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禽獸放開那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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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把曹操拽上馬車,累的劉漢少出了一身白毛汗,再看曹操,眼圈也青了,腮幫也腫了,嘴角還掛著一溜口水血絲。

“多謝尊駕援手相救。”

腮幫子不得勁,曹操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這貨不是熊貓,這貨不是熊貓,這貨不是熊貓……噗……劉漢少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越看越覺得眼前的曹操像個歡樂喜劇人兒。

“黑胖,你這是整啥去了?”

曹操眼神一凜,沒有搭理劉漢少。

得了吧,現在大白天,你娃眼神再犀利,還能變成鬼,嚇著哥不成?

劉漢少自來熟地反而向曹操身邊挪過去,拍著肩膀又問:“黑胖,該不會是又偷看誰家媳婦,被逮著了吧?”

“即便尊駕對某有相救之恩,卻也不能輕汙某家清譽。”

曹操黑著臉,鼻子裏重重一哼,接著又說:“何故以黑胖相戲與某?”

哦,原來為這個不高興啊。

劉漢少猛然一扒拉曹操的大腦袋,氣憤地喝道:“你這呆子,剛才是在跟人打架啊,哥要是喊破你的名,人家不是都知道你是誰了?回頭找你們家去,往你家院裏扔磚頭,賴你還是賴我啊?”

前生混江湖,打架的時候都隻喊外號,劉漢少對這一套門清,隻不過是把“告老師”改成“扔磚頭”而已。

曹操琢磨著,好像也是這麽個理兒。今兒這事要是被傳出去,也不算光彩。於是頻頻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滿是不屑、鄙夷地看著曹操的狼狽模樣,劉漢少故意感歎地說:“哎,要是袁本初在此,就好啦。”

曹操大怒道:“莫非尊駕以為,袁紹小兒定能勝得過某家不成?”

劉漢少趕緊搖頭,然後語重心長地說:“本初塊大皮肉厚,多能扛揍啊。”

盡管同住洛陽城,可劉漢少卻是還沒見過袁紹,那娃正擱家裏隱居呢,劉漢少多數時候也都在山裏隱居。不過史書上總說袁紹有姿貌、威容,想來比曹操肯定耐看多了。威呀,也絕不會是瘦柴火、小白臉。所以,才有這麽一說。

也不知道曹操想起了啥,或許是小時候和袁紹一起幹過的缺德帶冒煙的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居然也摟著劉漢少的肩膀,拍個不停。劉漢少哪肯吃虧呀,一邊笑,一邊也猛拍曹操的肩膀,後來嫌拍的不過癮,幹脆用拳頭砸。於是,一大一小,倆神經病,勾肩搭背,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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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洛陽城,曹操就想趕緊回家,可劉漢少不幹,非說自己對曹操有救命之恩,援手之誼,逼著他請自己喝酒。話都說這份上了,曹操也是被逼無奈,隻得答應下來。好在衣裳行頭都還全乎,拍掉灰土也不算見不得人。

打發其他人先回家,劉漢少隻帶著韋光正和燕大娃他們幾個,跟著曹操就上了酒樓。要說此時曹操都小三十的人了,能帶著個十來歲的娃去喝酒,也真是夠浪**的。好在那會兒的酒度數低,也不如何辛辣,男娃們大概斷了奶就會喝酒了。所以,也不算太奇葩。

上來酒樓,點了雅間,劉漢少又很牛叉哄哄地說:“哥的人,沒有會站著伺候人的。”

娃們在山裏過的苦,難得見回葷腥,今天燕大娃他們表現都不錯,初次幹架,起碼沒有臨陣怯場的。花曹孟德的錢,賣自己的好,何樂而不為啊?

曹操可不是拘泥之人,笑著說正要謝過幾位少俠仗義援手,使得燕大娃他們心裏別提有多驕傲,小胸脯挺的都快趕上下腰了。於是,人人有座位,各個有酒肉,請客之主不知道是真歡假歡,反正賓客們都吃嗨了。

“我聽漢少言語之間,似是對操所知甚詳,勿怪操眼拙,咱們從前可曾有舊?”

能知道有三國這麽檔子事的,肯定都知道你的名啊。不賴哥對你加關注,隻賴你娃太耀眼。

“哎,孟德啊,哥跟你說。你以為你是誰?打這算,往前推個十來年,能在這洛陽地麵兒上走動的,要是敢說自個兒沒聽過曹孟德的字號,他好意思說自己是闖**江湖的麽?我對孟德確實仰慕已久啊,可惜年紀小,生的晚了,否則的話,咱們聯手闖**江湖,肯定比你和袁本初在一起混的好啊!”

之前互通姓名的時候,劉漢少說的,讓曹操喊“漢少”就成。曹操捂著半張臉,揉搓著,半天愣是沒想明白,這個漢少究竟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要說誇吧,他提的都是自己年少輕狂時候的事,那些事還提來作甚?不過看他這個年紀,把自己當成前輩崇拜一番,倒也合理。不對,他一口一個孟德的叫著,顯然是要平輩論交啊,哪有半點崇拜的意思?還跟他一起,能比跟袁本初一起玩的好……

就這還是曹操沒明白“哥”字的意思,否則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想踹劉漢少。其實劉漢少對誰說話都自稱“哥”,倒也不是存心占人家便宜,這不是漢朝嘛,人人都比他古老,所以他僅僅是不想吃虧而已,基本等同於孫悟空總想給妖怪當外公,可別說大多數時候當不成,即便是當成了,頂多也就是拉平輩而已。用習慣了,就像“孤……如何如何”,“寡人……怎樣怎樣”差不離,裝那個啥的時候,還會本侯爺呢!

“許劭如何?鐵嘴鋼牙!照樣掰下他的牙花子;蹇碩又如何?倍受寵信!照樣把他叔打成肉餡。”

汝南許劭許子將,漢末著名評論員,每個月初一都對當時的人物、詩文、字畫發表評論,故稱月旦評。無非是捧則臭吹,摔則猛踩,可那會兒的人還都吃這一套,哭著喊著去讓人家評說。話說曹操當時也去了,拎著厚禮想人家給說道幾句,可人家扮清高,看不上曹操,死活不肯說。後來曹操可能使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於是便有了後世著名的那一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這是誇我呢!曹操聽出來了,哈哈大笑。劉漢少也跟著大笑,心裏話說:“想探哥的底兒,沒門!”

然後劉漢少又問曹操今天唱的是哪一出,起先曹操是絕口不談,後來又非說自己是仗義行俠,直言而已。劉漢少更加好奇,你個小黑胖子到底說了句啥,能讓那麽多人一起群毆你?一絲一絲地往外抽,一點一點地往外擠,曹操也是實在架不住劉漢少臉皮這麽厚地不恥下問,終於說出自己是在路上看到有紈絝之徒強搶民女,便上前勸阻。

那到底說了句啥呢?

也不等劉漢少再問,曹操突然一拍食案,兩指向前,大喝一聲:“禽獸,放開那個醜女!”

瞬時鴉雀無聲,一屋子人都被曹操爆發出來的氣勢給嚇愣了。劉漢少還暗想,這詞聽著好熟悉啊,難道曹操也是穿過來的?

乘著酒興,曹操越說越氣,一會兒大罵那個紈絝眼瞎,那麽醜的女人也搶,簡直是給男人丟臉,玷汙好色美名,不是禽獸還能是什麽?一會兒又怪那個醜女不曉事理,明明搶你的人在跟前,你不打,反過來要打俺這個相救於你的人。

劉漢少一口酒噴出來,直接躺倒在坐席打滾。

瘋瘋傻傻,鬧了個酒足飯飽,劉漢少和曹操勾肩搭背地走出酒樓。括弧,能有這樣的效果,說明劉漢少這幾年明顯長個了,而曹孟德明顯沒怎麽長。

臨別之際,劉漢少還不忘指著曹操的烏眼青說:“孟德,回家煮個雞蛋,剝了皮趁熱捂一捂,好的快。”

曹操略微有些尷尬地一拱手,笑嗬嗬地說:“多謝漢少指教,告辭。”

…………

頭一回喝這麽多的酒,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劉漢少隨意地靠在車幫上。想著曹操這人好像還挺好說話的,不清高,不傲氣,不裝大尾巴狼,拋開年紀差異不算,還真有點和自己對脾氣。這個人得留著,不管將來如何,起碼現在能陪自己解悶。

“光正啊,這個小黑胖子還挺爽快的,是吧?”

“沒看起來那麽爽快。”

韋光正這個癟犢子,年紀沒長多少,性子倒是越來越沉悶,跟他聊天都聊不起來。

好在劉漢少罵出聲之前,韋光正又及時補充了一句:“他沒向漢少討要他的劍。”

韋光正可是用劍的,看過“倚天”之後,自然念念不忘。劉漢少倏然警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曹操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老底。可笑的是自己一直以為糊弄過去了呢,還讓人家“喊漢少就好”。難道就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裝傻充愣,處處表現的這麽貼合?那可是倚天哪,自己這個毛用沒有的皇子,值得他下那麽大本錢麽……

與劉漢少別過,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剛剛轉過街角,曹操臉上酒意全消,就駐足在路邊發起呆來,許久,啞然一笑,搖了搖頭,快步向曹府走去。

…………

入夜,洛陽城,一家客棧的一間客房被輕而急促地敲響,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麵相老實,但眼神沒那麽老實。看到敲門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隻是有些疑惑地盯著,並沒有朝屋裏相讓。

“尊駕可是姓唐?”

男人警惕地向屋外四周打量了一番,閃身讓小娃進屋,重新關好門,才開口問道:“爾是何人?”

小娃拱手一禮,回道:“小仆賤名不足掛齒,隻是我家主人有要事相告,請唐信使速速隨小仆前往。”

“敢問尊主貴姓?”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