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唐太子李承乾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烏雲濃重如墨緩緩壓向長安城。

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內無數人看向遠方的烏雲深深的吸一口氣,汲取那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清新的潮濕,臉上洋溢起溫馨的笑容,祈禱這初夏的第一場雨能來的更猛烈一些。

大唐東宮內也有許多人抬頭望向天邊的烏雲,隨即低下頭縮著脖子夾著肩膀,準備承受狂風暴雨的洗禮。

烏雲即將蓋頂,黑雲壓城城欲摧!

七八名頭梳盤桓髻身著白綢內裙外罩紅綢羅裙腳下灰色麻布鞋的宮女,雙手搭在胸前微低著頭急匆匆踏出嘉德殿,繞到旁邊從漢白玉台階急速向下走。

哎呀一聲,一名宮女一腳踏空摔下去,爬起身來揉揉膝蓋蹦兩下又是細碎步疾行。

台階下幾十名宮女緊張的在胸前不斷的攥著手迅速迎上來:“彩蓮姐,殿下還好吧?”

走出大殿的宮女沒有一個說話,而是急匆匆向前走。

其中摔下來那名被稱作彩蓮的宮女腳步尤其快,臉色煞白,因急速行走而氣喘籲籲,但儀態依舊端莊。

其他宮女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也得到了答案,迅速做鳥獸散一個個急匆匆離去。

彩蓮率先穿過高一丈紅色宮牆灰瓦的崇教門沒有走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太繞遠了。而是直接穿過花叢草坪,過了兩個亭子到崇仁殿,隨後向北疾行,到了一座青磚黑瓦有別於其他建築的院落前,院落門楣上掛著牌匾:藥藏局。

“宋~宋侍醫~”彩蓮扶著門框急速喘息,一名四十餘歲健朗中年急匆匆走出房門,“快~快~嘉德殿~殿下暈了。”

宋侍醫一步竄回房間,與另外三名侍醫挎著藥箱急匆匆跑出來:“怎麽回事?”

“殿下踹~踹屏風沒站穩,摔倒磕到頭部。”

宋侍醫焦急的小跑著:“我問是否有急怒攻心!”

彩蓮猶豫一下,想著太多人知道也沒敢隱瞞:“殿下親衛被宗正寺抓走,說是涉及到齊王謀反,殿下暴怒。”

“哎~”宋侍醫一跺腳直接快跑起來。

彩蓮雙手扶著膝蓋,看到禦醫已經前往,急速喘息幾聲,再次雙手交疊在胸前儀態端莊卻腳步匆匆疾行向嘉德殿。

一路上有不少宮女攙扶著衣著華麗的宮裝婦人急匆匆向嘉德殿匯聚。

太子東宮除了有太子妃蘇氏,還有正三品的良娣兩人、正四品的良媛六人、正五品的承徽十人、正七品的昭訓十六人、正九品的奉儀二十四人,

承徽之下日常是沒有資格直接請安或者主動找太子的,但此刻太子暈倒是整個東宮的大事。太子出事,她們的一生也將暗無天日,由不得她們不緊張。

……

嘉德殿殿基高一丈,台階欄杆殿前平台完全由漢白玉構成。殿宇整體呈棕紅色,此刻嘉德殿殿門和窗戶關閉,殿外數十名宮女焦急的等待。

大殿靠後地方,青紗帳隨風輕擺,一名麵如冠玉的青年躺在三麵雕龍畫鳳的床榻上,床頭坐著兩名侍醫,床外幾十名女子跪在地上一個個焦急惶恐的暗自垂淚。

“嗯~”床榻上的青年痛哼一聲,雙手捂著腦袋用力擠壓著。

感覺腦袋就像是一個燒開的熱水壺,裏麵不斷的咕嘟咕嘟的冒出各種記憶,撐的腦袋隨時要炸開。

那些記憶的前期充滿著暴虐、絕望、惶恐、歇斯底裏、委屈、憤怒,等等負麵情緒,中期有著指點江山的豪情,有運籌帷幄的淡定從容,前期是孩童時的父慈子孝,還有被立為唐朝太子時激動卻要盡量顯得從容的壓抑。

我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這些記憶與另一段更加清晰的記憶相融合,那段記憶中自己是一名農村長大的孩子,初中畢業後隻能考上技校,在建築工地幹過臨時工,到工廠車間打工九九六,終於要當上車間主任,慶祝的時候多喝了一點頭很疼。就平白無故多了這麽多記憶。

“殿下~”

“殿下醒啦~”

“殿下~”

呼啦一聲,十幾名女子尖叫著撲向床榻,其餘女子激動的抿嘴哭泣。

高亢的喊叫與十幾人撲來,嚇的朦朦朧朧的李承乾猛然驚醒。

“殿下~”

“殿下~”

“殿下~”

床榻被圍的嚴嚴實實,十幾個美貌女子殷切的關懷。

KTV公主?質量太高了。

太子嬪妃?

本就頭疼欲裂還被這麽多人圍著嘰嘰喳喳,李承乾煩躁的一下坐起身,大喊一聲:“都讓開!”

刹那間風停雨住,十幾名女子有的哭哭啼啼有的悻悻然站開,露出一名身材高挑宮裝女子,女子絕美,梨花帶雨卻嘴角含笑,溫婉柔和,卻又有一點俏麗動人。

女神級人物。

“蘇妃?”

“妾身在呢。”蘇妃含著淚溫婉的走過來,斜坐在床榻上。

“其他人都下去,開門開窗透口氣。”麵色冷冽的喊一聲,隨即向蘇妃溫和的點下頭,“……這是……?”

蘇妃眼裏喊著淚花,扭頭看一眼嘉德殿裏其他人都已經離開。

攥著李承乾的手:“殿下的親衛統領紇幹承基(念何,紇幹是北魏紇幹氏,複姓)剛剛被宗正寺帶走了。殿下和他們大吵一架不讓他們帶走,宗正寺的人說他涉嫌參與年初齊王謀逆。殿下攔不住,就在殿裏犯脾氣摔倒了。妾身想著殿下不想讓陛下知道,就沒有請禦醫,宋侍醫說殿下隻是急怒攻心,抓了點清肝祛火的藥,殿下吃下去就好了。”

紇幹承基?

李承乾嘴角抽搐一下,自己穿越了?

穿越這件事有點坑,穿越成李承乾,而且侍衛紇幹承基剛被抓走。

這是要玩完的節奏啊。

前身喜歡看網絡曆史小說,知道紇幹承基被抓走兩三天後大唐太子李承乾事發被軟禁,貶為庶民然後發配,沒兩年鬱鬱而終。

記憶裏幾年前被誣陷和小太監稱心搞基,去年又說和其他人搞基,說不定明年還要和什麽人搞基,總之自己必須要與人搞基,謠言傳幾遍不信也都信了。

今年年初五弟李佑造反被抓,緊接著據說是自己派人刺殺四弟李泰失敗被調查,我特麽沒幹啊!然後密謀造反逼宮李世民,剛剛參與密謀的侍衛紇幹承基牽扯李佑造反剛剛被抓走……

一係列的事情發生,距離深淵已經越來越近。總之,這日子沒法過了,整個大唐都對自己充滿著濃濃的惡意。臥槽,這還大唐太子呢,怎麽比我車間工人還憋屈。

現在紇幹承基被抓,必須思考接下來怎麽辦。

束手待斃嗎?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