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不正經的假漢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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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包的正嗨,劉漢少的眼睛忽然被晃了一下,這世道一沒手電筒,二沒玻璃鏡,啥玩意能這麽亮?尋光望去,發現學校外麵有一個小娃,正好奇地往學校裏瞅巴,括弧,學校沒圍牆,都是栽樁紮的籬笆嘛。但是劉漢少可不認為這個小娃是自己學校裏哪個調皮搗蛋,翹課溜出去瘋玩的,因為這小娃懷裏抱著一杆大槍,比他的個頭還長出一大截去,反光的就是這杆大槍的槍尖,鋥明瓦亮,熠熠生輝。小娃身旁還有一老者,須發花白,麵色滄桑,但是精神看上去不賴,腰挺腿直的。

丟下手裏的包子,劉漢少向校門口走去,不遠處的韋光正也發現了那一老一少,趕在劉漢少前邊走過去,同時吹響流氓哨,一長一短三促。聽到哨聲,學校保安室立刻衝出了五個衛士,並且學校外圍也有幾處人影晃動,漸次匯聚過來。

用流氓哨聯絡傳信,還是劉漢少出的主意,不同的哨聲代表不同的含義,既簡單省事,又清晰明了,同時具有一定的保密性,夜間與小範圍使用,最好不過。

北邙山裏雖然做不到與世隔絕,但是路口關卡都有衛士布下的崗哨。這一老一少突兀地出現,卻沒有任何崗哨發出警示,足以使韋光正惱怒,因為這不僅僅是崗哨的失職,更是他的失職。尤其是那個小娃懷抱的那杆槍,太紮眼了,假如是有人欲對漢少不利,或者那杆槍換成弓,剛才也許就能要了漢少的命,那後果……畫麵太慘,不敢想。倒不是韋光正有“被害妄想症”,畢竟他就是幹這個的,而且在他心裏,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對漢少不利。

是的,是任何人!

文聘本來正跟著大家一起“玩包子”,可是他比別的小娃們機靈,看出端倪之後,撒丫子跑過來,越過劉漢少,追到韋光正身後。韋光正正有火呢,一腳把文聘踹倒在地。

“你跟來幹啥?滾蛋!”

這其實是男人之間的關懷,假如有危險的話,韋光正也不希望文聘跑在前頭。文聘懂這個,所以也不還嘴,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跟著,隻不過離韋光正稍微遠了些,讓他一腳踹不到。

人心果然都是換的,看樣子自己沒白疼他們。劉漢少心裏發笑,卻故作不悅地說:“光正,你太緊張了,禮數都不顧了嗎?”

韋光正這才驚覺,自己走在漢少前邊,的確很失禮。看樣子和劉漢少呆久的人,都會變得越來越“無禮”。韋光正連忙回身,正好又看見文聘,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想踹他,反而滿是讚許的神色。

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衛士們已經遠近不一地將那一老一少圍了起來。韋光正跟在劉漢少身後,手按劍柄,文聘則對那個小娃的大槍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搶過來,耍上一番。那個小娃也滿眼警惕,已經將抱著的大槍攥緊在手裏,暗自戒備,倒是那老者始終雲淡風輕,對眼前的一切仿若未聞。

走到近前,劉漢少笑嗬嗬地問:“老人家,貴姓啊?打哪來?到哪去?家裏幾口人兒?人均幾畝地兒?地兒裏幾頭牛啊?”

眾人皆倒,那小娃手一鬆,攥緊的大槍往下一禿嚕,差點砸腳麵上。老者終於沒辦法再繼續裝世外高人了,爽朗地嗬嗬一笑,抱拳回道:“有勞少君動問。山野散人,蓬萊童淵,攜徒遊曆至此,冒昧討擾,還望少君海涵。”

人家不是裝高人,而是真高人。

此情此景,劉漢少隻想死機重啟。

史料中從來沒有關於童淵的任何記載,包括那部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國演義》也沒有,而他應該是後來的文學作品中虛擬出來的人物,號稱“蓬萊槍神散人”,是西川槍王張任與北地槍王張繡的師傅,晚年更是收了趙雲做關門弟子。

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正經的漢末,戰亂四起,民不聊生,但是不正經的童淵此刻就站在眼前,這該怎麽解釋?難道哥穿來的是假漢末?等等,如果這老貨真是童淵的話,那他身邊這個小娃,莫非就是三國第一偶像派,大名鼎鼎的趙……雲雲……

盡管已經見過了漢末牛叉排行榜第一名的曹操曹孟德,並且還偷偷踹了他一腳,但是劉漢少依然無法相信眼前的情形,甚至把手指頭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粗話的,疼!

劉漢少流著口水,瞅著那小娃,久久不曾言語。不過還好,他不是唯一失態的人,因為文聘也流著哈喇子,區別在於文聘瞅著的是那杆大槍。

就在那個小娃被眼前兩個流著口水,像白癡一樣的人瞅的心裏發毛,不自禁後退的時候,劉漢少終於回過神來,試探著問:“你……叫趙雲?”

那小娃一臉驚奇,但是沒敢吭聲,童淵也是一臉驚奇,拱著手問:“少君如何得知劣徒……”

“放肆!這是我家史侯殿下!還不大禮參……”

韋光正早憋一肚子火了,現在聽著童淵一口一個“少君、少君”的喊,雖不算失禮,但也談不上恭敬,明顯是拿劉漢少當小孩了嘛,於是不待童淵把話說完,便發作起來,訓斥童淵,不過他的話也被劉漢少及時打斷了。

“光正不得無禮,童老乃是本侯爺的貴客。走走走,童老遠來勞頓,快隨我進去歇歇腳,喝喝茶。”

童淵知道了劉漢少的身份,更是震驚,但是對於韋光正的訓斥,或者說是要他向權貴俯首低頭,還是雙眉微蹙,有些遲疑。然而劉漢少根本沒給他留下多想的機會,直接上來拽著他的 衣袖就往學校裏走,那樣子好像熟的倆人是打小就一塊玩似的。童淵估計也要死機了,這邊還沒重新啟動,那邊又聽到劉漢少說:“聘兒,快去告訴杜娘,咱們來了貴客,趕緊整一桌子好菜。”

不管是倨是恭,還是想不明白劉漢少為什麽一會白癡的流口水,一會又熱情過火地拽袖子,最後這句話童淵總是聽個清楚明白,忽然就有了一點小感動,終於不再端著高人的架子,或者說是放下了心裏的那麽點小高傲,連忙謙虛客套地說:“老朽何德何能,當不得殿下如此厚待。”

“當得,當得,進去說,進去說……”

劉漢少已經把熱臉貼了上來,哪還容得童淵躲躲閃閃玩虛套?當然更不許他露出冷屁股了!就好像哄著小娃說“叔叔給你買糖吃”的人販子一樣,連拉帶拽地把童淵和趙雲往學校裏拐。

包包子課已經接近尾聲,先前上鍋的也已抬了出來,一筐筐冒著熱氣,趙雲左瞧右看還偷偷地咽著口水,先前他就在校外張望,此刻走近了,更是覺得無一處不新奇。到底還是小娃心性,整天跟著一個老頭東跑西顛,哪見過眼前成百上千的小娃一起鬧騰的世麵啊。

劉漢少把趙雲的舉動都看在眼裏,偷著那叫一個樂呀,打從知道這爺倆的身份之後,他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哦,好吧,是沒打算放跑他們。開玩笑,第一偶像派,就算自己不把他當花瓶,也堅決不能讓他給別人當玩具啊,尤其是那個大了耳朵的玩具。

“餓了吧?”

對著趙雲說話的時候,連劉漢少自己都覺得自己笑的像狼外婆。正巧,去傳話的文聘此時已跑了回來,還不等他站穩,劉漢少又吩咐。

“聘兒,去給雲兒拿倆包子。”

然後又對趙雲媚笑著說:“先墊墊,等會哥請你吃好吃的。”

…………

所謂好吃的,其實……隻是一副豬下水。最初的時候,別說蔡邕那位名士大儒,就連史老道和杜娘都明確表示拒絕,那年代,隻要餓不死,誰肯吃這些玩意?當然,韋光正是個特例,不是因為他要過飯,而是因為他對劉漢少根本連所謂信心都不需要,別說吃豬下水,就算讓他吞刀子,他也張嘴,即使如此,他對那些玩意也依舊表示出懷疑。

劉漢少才不理會這幫傻玩意呢,指揮著廚子們,該洗的洗,該醃的醃,該焯水的焯水,該過油的過油。盡管隨著時日的增長,眾人對劉漢少表現出的種種“神跡”已經有了很強的承受能力,但是看著他指揮並教導著眾廚子,分工明確,有條不紊的樣子,還是感到震驚。

當然,這也隻能怪沒有人知道他們眼中的皇子,前生的時候做過家庭婦男,每天除了接送臭兒子上學放學,就是想著怎麽給他們娘倆做點好吃的。手藝自然不敢和飯店大廚相比,起碼也是下得去刀,掂得起勺。於是,沒有夫妻的肺片,沒有辣子的肝尖,沒有腥臊味的油爆大腸一道道端上了桌,當然還有豬頭,豬蹄,豬尾巴所做的鹵煮。調料不全,所以在劉漢少看來,味道也差強人意,即便如此也足夠他們大開眼界,因為漢少往菜裏下了很多的藥,比如陳皮、桂皮、小茴香;甘鬆、甘草和丁香……

等菜做好了,劉漢少才不會傻到強迫蔡邕他們的份上,他們不吃,正好自己吃。然後,還讓廚子們也嚐嚐,總不能自己做的菜,不知道什麽味吧?再者,是誰提供的食材,就把誰喊過來也一起嚐嚐,勞有所得嘛。等這幫開始堅決不吃的人,看的忍不住,舔著臉、壯著膽地嚐上一口,可就停不下來了,那樣子和自己前生頭一回吃海鮮大餐沒什麽區別。

尤其是蔡邕,豬耳朵配小酒,就得意那一口。而史老道則對烤腰子、爆腰花情有獨鍾,並且每次杜娘也總會假公濟私地把腰子偷偷留給史老道獨吞!

按照養生學上的說法,口味清淡的飲食習慣,有利於健康,因此,漢朝人民的飲食習慣很健康。關鍵是還有一句名言叫“拚死吃河豚”啊!吃貨們為了口腹之欲,連死都不怕,還在乎健不健康?所以,下水菜成了北邙山裏的高端菜係,而劉漢少也開創了重口味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