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戰與和
晉嶺之戰後，鷹揚帝國與赤焰帝國的軍隊都撤出了晉嶺一線。
麵對已經化為焦土之地的晉嶺地帶，兩軍在保持一段時間的對峙之後，都選擇了主動後撤，將兩軍的距離再次拉開。
短時間內，兩軍的統帥好像都沒有再次踏足晉嶺地帶的打算，仿佛那是一片被詛咒的不祥之地，讓人避之不及！
事實上，由於兩軍在晉嶺戰役結束後，都已經損失慘重，急需休整，否則短期內都無法再戰。
祁長空在襲營事件中，受了傷！由於沒有處理好傷口，需要靜養。
而慕容輝因為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噩耗，特別是麵對隻剩下3萬人的火玄重騎軍團的時候，更是把他直接在陣前氣的吐血暈厥了過去！
所以，在兩軍主帥身體狀態都不怎麽好的情況下，兩軍非常“默契”的，選擇了暫時休戰的狀態。
鷹揚帝國的軍隊退到了臨州一線。
此時，位於臨州的大軍行轅內。
楊塵正在給負傷的祁長空親自換著藥，手法非常嫻熟的包紮著傷口。
祁長空傷在後背，被利刃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萬幸的是，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有傷到要害。
“看你這手法，肯定是常常幫人包紮傷口吧。”祁長空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著裝，對一旁的楊塵問到。
“久病成醫吧！以前在邊城服役的時候，我是在緝私隊任職的。”楊塵略有感觸的回答道：“以前覺得邊城緝私隊每天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已經算是很血腥了。”
“沒想到，等到真正的戰爭爆發以後，才見識到了什麽叫屍山血海！以前的那些戰鬥，隻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是啊！真正的戰爭是非常殘酷的...無時無刻都在考驗著我們！你必須使自己堅硬如鐵！甚至是鐵石心腸！”祁長空也是極有感觸，低沉的說著這些仿佛是對楊塵所說，又仿佛是在對他自己所說的話語。
看著難得臉上陷入一絲緬懷之情的祁長空，楊塵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因為，在楊塵的印象裏，這位高高在上的帝國高級將官，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種名將特有的強烈自信，在祁長空身上體現的尤其顯著。
“楊塵！”祁長空轉身麵向楊塵，臉上又恢複到了一如既往的平淡，突然問道：“你認為，為將者首要的條件是什麽？”
“回大人！”楊塵略一愣神，很快便說道：“下官認為！為將者必須要有運籌帷幄的韜略和處變不驚的魄力！”
“嗯！你說的都沒錯！”祁長空臉上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本官卻認為！為將者，首先要具備的條件就是：一定要有一顆堅硬的心！”
“哦？”楊塵眉頭微皺，心裏仔細琢磨著祁長空的話。
“第二，就是要懂得舍棄！”不等楊塵回話，祁長空又接著說道：“硬下心來去殺人！不光是敵人，還有自己人！”
“啊！！！”楊塵一驚，抬頭看著一臉平靜的祁長空，知道他還有後話要說，便強忍著好奇靜等著下文。
“因為，在戰場上，隨著局勢的發展！為了大局考慮，你常常要麵對一些艱難的抉擇！”祁長空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比如，敵人以優勢騎兵追殺我方的殘軍，而你率部列陣在後方，這個時候你怎麽選擇？”
“是第一時間下令己方的弓弩部隊進行遠程打擊來消耗緩解敵軍騎兵接下來的衝擊，還是派軍接應己方的殘兵呢？”
祁長空的這個例子，讓楊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年青州之戰的時候，火族當時的主帥紀非城，下令進行無差別攻擊混戰在一起的敵我雙方的前沿戰場！
他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麽，當時的楊塵還在心裏問自己，自己處在同樣的情況下，能不能果斷的做到這一點。
現在祁長空再次問到了自己這個一直不太想麵對的話題。
他知道正確的答案，但是卻不想說出來！
特別是對他的青州旅而言！如果讓他不顧及青州旅同袍們的安危，去下達那種命令的話，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
“你猶豫了！”祁長空收起笑容，淡淡的說道：“這就需要你擁有一顆堅硬無比的心和舍棄一切的情！”
“我知道，外麵的人都評價說我祁長空是一個非常冷血的人！”祁長空苦笑道：“說我祁長空視生命如草薺！”
“但是，他們有幾人知道！身為軍隊主帥的我，不讓自己變的冷血，變的堅硬如鐵能行嗎？”
“自古慈不掌兵！就是說的如此！”
“和平時期你是永遠體會不到這種令人絕望的感覺的！我不去下達這一個個看似冷血的命令，隻會讓帝國蒙受更大的損失！”
楊塵細細品味著祁長空的話，若有所思的看著祁長空，還是沒有說話。
“今天既然打開話匣子了...”祁長空也不去管楊塵對自己的話認同不認同，繼續說了下去：“那本官就在問問你，你覺得我輩軍人應該具備什麽品格呢？”
“忠誠！勇敢！無畏！”對於這個問題，楊塵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出來。
這三條，是每個帝國新兵都會被灌輸的觀念。
“哈哈哈.....”祁長空大笑道：“你這個教科書般的回答很官方啊！”
“大人...難道下官這個問題也錯了？？？”
“當然不錯！”祁長空笑了笑說道：“軍人如果都能做到忠誠、悍不畏死！那就絕對稱得上是一支強師！”
說到這裏，祁長空突然話鋒一轉：“從北疆出來，一定也沒有什麽家底帶出來吧！”
“大人指的是？？？”楊塵頗為不解，祁長空所指的“家底”是何意？
“嗬嗬....我想應該是沒有的！”祁長空自顧的說著：“就是說你現在很窮.....”
“額.....大人....”楊塵有點懵，實在搞不清祁長空的用意。
“不過沒關係，等到回到了帝都，怎麽也算是有功之臣的你，應該有的是機會....”
“回帝都？？？”
“遲早的事情......”祁長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最後來了句：你記住，有機會能撈點錢就撈點錢吧....軍人隻要打仗的時候做到悍不畏死就可以了，至於不貪財，那從來都不是軍人必須要遵守的本份！
這句話說的讓楊塵更是一頭霧水！這是在鼓勵自己貪汙受賄嗎？？？？
直到後來回到帝都的日子裏，楊塵才明白了祁長空的意思.....
此次的談話，對楊塵的觸動是非常巨大的！也正是因為祁長空的這番話，讓楊塵正式開啟了，他踏上鐵血名將的輝煌之路！使他在日後的一係列征戰之中，成就了諸多無人能及的榮耀！
後來，功成名就的楊塵曾公開表示：沒有祁長空那次觸及他靈魂深處的談話，就沒有今日之成就的楊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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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又持續了幾個月，雙方都是不疼不癢的進行著小規模的戰鬥，再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作戰。
據說，火都城已經傳來消息，讓慕容輝固守現在所占領的五省之地即可，不必繼續采取攻勢！（事實上，火族目前關內的部隊也已經無力采取攻勢了，固守是最好的選擇。）
而鷹揚帝國方麵，在又持續了幾個月的戰事中，也是無力支撐繼續收複失地的作戰行動。
加之國庫消耗巨大，也無力對前線的軍隊提供充足的後勤保障。
朝中，逐漸開始有人提出：是否有停戰議和的可能性。
這時，火族方麵竟然主動派遣使者，表達了停戰的意願。（但是，他們拒絕歸還鷹揚帝國的失地。）
以何克禮為首的行政官員們，極力支持停戰議和的建議。
而軍務部則認為，失地一天不收複，就絕對不能妥協議和！
承業皇帝雖然也很想收複失地，但是看著輔政廳匯總上來的帝國現在的“家底”....
他又不得不考慮停戰議和的建議！
打了這麽大規模的晉嶺戰役，已經把鷹揚帝國的“老本”掏的差不多了！
所以，帝都方麵很快又陷入了一場關於是戰是和的爭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