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末路悲壯 梟雄之女催人淚

“主公,喚羽來所為何事?”

關羽與許褚來到楊帆跟前,隨即出言問道。

“來來,都坐下,大夥一起合計合計!”

楊帆坐在地上,朝關羽二人招手笑道。

隨後二人連忙席地而坐,此時眾將在這戰場之上圍成了一圈,外麵的士卒還在打掃戰場。

“此戰我軍收獲頗豐啊!光俘虜就抓了兩萬餘,從一些投降的黃巾士卒口中得知,陳留城外還駐紮著六七萬黃巾亂黨,諸位有何破敵之策,大家一起合計合計!”

楊帆先是簡單的說了此戰的戰果,振奮一下人心,隨後開口說道。

“從其降卒口中得知,陳留城外的黃巾賊寇乃是黃邵所部,其中還有張角之女張寧。”

戲忠眉頭緊皺,沉聲道。

“黃巾賊寇不過如此,主公隻需給我五千人馬,褚定把那黃邵與張寧給主公擒來。”

許褚聞言後頓時笑道,言語間頗為不屑。

“仲康乃主公貼身護衛,怎可擅自離開?莫不是要致主公於危險之地?”

今天許褚的表現雖然很亮眼,但作為謀士的戲忠則看事更為冷靜,當下出言說道。

“這..褚以後不會了!”

許褚剛想反駁,但見四周同僚投來的目光,隨後饒了繞頭後說道。

“主公乃是我三軍之根本,也是重中之重,望仲康今後定要放在心上。”

戲忠隨即朝許褚拜道。

“軍師所言有理,遼萬望仲康今後勿要如今日一般莽撞。”

張遼是楊帆的嫡係大將,當下也跟著出言道。

“順也拜托仲康今後以主公為重,勿要為了一時之快而悔恨終身。”

作為最先跟隨楊帆的高順來說,沒有什麽比楊帆的安危更重要。

隨後其餘眾人紛紛開口說道。

“好啦,好啦,我記住了,以後不會了。”

許褚畢竟年輕,眾人的一番勸說頓時令他麵紅耳赤,隨即說道。

“嗬嗬,你們就別讓仲康難堪了,今日如不是仲康,我軍又豈能勝得這般便宜?可是仲康啊,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遇到什麽事也跑不過、打不過,今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與我做個伴吧!”

見差不多了楊帆隨即出言說道。

“諾!”

許褚看著楊帆那笑眯眯的眼神,渾身猛地打了個激靈,隨後抱拳應道。

“主公,黃巾軍初逢大敗,日後定會小心謹慎,況且有張角之女在側,猶如定海神針,穩定軍心,此事在忠看來不易操之過急,但逼上一逼還是可以的。”

古之謀者,不但要某事,還要某人心,自古人心最為捉摸不透,讓人把握不定,想到此處,戲忠說出了自己看法。

“誌才所言有理,帆亦是這般考量,與其對峙,不讓其擅動分毫,待我軍吸收完此次戰果後,在給予雷霆一擊。”

楊帆聞言後拳擊掌中,讚同道。

“主公與誌才的策略是穩中求勝,但末將有不同看法。”

張遼隨即出聲說道。

“哦,願聞其詳。”

楊帆隨即朝張遼看去,靜待他的見解。

“我軍如今將近六萬眾,其中五萬餘均是黃巾降卒,加之此戰俘虜兩萬黃巾士卒,共有七萬之眾,此事不可不防,如拖延日久,那張角之女使出離間之計,豈不成了禍事?”

張遼瞥了眼四周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小聲說道。

“文遠的擔心很有道理,但他們都跟著我們打過張角了,如今已是我大漢官軍,喚作是文遠你,你會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反叛嗎?況且此時的漢地隻有這一夥黃巾賊寇了。”

畢竟那張角之女的身份特殊,張遼有此擔憂也不足為奇,楊帆隻好笑著解釋道。

“這...確實如此!”

張遼聞言後低頭想了一番,隨後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陳留太守張邈麾下有多少兵馬?”

這時楊帆轉頭朝戲忠問道。

“還未交際,不知,但忠敢肯定不會太多。”

戲忠連忙回道。

“派人去與張邈交際,言我軍已至,讓他發兵出城,我兩合二為一,困住黃邵。”

實在是楊帆軍的黃巾成分太高,張遼的提醒也讓楊帆起了個心眼,隨即說道。

“諾!”

戲忠隨即應道。

不日,楊帆與張邈在陳留外正式會師,加之陳留軍共七萬人馬在黃邵大營外與其對峙起來。

楊帆軍中軍大帳內,楊帆終於見到了這位向曹操推薦猛將典韋的張邈。此人矮矮胖胖,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可見不是安分之人。

“邈盼楊中郎可是如旱地盼甘霖也,如今楊中郎大軍已至,邈這心方才落下。”

張邈也算直人,言語之人著實讓人舒服。

“張太守言重了,帆乃邊地小城縣令,豈能當得張太守如此大禮。”

人家好言相待,楊帆又怎會惡語相對?當下笑道。

“楊中郎言重了,憑楊中郎這赫赫戰功,他日朝堂封賞,定會一飛衝天。”

楊帆擺低姿態,張邈可不敢接,當下笑道。

“此事日後再說,此番我軍已和黃邵成了對峙之態,不知張太守可有破敵之策?”

這官場的溜須拍馬楊帆一直厭惡,見張邈有了苗頭後連忙出言掐斷。

“這個...邈一切以楊中郎為主!”

行軍打仗素來不是張邈強項,當下連忙說道。

“那不如我們這般...這般....”

楊帆聞言一笑,隨之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另一邊的黃邵大營,卻是一片愁雲密布,自從張梁落敗後,逃回的殘兵不過數千之眾,加之這些殘兵敗將那誇張的描述,更是讓黃邵部的將士雪上加霜,每人均流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且越演越烈,這幾日還不時出現逃兵。

黃邵知道後下令嚴加巡邏,抓住逃兵後不問緣由,均是立即處死,這才穩住了一些營中將士的心。

黃邵營中的一處大帳內,一年約八九歲的女娃正靜靜的坐在案幾後,仔細聽著黃邵的匯報。

“聖女,我軍如今該如作為?降是不降?戰是不戰?”

黃邵身材消瘦,看著文文弱弱,其身上卻是殺氣十足,可見這幾日其著實處置了不少人。

“依黃將軍之見,我軍該當如何?”

張寧不過一孩童,雖經曆過太多事情,但還是擺脫不了其是個孩子的身份,饒是如此,她還是倔強的忍住淚水,輕聲說道。

“依末將之見,我軍如今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殺出重圍,或北上或南下尋找一處可供發展之地,站穩腳跟,再謀後事;二則投降官軍,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說到此處,黃邵也是唏噓不已,暗道這世間果真變化無常,數月前,張角起義之初,那威勢是何等的浩大,那場麵是何等的壯觀,可是現在,卻是曇花一現,已到敗落之時。

“裴將軍的意思呢?”

張寧轉頭看向裴元紹,這位從冀州就一路跟隨保護的漢子才是張寧最後的依仗。

“聖女,如今的局勢實在是...不如就依黃將軍之言,走第一條路吧!”

裴元紹二十餘歲,卻是滿臉滄桑,讓人看不出這是一位小夥子該有的模樣。

“不,我哪兒也不走,我的殺父仇人就在營外,我不會走。”

張寧這時卻是倔強的說道。

“聖女,楊帆可是大漢名將,程渠帥、韓渠帥、趙渠帥、二將軍、三將軍、包括大賢良師也是...咳,不是末將不願出戰,而是實力相差太大,末將麾下五萬將士均是剛放下農具的百姓,豈是那楊帆的對手。”

黃邵這時還真有點為難了,自己麾下將士均是信奉太平道,如果張寧不走,那怕是真的就走不了了。

“黃將軍所言,寧心中知曉,黃將軍帶著將士們殺出重圍,去尋一處快活之地好好生存吧,寧是不會走的!”

張寧滿臉淒苦,越想越委屈,漸漸的那眼中的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從其嬌嫩的臉龐滑落。

“聖女啊,你不走,末將怎能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不是沒有機會,隻待留著可用之軀,方能日後東山再起啊,聖女你可要三思啊!”

黃邵心中大罵這個愣頭青的小丫頭,要不是你身份特殊,本將豈會在這裏與你吆五喝六的?

“黃將軍心中的擔憂,寧明白,不如這樣,黃將軍可召集將士們,我去和他們說,讓他們跟你走,如何?”

張寧心中難受極了,此時她真想找個溫暖的懷抱好好大哭一場。

“聖女啊,您是我太平道的最後傳人,將士們自然以您為尊,您如此這般?豈不是要致將士們的安危於不顧,要親手葬送我黃巾軍的最後一點希望?”

要不是顧忌身份,黃邵真想破口大罵,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不識好歹,其實他心中是偏向投降的,以他麾下將士為本錢,在楊帆那也是舉住輕重的人物。

“聖女,不如我們投降吧!”

這時裴元紹輕聲說道。

“為何?”

張寧的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自己最後的依仗也不站在她這邊了。

“如今我黃巾已是窮途末路,何必再葬送這五萬大好男兒。”

裴元紹表情淡漠,輕聲道。

“哇!”

這時張寧再也忍不住,撲在身前的案幾上痛哭起來。