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怕什麽來什麽
高士儐連忙抓起望遠鏡，向陳啟民的陣地望去。隻看了兩眼，高士儐便氣急敗壞得扔下望遠鏡。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高士儐焦急得吼道：“陳啟民的部隊已經開始後撤了！”
“快！”
“命令第一團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準備發起進攻，聯係騎兵營讓他們隨時待命，決不能讓第一旅的人動起來！”
時間稍微倒退一點，陳啟民收到了湯棟的電報，看過電報之後，陳啟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安娜從陳啟民的手中拿過電報看了兩眼，有些驚訝得說：“運動殲敵？”
陳啟民點點頭說：“湯棟建議我們，充分發揮我軍機動靈活的優勢，避免跟對手打陣地戰，而是應該動起來，一麵向輜重隊靠攏，一麵尋找戰機阻擊、消耗敵人。”
“在部隊彈藥補充完畢之後，爭取抓住機會，打一個漂亮的反擊戰消滅對手。”
安娜說：“這倒是個好辦法。相比起暫一師，我們第一旅在輕武器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一旦我們動起來，對手的野炮和馬克沁重機槍跟不上我們的速度，能跟上我們速度的步兵，又絕不是我們的對手。”
說到這裏，安娜有些興奮得說：“隻要我們動起來，這一盤棋就徹底活了啊！”
陳啟民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他歎口氣說：“湯棟以為我鑽了牛角尖，忘記了我軍是一支機動靈活的輕步兵。實際上，運動戰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有兩點顧慮。”
“既然你跟老湯都覺得運動殲敵是個好辦法，你就幫我參謀參謀吧。”
“其一，即便不算機槍兵、迫擊炮兵、無後坐力炮兵這些負重較大的步兵。”
“我們普通戰士因為裝備的是自動武器，所以平均每一名士兵攜帶的彈藥數量都遠比對手多，也就是說，我們的士兵要承擔更大的負重。”
“一旦動起來，暫一師步兵的速度絕對比我們快。想要擺脫他們，那就得跑得比對手更快，否則根本沒有意義。”
“咱們的部隊畢竟太年輕了，我是真怕轉移變成了丟盔棄甲的潰逃啊！”
“其二，高士儐的手中畢竟握有一個騎兵營啊！這支部隊，咱們不得不防啊！”
安娜笑著說：“老湯說你鑽入了牛角尖你還不承認，要我說啊，老湯說得一點都沒錯。”
“是！對手的步兵和騎兵確實都比我們快，想讓咱們的戰士跑贏他們確實很難。但咱們可以讓他們把速度降下來啊！”
“隻要他們的速度比我們還慢，那不就得了？”
陳啟民說：“你是想讓我們層層阻擊、觸之既走？”
安娜說：“沒錯，我們的部隊已經建立了六年了。這六年來，雖說我們沒有同正規軍交戰過。但是，戰士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見過血的。這麽多年下來，吉林地麵上的土匪、惡霸被咱們剿滅得差不多了，戰士們也不能算是新兵蛋子了吧？”
“再說了，咱們的部隊紀律性那麽好。你擔心部隊會在撤退的時候潰散，要我說，你這就是關心則亂。而且我嚴重懷疑，你對我們的部隊沒有信心。”
陳啟民思量了一會兒：“既然你跟老湯都認為可行，那我就聽你們一次。”
說完，陳啟民把旅部所有的參謀都叫到了身邊說：“算上我跟安娜，咱們這裏正好是六個人。這樣，我現在就說明作戰計劃，一會兒咱們一人一部電話，同時給六位營長打電話。把作戰命令一起傳達給他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眾人轟然領命。
正是因為這小小的插曲，導致陳啟民在最後時刻改變了作戰計劃。
高士儐在望遠鏡中看見第二營正在轉移，他心急如焚。
孟恩遠卻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到底在緊張個啥？”
高士儐雖然心中焦急，但是孟恩遠問話他又不能不回答。於是，他就隻能耐著性子說：“敵人的裝備、火力都太強大了。如果雙方都是全盛時期，即便我們傾盡全力，正麵對決我們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但是，現在對敵人來說，有兩個致命的弱點。其一，因為他們的炮兵彈藥不足，所以我們的步兵可以借著炮兵的掩護衝過去跟他們肉搏，而他們隻能躲在戰壕裏挨炸，完全無法阻止我們的炮兵。”
“其二，正是因為他們的炮火優勢發揮不出來。所以，讓我們有了近身搏殺的機會，這時，我們的兵力優勢就能顯現出來。”
“可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那就是他們的大炮是跟我們一樣不方便移動的！”
說到這裏，高士儐是真的急了，他抓著孟恩遠的肩膀說：“舅舅，你想想，如果陳啟民弄出的大炮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可以被士兵扛著發炮。”
“那就說明，他們的炮兵也是可以快速機動的。要是這樣，他們完全可以立刻離開這裏，主動去迎接他們的輜重部隊，等他們把炮彈補充齊全了。咱們還是人家的對手嗎？”
聽到這裏，孟恩遠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焦急得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高士儐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下對麵的動靜：“按理來說，即便陳啟民的部隊缺炮彈了，但是他們的實力依然強大。正麵作戰的話，咱們未必就吃得下他們。更不用說，他們還有工事保護。”
“他們在這個時候撤退。我覺得，有兩種可能性。其一，陳啟民心疼了！他不忍心自己的心血被消耗在這裏。其二，他們想通過運動戰消滅我們。”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咱們隻要咬死了他們，給他們足夠大的傷亡，陳啟民的那點算計就都會白費！”
孟恩遠大喝：“那還等什麽？還不快打呀？”
高士儐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也不是不想立刻發動進攻，他是還有顧慮。
第一旅在輕武器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如果沒有炮兵的支援。就憑暫一師手中那幾杆破槍，硬衝第一旅的陣地那就是送死。
高士儐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等第二營的前沿陣地再薄弱一點之後，再發動全麵進攻。要麽就隻能原地等待炮營趕到！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暫一師師部參謀來報告：“報告師長，混成第二旅炮營已經趕到作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