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忠義不歸
“殺！殺！殺！”
陣陣金戈鐵馬操練之聲，讓臥伏在地上的大黃幾乎本能的全身一震！“謔”的直起脖子，奇怪的四處打量了一番！
鼓號震天的操練之聲，加上大黃的動作，蕭桓眼皮微微跳動了片刻，便睜開了眼睛。
迎著難得一見的朝陽，蕭桓微眯著雙眼，伸手想要去遮擋不太適應的雙眼。
緩了好些時候，這才注意到這裏並不是漠北大營，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那熟悉又陌生的操練之聲是從遠處傳來的！
緩緩看去，隻見自己正枕在楚希兒的腿上，而楚希兒此時的模樣，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要淒慘的多。
身上的布衣被劃成了布條，幼小的身上更是布滿了傷口！原本好看的嘴角和臉頰上還有大片幹涸結痂的鮮血。
向下看去，地上自己的那個大水囊裏麵的黃沙已經全部被倒了出來，隨意的丟在一邊。
蕭桓心中一緊，趕忙向楚希兒看去，隻見她小眉頭緊蹙著，但是呼吸確還算正常。
在這茫茫大漠中，一旦意誌垮了，那麽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想活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再向邊上看去，隻見小丫頭死死的攥著她自己的小水囊。
“咦？”
蕭桓輕咦一聲，因為不用去摸，光看就知道，那水囊中居然有著大半的水！
再看向恢複了幾分活力的大黃，摸了摸自己不再幹涸的嘴唇。
忽然眼前一濕，不用問了，楚希兒這身上的傷口定是為了這半囊子的水！為了他蕭桓的命！
這傻丫頭！
蕭桓伸出手去，想把小丫頭那已經攥的發白的小手拿下來休息一下。
“不要搶桓哥哥救命的水！”
就在蕭桓剛剛觸碰到那水囊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的楚希兒忽然激烈的反抗起來！瞬間，幾乎本能的便將那水囊護在懷中。
這一夜，這個十一歲的孩子是經曆了怎樣的恐懼和緊張，才能在睡夢中還如此的小心翼翼！
就是這一刹那，蕭桓內心深處的某種情緒如同決了堤的洪水再也收不回去了。
經過這麽一嚇，完全清醒過來的楚希兒，先是一愣，隨後看清了是蕭桓，那滿臉驚恐髒兮兮的小臉上，刹那間便綻放出甜甜的笑意。
迎著難得一見的朝陽，這一抹笑容，讓蕭桓竟然有些癡了，純淨到一塵不染！
“桓哥哥，你好了嗎？你快喝點水吧！”楚希兒沒有注意到蕭桓的變化，忙不迭的將護在懷中的水囊遞給蕭桓。
“我好了！謝謝你，小丫頭！”蕭桓伸出手在楚希兒的小腦袋上揉了揉！
“嘻嘻！我說過希兒會保護你噠！”楚希兒開心的將小水囊遞給蕭桓，當她的目光看向身邊的裝著黃沙的大水囊的時候。
忽然小臉一正，異常嚴肅的對蕭桓說道：“桓哥哥！以後不要在瞞著希兒了！希兒長大了！可以和桓哥哥一起承擔！”
蕭桓微微一笑，點點頭。
此時不遠處的操練的鼓號之聲越來越響亮！
蕭桓眉頭一緊，環顧四周卻連一個鬼影子都沒發現。
“希兒，昨天你可有發現什麽異常？還有你這水源是從哪裏找來的？”
“水是大黃帶我去找的就在城中央，這裏就是一個廢棄的城池什麽都沒有！連那些城裏的房子都沒有了！”
楚希兒認真的將昨天晚上的種種，詳細的說了一遍，但是對水邊的那條大蛇卻一個字也沒有提到。
“好吧！我們去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這鬼城在傳說中邪乎的很，但是目前看來也太安全了些！我們先去看看這操練的額鼓號之聲是哪裏來的！”
“嗯！”楚希兒答應一聲，剛要起身，卻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蕭桓一驚，將她那條僵硬的右腿撩起，隻見整條腿都腫了起來，向小腿上看去，隻見兩個紫黑的，有著小拇指粗細的血洞！
“嘶！”
蕭桓倒吸一口冷氣，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蛇牙的印子！
“怎麽回事？”蕭桓抬起頭瞪著楚希兒問道。
楚希兒，纏了纏手指，低聲說道，“沒事，就是昨天晚上遇到了一條小蛇。想搶我的水。”
蕭桓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哽住了嗓子，他清楚的記得，楚希兒在漠北大營，可是連個小沙蟲都怕的要命的！
難以想象到這丫頭昨晚都經曆了些什麽！
蕭桓收回思緒，一言不發的低頭仔細的查看著那傷口！
好在福大命大造化大，那該死的長蟲沒有毒，腿腫了是因為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導致的。
“沒事的，不疼！”楚希兒小聲的安慰著蕭桓！
但是即便這樣，蕭桓也不敢耽誤大意，倒出水，將腰間的匕首衝洗幹淨，讓楚希兒忍著點，便在那條腫起老高的腿上輕輕劃開一刀，將淤血擠出。
眼看著消腫了一些，蕭桓將她放到大黃背上，想要盡快看看這傳說的鬼城，想要找到出去的路！
即便已經簡單的處理了傷口，但是不及時就醫的話還是有風險的。
一路走來！從小在軍營長大的蕭桓，一眼便看出了這座鬼城，絕對是一座駐軍的小城，通過城中的遺址可以看出，這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虎狼之師。
順著操練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城不大，很快便來到楚希兒找到水的地方，那岩石上又積攢下了不少水。隻是更讓人心寒的是那塊岩石上，觸目驚心的蛇頭碎肉，一團紫黑色的一灘！
看得蕭桓一陣後怕！難以想象，外一這大蛇有毒呢？外一是一個小丫頭對付不了的野獸呢？蕭桓實在不敢再往下想了！
蕭桓上前將那積下的水全部裝進了水囊，他也並不打算關心一下這水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呢！既然昨晚已經“親身”試驗過，這水沒問題，那就沒有理由客氣啦！
片刻，穿過了城中央。便來到了一處高台，高台下，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片類似於演武場的大廣場。
不過年深日久早就沒有了樣子，若不是熟悉的軍營的人此刻絕對不會感覺這裏的特殊。
而那操練的聲音便是在此處的空曠處傳出的！
“桓哥哥，不會真有鬼吧！這一個人也沒有啊！”楚希兒楚楚可憐悄悄拉了拉蕭桓的衣袖。
“不會的！我似乎知道怎麽回事了！”
蕭桓到了此處，思考了片忽然想起了公孫長龍曾經給自己講過的一個故事，也是心頭一鬆，雖然他不信這個世界有鬼，但是畢竟也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心中打鼓倒是真的！
“那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傳說中的陰兵為何物吧！”蕭桓雙眼微微一挑。
走到那一片廣場之上，用手中的匕首找準一個位置挖了起來。
他並沒有挖下去多久，便從沙土中摳出一塊黑色的碎石頭來！
“哈哈！果然如此！”蕭桓開心的一笑將那黑石頭送到楚希兒麵前。
“這是什麽？”
“這就是鬼城裏的鬼嘍！”蕭桓揶揄著說道。
嚇得楚希兒趕忙將那黑石頭扔了出去，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哈哈哈！傻丫頭！”蕭桓便給她解釋起來！
原來，這黑色的石頭是一種磁石，這演武場估計都是大片的磁石組成的，大量的磁石堆在一起，如果軍隊長期在這裏操練的話，由於特殊的環境，這操練的聲音便會被記錄下來！
遇到特殊的天氣或者條件，便會將記錄的聲音釋放出來！
形成記錄隻是的氣勢。就比如現在不斷回響的操練和鼓號之聲。
“不過這到底是哪一國的軍隊呢！這鬼城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蕭桓，走上那座早就風化的不成樣子的將台，用手中的匕首在中間挖了起來。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似乎為了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終於，他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一些白色岩石的的雕柱，憑借經驗，那便是這將台上的案幾。
“這是什麽？”
證實了自己的想法，蕭桓剛想拍拍手收工，目光便被另外一個東西吸引住的眼球！
那白石柱子下麵似乎有一個鑲在石柱的青銅盒子。
蕭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幾乎鏽死在石柱上的盒子摳了下來！
楚希兒也湊了上來，有些興奮的問。
“桓哥哥，是不是挖到什麽寶貝了！”那雙眼放光似乎都忘了疼痛的模樣，讓蕭桓一陣誹謗！
好歹你也是個楚國公主吧！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的。那盒子因為一直被埋在沙土下麵，雖然外表有些破碎，但是總體卻保存的十分完整。
“這鑄造技術並不像列國出品的啊！青銅都能鏽成這樣，怕是有些年頭了！”
蕭桓小心翼翼的刮開盒子縫隙的鏽。
“吧嗒！”一聲盒子應聲而開。
引入眼簾的是一枚玉質的虎符！
“玉質的？這是千年前唯一一個統一過天下的大秦王朝的習慣！”蕭桓，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傳說中的鬼城，原來能追溯到那麽遠去！
那玉質的虎符下麵是兩張帛書，作為一個從小便喜愛各種傳說故事的蕭桓來說，似乎接下來的這兩張帛書就要向自己解開一個千年的曆史大密！這樣的秘密對於他們來說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不禁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那把小腦袋伸的老長的，似乎也有著同樣的愛好的楚希兒，認真的瞄著盒子裏的帛書！
兩人的目光再空中對視一眼，幾乎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同路人，惺惺相惜的味道！
“快看看嘛！桓哥哥！”楚希兒不滿的催促道！
蕭桓啞然失笑，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也難得這小丫頭能暫時忘記了煩惱。也就不再猶豫了。
小心翼翼的展開其中一張帛書，隻見那帛書右上角寫著一排篆體字——《不歸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