勇異常，尤其好鬥。
曾經有南部夷林族者，一路攻破蜀國要塞，殺入國都擒走那一代蜀王——蜀烈王，蜀國舉國之力方才贖回自己的王。
此一役被視為蜀國國恥，經此一役，蜀王回國後方改號為“烈”，烈王勵精圖治，大肆革新，對蜀國重症，以用猛藥。
應天軍也是在那個時候正式成立了，寓意要順應天意，知恥後勇。
經過五年發展，蜀烈王舉兵滅夷林部，應天軍一路奮勇向前，勢如破竹，不光一舉掃平夷林，更是打散、征服了南部各族部落，奠定了如今西蜀南部疆域的穩定和安全。
從此應天軍的威名便響徹天下，後來在與南楚，北周的幾次大戰中應天軍更是表現出了神勇無敵，成為蜀國最能征善戰的代名詞。
也因為蜀烈王的大肆支持變革出新，才讓蜀國的基因裏充滿了創造力。
後來，蜀昭王時代，康氏提出進行秦王朝宰輔李思明所提倡，卻未來得及實行的郡縣製變革，郡縣製能在蜀國得以推行，歸根結底也是有著蜀國人知恥而後勇善於推陳出新的原因。
“嗯！是不錯！能和北周蕭家軍，南楚龍騎軍，東吳玄水軍齊名的四大精銳中的精銳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就在蕭桓和康忠良談笑間，一個極度不和諧的聲音想起。蕭桓和康忠良具是臉色一黑。
這聲音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老叫花子。
這老叫花子臨行也不知道哪跟筋不對，居然要求跟著上前線，居然敢擅自借著康忠良的名義，主動去找主帥康忠義，也不知道怎麽忽悠的，康忠義居然答應了，準許他跟著軍隊出發。
這讓康忠良頗為無語。蕭桓更是一陣頭大，這老叫花子似乎賴上了自己一樣，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有事沒事，就揚言要傳授蕭桓天下第一的劍道。
結果呢？你倒是教啊！蕭桓每次惱火激將他，要學的時候，這老東西就說什麽：
“吾之劍道，講究隨心任為，不可刻意為之，欲修吾之道，需先入凡塵中，做到隨心所欲，道法自然，雞鳴狗盜，美酒佳人具為劍道之心也。”
聽聽這話，前半段還有那麽幾分江湖大家的風範，到了後麵就變了味了，什麽叫雞鳴狗盜，美酒佳人具為劍道之心？合著您這天下第一劍道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要是這樣便能天下第一，那這世上那些個**公子們不是個個都是武道高手？
還說蕭桓是什麽壓抑天性，故作君子。這都是些什麽話？
上古大賢者孔先生曾首重禮樂，為天下認可，君子乃是眾人之所欲也，何曾成為阻撓人成為武道高手的障礙了？
後來，康忠良揶揄著老叫花子，“你這劍道如此了得，不是名喚幾何？應當是江湖赫赫有名之道才是啊！”
這老叫花子說什麽“天地萬物，一花一木，皆為吾之劍道，都可成吾道之名！”
若不是隨後老叫花子為一隻燒雞，便出賣了自己剛剛裝起來的高人風範，就單憑老叫花子滿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絕對能騙過很多人。
“你一個老叫花子，還懂得天下大勢？”左右行軍無聊，蕭桓便打趣這老叫花子打發時間。
老叫花子也不惱哈哈一笑。
“糟酒千年也可稱酒中極品，駑馬萬裏也能成馬中珍奇，老叫花子雖然不才，但是好歹也算走遍諸國。這點見識自然是有的！”
“糟酒千年”四個字讓這老東西故意加重了語氣，手還輕輕的緊了緊他腰間的大葫蘆，那葫蘆裏可是有著半壺的千年老酒，那可是蕭桓從鬼漠中拿命帶出來的。
蕭桓一時語塞，別看這老叫花子什麽也不行吃啥啥不剩，但是裝起高人神棍來，那是一頂一的像那麽回事。
或許蕭桓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從日日和這老叫花子在一起廝混，自己的性格舉止間也多了幾分隨性。
“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救回我妹妹？”蕭桓也想噎他一下。
老叫花子，一拍**的馬，馬兒極不情願的向前快走了幾步。
“那還不簡單！打過去不就完了！”
老叫花子滿臉的豪邁之氣，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