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詩會

房遺玉以前舉辦詩會,經常就會在自家的院子裏,邀請一幹好姐妹。

不過這一次她有錢了,便包下了長安的一處有名的花園,在那裏舉辦詩文。

這一處花園叫做陶園,據說在兩晉時期就非常有名,很多名士在此飲酒作樂。

李昀去的不算晚,也不算早。

他來的路上,還接到了魏琬瑜和小蟬。

小蟬這小丫頭繃著臉,沒有給李昀好臉色。

李昀知道那是因為他這段時間跟房遺玉混在一起,一直沒有去找魏琬瑜所以小蟬心裏有意見。

魏琬瑜沒有說這件事,但顯然也是有不滿。

李昀主動說了起來,解釋了他跟魏琬瑜的種種情況,最後說道:“下一次我有什麽生意,就找你合作,不過到時候累著了,莫要怪我。”

魏琬瑜昂起頭,“不會怪你。”

片刻後,房遺玉來了,兩個女人親密的叫起姐姐妹妹,還交流了一下做生意的心得。

聊了好一會兒,房遺玉這才離開。

魏琬瑜不可思議的說道:“昀哥哥,房姐姐變化真的,她以前從來不管生意上的事,她覺得很庸俗的。”

“人都是會變的,她以前被保護太好了,實際上她還是有能力的,曆練一番就能變化許多。”

魏琬瑜點點頭,“昀哥哥說的對。”

她倒不會嫉妒房遺玉,因為她和李昀的婚事,已經得到李世民的肯定,他是正妃,她自然不怕房遺玉這個側妃。

而且她發現房遺玉好像對李昀沒有那樣的感覺了。

女人的直覺很靈,她覺得她沒有錯。

不久後,詩會正式開始,主要是一些年輕的夫人小姐,海洋少數男子。

據說房遺玉本來沒有邀請李昀之外的其他男子,但陶園名聲大,有些得到消息的男子便過來了。

換做以前的房遺玉,那她一定會拒絕,不過此時的房遺玉要冷靜許多,也要大方許多,她同意了這些男子的請求。

李昀和魏琬瑜坐在一角,那些夫人小姐,即便不認識李昀,對魏琬瑜也非常熱情。

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魏琬瑜是太子未婚妻,沒有人敢給她甩臉色。

有些夫人小姐不認識李昀,乍看到如此好看的人一個個都驚呆了。

打聽到了李昀的身份,都對房遺玉非常羨慕。

小蟬原本繃著臉,後來也漸漸有了笑意。

就在此時,有人大喊,“崔公子來了,崔公子來了。”

不僅僅那些書生,很多女子也急忙趕了過去。

魏琬瑜撇撇嘴,眼中有一絲厭惡。

李昀看在眼中,“琬瑜怎麽啦,你認識這位崔公子嗎?”

魏琬瑜搖搖頭,“認識,不過並不熟悉。”

小蟬這時候跟著說道:“可不是這樣,殿下,這位崔公子以前經常糾纏我們小姐,仗著自己是名門之後,還想向小姐求婚呢?”

李昀微微一笑,隨後開玩笑的說道:“這家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等會兒我打他一頓,看他囂張什麽。”

魏琬瑜搖搖頭,“昀哥哥莫要如此,他可是清河崔家的人,沒必要因我與其爭執。”

魏琬瑜隨後解釋了一下這位崔公子的具體情況。

原來這位崔公子叫崔邰閔,來自清河崔氏,雖然不是主家的嫡係弟子,但從小就有才子之名,所以崔家對他還是挺看重的。

他兩年前來到長安,現在正在準備大考,偶爾露臉,經常能寫出一些好詩,因此在長安也頗有名氣。

李昀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就在此時,眾人起哄著要寫詩,隨後便有人提出以“梅花”為話題。

房遺玉作為主人,自然率先寫了一首詩。

相比以前的詩,這一次她要務實許多,表達了一個更為明確的主題,就是讚揚梅花不畏貧寒的精神。

詩中那些無病呻、吟的句子也要少的多。

房遺玉自己非常滿意,她覺得經過在工坊的鍛煉,她心性成熟許多,寫的詩也更好了。

這就是李昀說的曆練後的成果。

眾人自然大聲叫好,不過他們隨意的討論幾句便轉到其他人的詩文了。

這些書生小姐都是一些富家子,卻是依舊更喜歡時下流行的柔糜風格。

房遺玉聽了一會兒,頓覺無趣。

她下意識的轉頭望向李昀方向,正好看見李昀與魏琬瑜說話,兩人頭挨著頭,甚是親密。

世界一下就變了顏色,花草不再飄揚,鳥兒不再歌唱,所有的人都靜止不動了。

唯有李昀和魏琬瑜的世界是動態的。

房遺玉感覺心口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一種名為“心痛”的東西,迅速自心口蔓延到全身,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活力,整個人都變得懶倦。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李昀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了,直到她在與其他男生接觸,有了對比,這才發現還是與李昀交流最舒服。

她好像被李昀改變了,她現在厭惡了她曾經喜歡的詩風。

對於那些誇誇其談的人,心裏甚是討厭。

“我難道真的變了嗎?”

房遺玉心裏難受,想了想隨後便離開了座位,找來了清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起來。

當房遺玉回到座位,關於“梅”的詩文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了,眾人選推了一篇詩,作為當場最佳。

侍女將詩遞給房遺玉看,她看了眼差點就吐了。

詩是華麗,極具風情,但太嬌柔造作了。

房遺玉心想這樣的詩若是給魏征孔穎達這樣的人看,怕不會罵死他們吧。

想到這裏她頓覺好笑,剛剛鬱悶的心稍稍平複一些。

“房小姐,再推一題吧。”

眾人讓房遺玉再出一題,房遺玉想了想便說道:“諸位可知田地勞作之事,不如接下來我們以田為詩題。”

眾人思索片刻,半響卻沒有人憋出一首詩來。

顯然他們對於農夫種田這件事了解不多,也沒有感情,所以根本寫不出來。

他們真正擅長的是寫男女之情,寫女子,寫牡丹,或者是寫豪情未酬。

當然那隻是他們自以為的豪情。

因為寫不出來,很快就有人說換一個詩題,並且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附和。

那位崔邰閔公子也同樣如此。

房遺玉心裏煩躁,她第一次覺得詩會如此無聊,原來她以前看重的人都是一群華而不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