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沙鷹圍困
一片茅草棚頂子，幾張方桌長凳，茶棚子不大，但是，水對於大漠邊緣的沙地來說是極為珍貴的，這樣的茶棚子在大漠向來生意十分火爆，不比那些酒館差多少。
所以此處的人不少，形形色色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配有兵器，或粗獷的大刀，或修長的寶劍，或重若千斤的金瓜子，或丈許的長槍。
蕭桓抱著楚希兒走進茶棚，茶棚子裏的人們喝著茶聊著天，除了幾個極個別的人，回頭打量了幾眼二人，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座位已然是沒有了，蕭桓隻好找了的幹草堆，問茶棚子的小二哥要了一壺茶水，一邊倒給楚希兒解渴，一邊將所剩不多的藥給她換上，打懷裏摸出幾個昨晚在老農家包好的青稞，丟給雙手抱著瓷碗的楚希兒。
自己也喝著茶水，啃著青稞，這時身邊幾個明顯是江湖人的談論讓蕭桓心中一動。
“看來漠北要變天了！”一個穿著獸皮短衫，**著半邊身子，虎背熊腰的壯漢，輕歎一聲。
頓時這番言論引起了身邊幾人的興趣。
“哦？張大哥！此話怎講？”
“嗨！沒聽說嗎？北周的蕭家軍又出動了！那大漠沙狼在北周境內經營了多年的龐大勢力！直接踏平了！哎呦那個慘烈喲！可不比當年蕭家軍馬踏江湖的時候好多少呢！”
獸皮漢子心有餘悸的吸了一口冷氣，似乎想起來都汗毛倒立一般。
“是嗎？那大漠沙狼，可不比從前了，聽說那大當家的沙狼早就是個四品高手，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凶殘，真要是動起手來，就他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估計在三品高手手下也能走上幾個回合吧！”
“那有什麽用！餓虎還架不住群狼呢！何況是蕭家軍的一群虎？”
“這蕭家軍在漠北這些年倒也沒有什麽動作，與咱們江湖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難道又要血洗漠北的江湖？”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漠北的江湖不太平嘍！”
……
楚希兒輕聲問道：“桓哥哥，四品高手很厲害嗎？”
蕭桓微微一笑，有些寵溺的摸了摸楚希兒的頭。
“江湖上啊！把高手們分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一品之上還有一種超一品的高手大宗師的存在，不過那些都是鳳毛麟角了！”
“哦哦！那他們有多厲害啊？”楚希兒似乎對江湖中事充滿了興趣和好奇。
“怎麽說呢？簡單說，就是一個八品的高手能獨自同時擊敗三個左右的九品高手，同樣的七品也能擊敗三個八品高手。而九品高手就已經有了十人敵的實力，在這世上論單打獨鬥，也算是難有對手！”
“那桓哥哥是幾品高手？”
蕭桓臉色一紅，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了句勉強算是九品吧！
惹得那小丫頭滿眼的小星星，讓蕭桓的老臉一紅！打了個哈哈就避開了這個話題。
蕭桓從小對兵書戰冊的興趣遠遠大於武學，所以也隻是修煉了強身健體的剛猛為主的皮肉功夫，雖然也能勉強算是九品高手，但是怕也是九品中墊底的。
蕭桓聽說，蕭家軍的出動，似乎猜到了是蕭辰在尋找自己，正想著打探一下蕭辰大將軍的動向。
不料，不遠處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打斷了蕭桓的思路，不一會一行數十人的馬隊呼嘯而過，激起的塵埃飛入茶棚惹得一眾江湖人皆憤怒而視，一杆黑色白紋的大旗在沙塵中閃動，那是一個狼頭的樣子。
“這就是大漠沙狼？嘖嘖嘖！成了喪家之犬還這麽囂張！”
“禁聲！這大漠沙狼這麽些年的發展了，怕是這天下除了蕭家軍和與之其名的幾國精銳，再也沒有哪一國的軍隊能輕易圍殺他們了，你看看強大如蕭家軍也不過是摧毀了大漠沙狼的北周部，這大漠沙狼的總部可不再那北周啊！”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二人的悄悄談論，顯然，這茶棚子裏坐著的人，可不是個個都有那麽好的脾氣，江湖上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情況更是屢見不鮮的！
隻見那方桌邊上的三名短褐鬥笠的男子，飛身而出，三人皆手持兩柄半弧形的胡刀，一看便知道是狄戎的製式。
“好囂張的大漠沙狼！我兄弟三人在此等候諸位多時了！”
“馭！”大漠沙狼為首的那人一把拉住韁繩打量著眼前的三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了隻有三人，忽然咧嘴一笑。
“三位既然知道在下是大漠沙狼的人，居然還敢攔住在下？”
為首的頭裹著紗巾，一雙眼睛十分特別，黑眼仁顏色極淡，眼瞳極為細小，遠遠看去像一雙鷹眼一般。
“沙鷹？”蕭桓微微一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漠沙狼的三頭領沙鷹，他在漠北埋伏沙蠍子的時候，原本這個沙鷹是負責接應的，結果一直到結束，這沙鷹始終沒有出現過，沒想到在這裏看見了他！
“哼！你們在那趙合村居然做下了殺人屠村這等喪盡天良的慘案來！我墨門弟子豈能容你！”
“哼！”沙鷹冷哼一聲，聽到墨門二字雙眼微動，咧嘴一笑，一口黃牙，晃的蕭桓隔著老遠都聞到了腥臭。
“哦！原來是趙國墨門的兄弟！在下佩服的緊呢！不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我大漠沙狼的確是盜匪出身，不過如今，我沙鷹早就率領趙國境內的兄弟們投靠了當今安國公了！”
山鷹的一番話，惹的周圍的人一片嘩然，那自稱墨門的三兄弟聽到“安國公”三個字居然也是一時語塞。
“不可能吧！安國公素以仁德著稱，怎麽可能收留大漠沙狼？”
“我看八成不是安國公，而是安國公的妹妹，泉陽夫人！”
“嗯嗯！八成就是這個陽泉夫人收留了他！”
聽到這裏蕭桓算是聽明白了！這泉陽夫人大名的響亮程度，在漠北之域絕不會比任何一個人低。
傳說這泉陽夫人性格怪異，暴虐凶殘，動輒滅人滿門，身材如牛，至今無人知道這泉陽夫人的本來麵目究竟為何，因為據說看到過她真實麵貌的人都已經死了。
其凶殘程度已經到了讓人發指的程度，傳說此人有一種特別的癖好，不光喜歡十幾歲的男子，還喜歡貌美如花的十幾歲的年輕女子。當她將這些少男少女們玩夠了就會用她發明的一種喚作“彘”的刑罰將這些少男少女做成“人彘”。
“彘”就是將人斷去四肢，腕去雙眼，割掉舌頭和雙耳，卻不讓此人馬上死去，每日用空心管子灌入肉糜，將人浸泡在缸中，慢慢折磨潰爛而亡。
但是也不知為何，一向嚴於律己的安國公對這個妹妹卻是包容到了極點，即便如此也舍不得說上半句！
“桓哥哥！你看！”楚希兒悄悄拉了拉蕭桓的衣袖，指向那幾十人的大漠沙狼，蕭桓順著楚希兒的手指看去，隻見一個狼狽不堪的黑衣少女被五花大綁的丟在馬背上。
“怎麽會是她！”蕭桓眉頭緊皺！那被綁著的女子正是南宮清漪！
“屠村？莫非沙鷹屠掉的便是昨晚借宿的村子！”想通這個關節，蕭桓的雙眼一凜，一股殺氣彌漫而出。
但是當看到懷裏還受著傷的楚希兒，蕭桓的殺氣散去，不過再看向沙鷹的時候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了！
打定主意蕭桓不打算再看熱鬧了！悄悄的繞開眾人的視線，喚來大黃便快速離去。至於那動輒就要殺人的南宮清漪，蕭桓是半分想要救她的心都沒有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蕭桓尚未走出多久，身後塵土飛揚沙鷹的隊伍居然也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蕭桓驅馬避讓，卻不料沙鷹的幾人已經將他圍住。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好了！”
那沙鷹哈哈大笑的不斷打量著眼前的蕭桓。
蕭桓心中咯噔一聲“不好！難道這沙鷹認出我了！”
“小子！算你走運！泉陽夫人需要一對十幾歲的金童玉女！玉女有了！金童還沒有著落！看來該你家祖上積德！跟我走吧！”
“原來沒有認出我！隻是出來抓人的！”想到這蕭桓並不搭話，輕輕一拍坐下的大黃，大黃自然知道主人的心思！
大黃呼嘯一聲奪路而去！後麵的大漠沙狼們如何能放過他們，怪叫著追了上來，口中還不斷的吹著口哨，似乎很享受這種追逐！
蕭桓經曆了這般多的掙紮，人困馬乏，根本沒有恢複過來！身後不斷的呼嘯著飛來套馬索，不斷的被蕭桓避開！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兄弟們套中這小子的！我就把前些日子新得小娘皮賞給他！”沙鷹猥瑣沙啞的嗓音從背後傳來，惹得沙盜們嗷嗷怪叫著狠狠的打馬追了上來！
就這樣前後追出數裏之地，終於一個不留神，一條繩索套中了大黃的脖子，那身後的拉著套索的沙盜，沒等高興的叫喊就被大黃狠命的拉下馬，拖出數丈。
但是就在這瞬間停頓，又有五條套索精準的套住大黃，後麵的沙盜大笑一聲奮力一拉，便將蕭桓連人帶馬的拉倒在地！
“哈哈哈！小子！騎術不錯啊！你倒是跑啊！”很快大漠沙狼將蕭桓團團圍住，沙鷹也是玩味的看著狼狽的蕭桓。
蕭桓護住楚希兒，環視的周圍的沙盜們，想要伺機逃走，但是他卻失望了，常年在大漠討生活的沙盜，早就超出了一般的盜匪，他們的戰鬥經驗甚至比一般的軍隊都要豐富，怎麽會留下缺口！
“拿下！哈哈！”沙鷹一聲令下！
“呼啦！”一群人餓虎捕食一般撲了上來，蕭桓奮力的將腰間的匕首拔出，那率先撲上來的沙盜，怎麽也沒有料到這樣一個少年，到了如此境地居然還想著反抗，隻覺得脖子一涼，他便與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了瓜葛。
一道溫熱的鮮血澆醒了周圍的沙盜。
“錚！錚！錚！”沙盜們紛紛彎刀出鞘，死死的盯著包圍圈中間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